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屠戶家的小娘子 藍艾草 10496 字 4個月前

“咳!殿下,這東西吃多了對孩子的牙齒不好,因此……內子都是限量供應的。”

寧王殿下:他現在知道兒子為毛哭的這麼傷心了!

原本許同知家的圍爐守歲,是全家人聚在主院裡閒話家常,但寧王殿下來了之後,戰場就直接轉移到了前院。等酒席上來之後,許清嘉陪著寧王殿下以及崔五郎一起飲酒,又將前院的方師傅也請了過來一起守歲,胡嬌則回了後院去看許胖妞。

許小寶與武小貝則守在寧王腳邊,巴巴望著他。

——永祿講過的那些戰爭故事裡,眼前的這位就是主角!

寧王殿下來過多少次,還從來沒感受過許小寶與武小貝這麼熱情到火辣辣的目光,還當自己哪裡不對,暗自摸了摸下巴,隻摸到硬硬的胡茬,這是出門之前新修的,也沒摸到飯粒什麼的,這倆小子到底在瞧什麼?眼神忒也奇怪!

當晚淩晨,胡嬌已經派人將前院的客房整理了出來,又籠了火盆,熏的房裡熱熱的,派了丫環去請寧王殿下歇息。寧王殿下抱了武小貝一起去睡。武小貝覺得新奇又刺激,十分抱歉的與哥哥許小寶道彆,跟著寧王殿下去睡覺。

一直到了父子倆洗漱完畢,一起鑽進了被窩,武小貝才小聲嘀咕:“爹爹,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打仗的故事?”

寧王殿下讓兒子熱熱的小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這於他是十分新奇的體驗,以往來了這小子到了睡覺就要回去跟許清嘉夫婦安歇。今年倒是轉了性了。

他講起自己打仗的故事,才開了個頭,武小貝便立即反駁:“不對!不是這樣的!”嘰裡呱啦自行講了下去,其過程遠比他實戰更為跌宕起伏精彩百倍,且中間夾雜著感人至深生離死彆的袍澤情。

寧王殿下:“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

“永祿講的啊!”武小貝還十分得意,絲毫沒有出賣同伴的自覺。

寧王殿下長出了一口氣,說不上來是惆悵還是好笑。他還當這戰爭故事又是許夫人的胡說八道。話說許夫人這胡說八道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如今許府又出來一名延續了許夫人胡說八道風格的小子,也不知是不是許夫人的衣缽弟子,真是儘得了她的真傳!

胡嬌是不知道自己在寧王殿下麵前的形象是這麼的不靠譜,哄睡了女兒,閒坐無聊,所有的事情都安頓妥當了,又將明日要去郡守府上的禮單拿出來清點了一番,這才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晨,寧王殿下父子起來,小廝送了熱水早飯過來,問及許氏夫婦,才知道他們一大早已經前往郡守府拜年了。永祿帶了許小寶來玩,寧王殿下見到這小子,還問了一句武小貝:“這就是永祿?”

昨晚他家傻兒子竹筒倒豆子倒是一氣兒全講了,於是讓寧王殿下記住了侍候他們的小廝名叫永祿。以前倒是沒注意過許府還有這麼一號神奇的人物。

永祿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殿……殿下,我以後……再不敢胡說八道了!”

於是寧王殿下的眉眼便舒展了起來。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還不算沒救!

郡守府裡,今日前來拜年的人絡繹不絕。許府的禮單隨著禮物由永壽送了進去,許清嘉去了前廳,胡嬌帶著小寒去了後院。

郡守府後院裡,各府女眷基本來齊,通判夫人今日來的倒早,打扮的比之平時更為喜慶,坐在上座與韓夫人稱姐道妹,又抱怨上次與韓夫人沒喝儘興,非要她今日擺酒局,大家好一決高下。

韓夫人頗為尷尬,在座婦人們想到她的酒量也是頭皮發麻,特彆是段夫人上次太過丟臉,這是酒醉之後初次見通判夫人,隻覺得臉都沒地方放。

唯胡嬌上次不算丟臉,見通判夫人耍無賴,韓夫人幾乎要抵擋不住,便起身笑道:“夫人好酒,果然不假。可是夫人也應該可憐可憐在座的弱女子,誰有夫人海量?大過年的大家喝醉了酒回去,這當主母的形象可全毀了!”夫人您不是來砸場子拆台的吧?!

尉遲修來到雲南郡數月,私底下將本郡之事打聽的一清二楚,許同知雖然極受府君大人器重,可惜同知夫人也不得府君夫人的青眼,每有宴飲,便被冷淡以待。倒是同知夫人聽說與韓小娘子關係不錯。上次為韓小娘子解圍就算了,怎的今日卻也為韓夫人解起圍來?

