第 23 章 拜師(1 / 2)

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10545 字 1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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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哥兒得知病好後要罰跪,氣得坐在地上蹬腿,大哭著不肯離去。

竇如華隻能蹲下哄著他,忙得兩頰流汗,心裡止不住的煩躁鬱結,火氣收都收不住。

於娟是她安插在蘇景毓身邊的眼線,沈昔月竟然一點顏麵都不留的直接把於娟送去了二房,就差戳著她的鼻子告訴所有人於娟是她的人了。

她當然不能把於娟留下,不然就是坐實承認了,偏偏於娟這幾年幫她做了不少事,知道她不少秘密,她不能輕易將其打發,少不得要給於娟一大筆銀子。

沈昔月這幾個月看起來不動聲色,其實已經打發了不少她放在蘇景毓身邊的人,偏偏蘇景毓跟沈昔月關係越來越好,不像以前那麼對她言聽計從。

她心裡本就暗暗窩著火,現在智哥兒被蘇杳杳欺負了,她催著老太太過來,就是想趁機好好敲打沈昔月,沒想到卻一點便宜都沒占到,反而害得智哥兒被罰。

她心底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噌噌噌的往外冒。

竇如華抱起智哥兒,看向沈昔月的目光裡摻雜著怨懟惱恨,“弟妹,三弟至今不知是死是活,你年紀輕輕就守寡恐怕是虧心事做多了,以後還是要多多積德行善,免得還有報應!”

沈昔月聽到這誅心之語,手控製不住地抖了起來。

蘇景毓抬頭望著繼母蒼白的麵色,眉心狠狠地擰了起來。

他想到失蹤的父親,聲音冷漠地開口:“姨母,你與其在這裡呈一時口舌之快,說這些無稽荒唐之言,不如回去好好問問智哥兒為何會推我下水,小心他成了彆人的手中刀。”

竇如華一愣,頓時想起蘇景耀和蘇景祖兩兄弟來。

智哥兒自從去了書塾,就跟他們關係不錯,天天玩在一處,可這件事既然是他們三個一塊乾的,憑什麼動手的隻有智哥兒?如果蘇景毓真出了事,會是誰的責任?蘇昶會把這個錯記在誰身上?

竇如華麵色一寒,眼神驟然陰冷。

當初老太太想把兩個孫子弄回府,害得他們二房無故受牽連,現在大房竟然還敢算計智哥兒,想讓智哥兒做出頭鳥,而他們在後麵撿便宜,二房又成了背鍋的!

竇如華越想越氣,抱著智哥兒轉身離開,直衝大房的方向而去。

她非要好好罵錢玉嬌和那兩個孽種一頓不可!

沈昔月讓人緊閉錦瀾苑的大門,懶得再理會這些是是非非。

接下來幾日,蘇景毓都待在屋子裡安心養病。

蘇昶把書塾裡的先生換了,還把旁支各家都斥責了一番,欺負過蘇

景毓的孩子全被趕出書塾,不允許再去那裡讀書,

但沈昔月仍不放心讓蘇景毓回去讀書,隻要大房、二房依然有害人之心,無論換多少先生都沒用。

閒著無事,沈昔月把蘇景毓帶去書房,親自教他寫字。

陽光從軒窗傾斜灑進來,蘇景毓端坐在書桌前,看著桌上的毛筆,眉宇間多了一絲鄭重,自從見到夢中的情形,他才知道讀書有多重要。

那些人越不想讓他讀書,他就越應該讀書。

蘇景毓低下眉眼,望著桌上的白紙,忍不住生出一絲擔憂,“我現在讀書會不會太晚了?

他去了學堂才發現,比他小的智哥兒已經識得很多字了,連蘇景祖都整日堅持去學堂,隻有他目不識丁,甚至聽不懂先生講的課。

沈昔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爹常跟我說,讀書是一輩子的事,無論什麼時候努力都不晚。

蘇景毓眼睛微微亮了亮,使勁點頭,抬筆蘸墨,默默練起字來。

沈昔月站在他後麵,敲了敲他的背,給他調整坐姿和握筆姿勢。

“姿勢要端正,手腕要穩,心態放平。

杳杳踮起腳尖,看著桌上的毛筆微微有些眼饞,古字繁複,艱澀難懂,她也想早點識字。

她眼睛輕輕轉了轉,走到案牘旁,跪坐在蒲團上,伸手去拿象牙筆擱上的毛筆。

裴元卿坐在旁邊看書,眼睫微抬,屈指在杳杳手指上敲了一下,“太早習字會傷手。

杳杳張開手掌,看了看自己圓潤的小手指,隻能暫時放棄,不過雖然不能寫,但可以識字!

