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2 / 2)

胡嬌在外應酬,後來從傅二夫人處聽到許清嘉在官場上得了個“許摳摳”外號的時候,頓時笑不可抑,還跟傅二夫人笑言:“沒辦法,我家夫君自小家貧,就養成了這等儉省的習慣。”

等他從公署回來之後還特意將他打量了一番:男人正是最好的年紀,比之當年的書生俊雅之氣,做了這些年的官,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極大改變,舉手投足之間雖然仍帶著儒雅,卻已經有了舉重若輕的味道。

假如她還是滬州城裡的商戶女,大約遇見這樣的大人也僅止於遠遠觀望。

許大人還是挺有官威的嘛!

不過現在成了她的枕邊人,自然是她想怎麼調戲就怎麼調戲了:“聽說夫君得了個新名號。”

許大人……許大人的意見重要嗎

被老婆調戲,自然隻能是他的榮幸,不能反抗!

許清嘉想到自己那個流傳在眾官員之間的外號,也有幾分可樂,“阿嬌出門應酬,沒被人取笑吧不如為夫改日給你多打幾套首飾,多置幾件新裝?”

新近被眾官在背地裡稱為“許摳摳”的戶部侍郎許大人覺得,再窮不能窮老婆,再摳不能摳老婆!

胡嬌掩唇而笑:“大人不省著點”

許大人伸臂將自家老婆攬在懷裡,在她鼻頭輕啄了一下,玩笑:“本官省著點就行,反正平日也穿著官袍,可以少做幾件衣服,省下來的都給阿嬌買新衣!”

許家早已經過了為幾件新衣裳新頭麵而儉省的地步,每年胡厚福都會派人送大批的衣衫首飾進京給妹子外甥女兒,而許清嘉的俸祿如今也不薄,他又沒有彆的愛好,比如養個歌伎納個小星什麼的,所有資源可著胡嬌花用,比起他那些喜歡收集美人的不少同僚來說,許家的日子是非常好過的。

胡嬌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樣來抱著他猛親,惹的許清嘉低低笑了起來。

以前許清嘉做禦史中丞的時候,人嫌狗厭,大部分官眷都不太喜歡搭理胡嬌,在一些她必須出席的場合,大家也都是與她打個招呼不交惡就行。

但自從許清嘉成了實權派,進了戶部做了侍郎,與胡嬌交好的婦人忽然之間就多了起來。就跟從前這些人乃是她家的出了五服的表親,如今忽然就成了同祖同宗的親堂兄弟姐妹一般,親熱的不得了。

由此胡嬌得出個新的結論:無論是在國家還是小家庭裡,誰掌握了錢袋子,誰就更有話語權。

不過鑒於他們家的錢袋子一直是胡嬌握在手裡的,她也不放心了。

開年的時候,武小貝要去國子監讀書,武宏表示要緊緊跟隨哥哥的腳步共同追隨進步,寧王原本是準備將哥仨都丟進去,結果此舉遭到了寧王妃的極力反對。

兒子在前院讀書住著就算了,如今還要跑到國子監去,平日都不回來了,她哪裡會放心?

寧王如今就算乾涉曜哥兒的教育,但有寧王妃這位處處跟他唱反調的親娘在旁邊看著,有時候也覺得溝通起來十分艱難。起先他還曾經嘗試過要溝通,不過時間久了這種小事情上多了,他就漸漸放棄溝通了。

他親自問曜哥兒可願意去國子監讀書,曜哥兒也十分為難:“母妃……母妃她不願意……”讓一個小孩子來決定他的人生大事,偏偏父母意見不同,對於他來說也十分為難。

武小貝好就好在他自己主意正,自小胡嬌與許清嘉在他們的教育上從來不曾出現過寧王與寧王妃這種情況,父母的意見相左,最後僵侍不下,卻要孩子來做決定。

寧王鼓勵他:“曜哥兒若是想跟著哥哥們去國子監讀書,父王就讓人給你收拾東西。”

武曜想想寧王妃靜靜坐著垂淚的臉,臉上便顯出了為難糾結來:“母妃……她會傷心的……”

寧王見小兒子為難的模樣,難為他小小年紀夾在父母中間,既然寧王妃不讓步,也隻有他讓步了。

他心裡隱約覺得,大約曜哥兒以後也許就是這副優柔寡斷的樣子了。凡事自己委決不下,毫無決斷之力。

不過……那又如何呢?

他在心中自嘲一笑:也許做為寧王府的繼承人,反而優柔寡斷庸庸碌碌比之聰明果敢要更好。

想明白了此節,他對曜哥兒曾經所有的熱切盼望,那種想要培養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的想法就淡了許多,甚至等武小貝與武宏進了國子監之後,他對曜哥兒的功課也追的不那麼緊了,頗有一點放任自流的感覺。

曜哥兒年紀雖小,卻也覺得頗有幾分惆悵,很想讓時間倒回去,在寧王問起他可否願意進國子監讀書之時,他便答應了下來。

曜哥兒沒去國子監,對於寧王妃來說,卻是一大幸事,她撫著胸呼連呼萬幸:“虧得王爺沒強讓曜哥兒去國子監讀書。”她的教子宗旨就是讓曜哥兒遠離庶子們。

不過武宏跟著武小貝進國子監讀書,周側妃卻樂見其成。

武宏以前畏畏縮縮,但是自從跟著武小貝之後幾年,整個人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小小少年目光堅毅自信,心有成算,看到兒子一天天成長,她總覺終身有靠。

進國子監的主意其實是武小貝與許小寶商量出來的,現在武小寶已經先一步進去了,官二代許小寶也毫不猶豫的跟著進了國子監讀書。

胡嬌覺得,小孩子去過集體生活,對他的處理能力以及人際交往都有極大的提高,因此幫許小寶收拾好了東西,就將他歡歡喜喜送進國子監了。還頗為遺憾:“可惜不收女學生,不然將珠兒也送進去得了。”

教過許小寶的先生見隻有許珠兒一個女學生,準備辭館,胡嬌索性將小豆丁許小寧也扔進了學堂裡,也算是給這小子開蒙了。

比起哥哥姐姐來,許小寶這開蒙算早了,而且手骨還軟,因此胡嬌隻叮囑先生,讓教他些詩或者課文來背,習字就押後再練。

那先生倒是教過不少學生,暗道胡嬌婦人之見,寵孩子太過,竟然不要求孩子習字,隻要求背書。

不過出錢的是老大,既然主家如此吩咐,先生也隻能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