不止是尉遲夫人想不明白,就連韓夫人也大為驚異。

她不喜歡胡嬌,也未見得胡嬌就不明白。

彼此不過心照不宣罷了。都維持著麵上情。

直等宴席中間,胡嬌去更衣,韓小娘子尾隨而至,當麵向她道謝。

“方才若不是夫人,我娘親可不知道要被尉遲夫人逼迫成什麼樣兒。最近娘親對尉遲夫人都有幾分不知如何應對了!以往……是我家娘親錯待了夫人!”韓小娘子不是不明白自家娘親待胡嬌的冷怠,隻是此事她也做不了主。

胡嬌笑著淨手:“小娘子與我有何客氣的?!府君大人待我家郎君如世伯一般,待他有提拔再造之恩!”她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無論府君夫人待她如何,她願意替府君夫人解圍,都是看在府君麵上,與夫人待她好與不好沒有乾係。

當日席散,通判夫人攜著胡嬌的手一起離席,向韓夫人告辭。胡嬌被通判夫人緊握著手,隻能朝段夫人抱歉一笑。等到了門口,通判夫人小心道:“繼芳師妹倒是沒有同知夫人這般有福氣!”

胡嬌也不知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從何而來,也不知她這位“繼芳師妹”是何人,心裡忖度著通判夫人能講出這話來,定然不是毫無緣由的,當下單刀直入:“還要動問夫人一聲,這位繼芳姑娘又是何人?我倒從來沒聽說過!”

通判夫人似乎沒料到她連“繼芳”這個名字都沒聽過,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繼芳乃是閨名,她又從未曾見過,如何得知?

“不如回去問問你家大人便知。”

她沒頭沒腦丟下這句話來,胡嬌心裡猜測:難道這又是許清嘉的一樁桃花債?

等到回府之後,便立即去審問許大人,跟著他去了換衣間。

“許大哥,你說奇不奇怪,今日通判夫人提起一位姑娘,說是叫什麼“繼芳”的,還說你認識。不如你今兒就跟我說道說道這位繼芳姑娘的故事吧?”聽說通判夫人出身商家,難道這繼芳是她的哪個表妹?

許清嘉於女色上頭向不留心,更何況這名字聽都未曾聽過,換了沾染了酒氣的衣服,這才在她鼻子上擰了一下:“這是……又吃的哪門子的醋?”丟下她往前院去見寧王殿下。

胡嬌氣的在後麵跺腳:“你今晚說不清楚繼芳姑娘的事情,就彆回後院來睡!”

許清嘉聽了她這句威脅,想到她的性子,還是覺得……他家老婆是個說到做到的性子,若是真說不清楚,恐怕今晚真要睡書房了。等與寧王殿下喝了幾盅酒之後,便遲疑著提起此人。

“原本下官是不想拿此事來煩殿下的,隻是……尉遲通判是從京裡來的,長安城的事情殿下比下官要清楚許多,這才不得來冒昧來請教殿下的。可有……聽過一位繼芳姑娘?”

武琛聽得他提起繼芳,麵色便古怪了起來,直瞧的許清嘉還當自己穿戴不整,將自己從頭到腳好生瞧了一回,沒瞧出什麼問題來,這才抬頭去看寧王殿下。

武琛見他確然不知,這才不再打啞謎,笑道:“當初想要讓許郎當婿的,可不就是這位繼芳姑娘嗎?”

許清嘉不由疑道:“難道……這位繼芳姑娘姓賈?”

寧王含笑點頭:“京中官眷誰人不知中書令賈昌之女賈繼芳?”這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同知大人當初拒親,竟然不知道自己拒絕的是何等婦人,當真可歎。

崔五郎在旁補充,“中書令之女,因十來歲上出過天花,之後便留下了一臉的麻坑,又因為胖醜,年過嫁杏之期,依然待字閨中。許大人拒婚之後半年,聽說便嫁給了你們那屆的二甲進士馬周。”

許清嘉不知道的是,當初杏園探花宴,他做為探花使去采摘名花,無意之中被中書令之女賈繼芳瞧見,一見傾心。賈芳要大了他五六歲,本人貌醜,誓要找個俏郎君,結果中書令賈昌提親,被許清嘉拒了,淪為京中笑柄。

“下官不明白的是,此事與通判大人有何乾係?”

武琛對朝中人事倒是清楚。

“中書令賈昌乃是尉遲修的座師,尉遲修待這位座師十分恭敬,聽說每年的年禮都是尉遲夫人家傳秘釀。中書令也好酒,對尉遲修也很看重。不然何至於此次父皇往各地州郡派通判,能將尉遲修遣至此處?”

許清嘉向來知道,自己對京中人事是眼前一摸黑,此次正逢寧王殿下前來,當下不吝請教。寧王對許清嘉的人品也有了解,當下也不藏私,便將京中權貴姻親舊事當趣聞一般,與許清嘉聊了起來。

可喜同知大人記憶力超群,有此良機便牢牢記在心裡,也算是給自己的不足之處上了一課。

等他回到後院,向老婆老實坦白,並且一再言明:“這位繼芳姑娘,為夫是真的沒有見過麵。隻是中書令大人提起此事,被我婉拒了而已。哪知道……她與尉遲夫人還有乾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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