杳杳在桌案上翻了翻,找出一本三字經,把書冊捧過去,“哥哥給我讀。

裴元卿看著她亮晶晶的杏眸,拒絕的話在唇邊繞了繞,終究沒說出來,隻得抬手把書冊接了過去。

杳杳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朝他盈盈笑了笑,唇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

裴元卿:“……可惡,根本拒絕不了!

蘇景毓聚精會神的拿著筆,可寫出來的字依舊東倒西歪,像沒有筋骨的趴在地上。

沈昔月看了看,握住他的手,帶著他一筆一劃的寫。

“心中有字,才能下筆如有神。

蘇景毓有些驚訝,沈昔月寫的字竟然很好看,不像一般女子寫的娟秀小楷,反而帶著幾分鋒利大氣。

蘇景毓眼睛發亮,昂著頭問:“母親,您的字怎麼寫的這麼好?

“我畢竟出自沈家,家中無論男女都要讀書習字,我父親在筆

墨一事上素來要求嚴格我從六歲起便每日都要練字……”沈昔月聲音微滯腦中靈光一閃。

她看了看裴元卿又看了看蘇景毓遲疑道:“要不……我送你們去我父親那裡讀書?”

蘇家書塾風氣不正她不準備再讓蘇景毓和裴元卿去那裡讀書了她出身書香世家自是知道讀書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個清靜的環境才能靜下心潛心學習。

杳杳擊掌稱讚“外公厲害!外公好!”

蘇景毓小心翼翼問:“可以嗎?”

他聽祖父抱怨過沈懿已經很多年不曾收弟子了沈家書院都是沈立在打理不然蘇昶早把蘇家子孫都送去給沈懿教了。

沈昔月麵露愁色“我爹性子孤僻早年有過一件傷心事從那以後便不再收徒就連沈家兒孫他也隻是偶爾指點幾句。”

“外公是發生了何事?”蘇景毓疑惑問。

杳杳拽著裴元卿噠噠跑過去排排仰頭站在桌邊一副好奇的模樣。

裴元卿:“……”他不好奇啊!

沈昔月摸了摸杳杳的頭低聲道:“丹陽城裡一直傳言你們外公教出過狀元郎可大家一直感到奇怪你們外公從來不主動跟人提及此事

“外公真的教出過狀元麼?”杳杳問。

沈昔月微微歎息:“是真的那人曾是你們外公最得意的門生隻是那人後來走上歧路不但忘了少年時的誌向還禍害一方百姓成了奸官汙吏最後落得一個砍頭的下場。”

“從那以後你們外公便不再收徒他覺得他就算不能為百姓做事實也不能再教出奸邪之徒。”

蘇景毓皺眉“可是這事怪不得外公外公哪裡知道那人做官後會學壞呢?”

“你們外公認為讓惡人擁有本事和能力也是一種錯。”

幾個孩子皺眉都為沈懿感到可惜。

沈昔月想起沈懿倔犟的性子抿唇道:“明日我帶你們回沈府姑且試一試若是不成便算了再想彆的法子。”

三個小豆丁紛紛點頭。

沈昔月忍不住笑了笑挨個捏了下臉頰。

杳杳昂著小腦袋主動給娘親捏蘇景毓臉頰微紅僵著沒動裴元卿臉黑了黑但沒有躲開。

沈昔月心滿意足的收回手嘴角的笑容半天都沒落下。

·

馬車搖搖晃晃的在沈府門前停靠沈昔月率先下了馬車抬頭望著家中牌匾忍不住露出懷念的神色。

杳杳從馬車

裡鑽出來,迫不及待的朝沈昔月伸出小手,沈昔月含笑把她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