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胡嬌加了點力氣握緊了許清嘉的手,想要安慰他:呆子彆怕,我保護你!

可惜被許清嘉理解成了“許郎我好怕好怕怕腫麼辦”,他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拍拍她正用力想要傳達訊息的手,以示安慰,落到帳中五郎以及那年輕將軍的眼中,便是二人當眾調情,這南華縣的官吏有點奔放了……

年輕的將軍唇邊露出個諷笑來:“我倒不知這朱大坑手底下幾時還有這麼勤勉的官吏了?”

言下之意就是許清嘉在撒謊。

胡嬌頓時在心裡破口大罵,將朱庭仙祖宗八輩都問候了一遍,暗恨他往年對公事敷衍塞責,好像已經遠近聞名了,如今乍然冒出來個認真勤勉的許清嘉,都沒人相信了。

“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許清嘉倒是氣定神閒,“敢問將軍對南華縣的官吏知道多少?下官是去年秋才到南華縣的,今年被朱大人委以督促春耕之重任,不成想碰上了此事,少不得要查一查了。”

那年輕將軍頓時冷笑一聲:“蠢貨!”他這句結語下的十分之突然,縱如此許清嘉的臉也帶著惱怒之意紅透了。

胡嬌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背,很想告訴他:呆子,咱不跟武夫一般見識!可是當著那年輕將軍淩厲的眼神,這句話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萬一為了逞口舌之快,真被拉出去砍了,那可真不合算!

她還是很識時務的。

五郎這時候似乎想起一件事來,上前幾步在那年輕將軍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那年輕將軍的目光似乎有點回暖,又開口問:“你可是去年的榜眼許清嘉?”

許清嘉一拱手:“正是在下!”

然後……奇跡般的,那年輕將軍竟然起身朝他拱手為禮:“方才多有得罪,許郎莫怪!”然後請他們落座。

胡嬌做夢都沒想到,若非這次被崔五郎與崔六郎給帶到這裡來,她是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許清嘉這倒黴蛋是如何成為南華縣縣丞的。

崔五郎一手乾餅子一手粗瓷大碗茶,坐在帳篷裡講的吐沫橫飛,有如親見,綜合起來隻有兩個原因。

一:許清嘉太窮酸,偏偏不夠諂媚,得罪了座師。

二:他得罪座師就算了,還很不給麵子的拒了一門婚事,據說是榜下捉婿,對方是朝中二品大員的大齡閨女。

綜上所述,同科的狀元探花都有個七品縣令之職,且在富庶之鄉,他被委派到偏遠山區,授個八品縣丞……還真不冤。

當朝進士及第之後,便要拜謝主考,此後進士與主考便是師生關係。去年的主考官乃是當朝尚書令許棠。許棠其人出身寒微,身居高位之後,卻最重門第。因此凡他主考,進士們拜謝之時,必定要將自己最有影響的社會關係彙報一遍。

輪到許清嘉,同年的進士們都等著榜眼曬出身或親屬,他介紹完自己的姓名年紀籍貫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本來許棠對狀元榜眼探花都寄予重望,在聽過三人的出身背景之後,便開始區彆對待。具體表現在每有宴飲的親近程度,以及後來的授官過程,狀元崔群乃是崔五郎本家堂兄,之前見過他們的崔將軍的胞兄。

崔將軍名泰。

因此崔五郎能知道這些,還真比親見差不了多少。

清河崔氏乃是世家大族,哪怕改朝換代,到底數百年積蘊,在大周仍舊是十分傲人的姓氏。崔群高中狀元之後回鄉祭祖,遇到回鄉探親的崔泰以及五郎六郎,席間提起同年許清嘉,不由歎息幾句。

許清嘉哪怕沒有背景,若是能在京中結一門好親,也算是給自己的仕途開了個好頭,可惜他真是又窮又倔,最終隻能去百夷之地當個小官,落在朱大坑手裡,恐怕此生都難有出生之地。

出於對胞兄的信任,崔泰以及崔五郎在此間見到倒黴蛋許清嘉,便不再追問銀礦之事與他有無關係。想也知道他一個才上任的縣丞,大半夜偷偷往銀礦跑,自然是才得著消息進行調查。

也不知是崔泰之意,還是崔五郎為表親近,將他們二人帶到自己帳篷裡,倒沒將趙二再揪過來。

對朱大坑的人,還是不太放心。

崔五郎肯講許清嘉在京中的事情,皆是因為對胡嬌好奇不已。這丫頭瞧著年紀不大,但力氣真不小,昨晚他被踢中的地方到現在還疼的厲害,回營上藥的時候看到青黑的印跡,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得知這是許清嘉娶的媳婦兒,見她傻不愣登的模樣,有心刺激她,這才大講特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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