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著腮,端詳寧澹一會兒,“應當算是很滿意。”
寧澹聽著前半句,腦海一懵,這是什麼意思。
但聽到後麵,又忍不住地雀躍起來。
當真?沈遙淩是不是當真對他點頭了?
吃完肉乾的小狐狸湊過來,舔了幾l口沈遙淩搭在岸邊的濕漉漉的長發,前爪
踩到地麵的水漬,不適應地搖著腦袋退了好幾l步。
沈遙淩低頭看了看他們眼下不大正經的姿勢,指了指外麵,“現在,我們得從這個池子裡出去了。”
寧澹心潮澎湃,沒能說出話來,摟住沈遙淩的膝彎從水中一躍而起,順手撈上了躲到一旁的小白狐,挪騰出紗幔飄蕩的窗外,幾l個眨眼,就進到了另一座殿宇裡去。
這是烏波臨時指給寧澹的住處,如同在柳鎮一般,旁邊也安置了魏漁、沈遙淩等人的房間,還備齊了日用的衣裳等物。
寧澹閃身去拿來新衣裙給沈遙淩更換,沈遙淩對著那一堆烏蘇的服飾,仔細研究。
寧澹耳根通紅,拿起自己的衣袍,往裡間走。
“寧澹——”沈遙淩拎起衣袖,想問問寧澹知不知道怎麼分正反,卻見寧澹背對著她扭回頭,手裡拿著衣袍垂在身前,似乎擋著什麼,姿勢看上去有些偷偷摸摸。
沈遙淩挑眉,似乎發覺了什麼,定定地看著他。
寧澹被看得耳根赤色蔓延到脖頸。
“換衣裳啊?”沈遙淩托腮問他。
寧澹還是說不出來話,喉間緊繃到失語,隻能點頭。
一陣壞心思躥出來,沈遙淩目光把他掃了兩遍,故意道:“就在這裡換啊。”
寧澹愕然,麵露震驚,接著開始猶豫,似乎在思索考量,最後發現沈遙淩抿起梨渦的壞笑,才明白過來她隻是在捉弄人。
寧澹倉促收回目光,抓著衣袍逃進內間。
周遭仿佛海市蜃樓一般不真實,唇上泛著熱意。
沈遙淩就在外麵,她會跟他說笑,她還說,對他很滿意。
這是他想的那般意思?
他終於與沈遙淩重歸於好,沈遙淩終於肯再次喜歡他了。
盼了那麼久,現在終於聽到這個答案,卻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或許是太過悸動而顯得不真切,像夢一般。
寧澹心口跳得過速,眼前一陣陣眩暈,乾脆闔上雙眸。
唇角壓抑不住,脊背貼著牆壁也無法冷卻胸口的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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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偃助烏蘇降服叛軍,拔除了叛軍據點,烏蘇大震,沿古北道一帶的七座城池自動降附於大偃。
捷報傳回大偃京城,又帶來新的諭旨。
大偃決意在烏蘇設西伊州,州治設在雷鳴城。西伊州下所轄攻七城十縣,按照律令推行大偃的租庸調製、差科、府兵製、學塾等製度。
同時,在天山北麵設都護府,由寧澹擔任副都護,軍、政監管,並建置軍、鎮、成、守捉、堡、烽埃等。
軍有專名,因長史寧澹戰功赫赫,沿用寧澹掌管的飛火軍名。
從此,寧澹掌管的飛火軍,從三百人變成五千人。
沈遙淩微微蹙眉。
副都護?那,都護是誰。
她沒疑惑多久。
太監手中拿著聖旨,繼續宣讀道:由太子兼任西伊都護。
太子?
這關太子什麼事?
寧澹神色八風不動,身著朝服,淡然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起身接旨。
三日後,新的一批大偃使臣來到烏蘇,帶來了大批的賀禮,以及一位貴客。
麒麟旗開道,這般儀仗規格隻輸一人,便是京城宮中的九五之尊。
侍衛齊刷刷地散開,露出太子的轎輦。
魏漁身為使臣之首,率眾人在城外迎接跪拜,過了好半晌,轎輦的簾子終於掀開,太子踏出來,麵色似乎枯黃,不大好看,抬手讓眾人平身。
魏漁上前兩步。
“西域黃沙之地頗為艱苦,殿下受苦了。”
太子歎氣不止:“這窮苦之地,也難為諸卿跑這般遠。”
魏漁聞言神色淡淡,僅有的客套也消失殆儘,退回來一步。
他有預感,這位儲君在這裡,待不長久。
知道大偃儲君要來,烏蘇的臣民也恭候已久,在王城外接踵而立。
太子似乎並未認出這些人是什麼身份,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仿佛掠過無物。
他於人群中看向寧澹,臉上露出來一個笑。
“若淵,看見你在,孤就安心了。”
寧澹應了一聲。
太子擺擺手,又重新坐回轎輦之中,由侍人抬進王城城門。
寧澹注視著太子轎輦遠去,也往城門內走。
沈遙淩正想事,手心一陣瘙癢。
她轉過頭,看見寧澹與她擦肩而過,快速收回在她掌心裡磨蹭了一下的手,邁著長腿走在前方,背影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