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竟有爹(1 / 2)

俗話說上趕的不是買賣,舒朗便沒打算眼巴巴待府裡等著人家主動送上門,那顯得太過刻意了。

於是溜達回家後便依照他娘的安排,由管家護送上山。

至於他哥,嘿,那不是戰意盎然,和好友常卿對飲,一時興致上頭,多飲了幾杯,最後被人抬回家,直接塞被窩躺著起不了身了嘛。

臨行前榮夫人瞧著高興的像是要出門春遊的小兒子,心思多少有點複雜,不放心叮囑道:

“今兒你在外頭之事娘多少聽人說了,想來你也感受到京城近日不太平,你喜歡在山上待著也好,剛好避一避這陣兒歪風。

還有你以前在外頭交的那些友人,日後也少摻和他們的事,若再出一個徐仲秋之流叫娘可怎麼活?”

又憂心小兒子煩她管的多,解釋一句:

“若你喜歡廣交友人,等閒下來叫你大哥在家裡舉辦幾場宴會,邀請世交家的孩子上門做客,一來二去的你們年輕人交流多了,感情自然而然便來了。”

榮夫人一片拳拳愛子之心,簡直為小兒子操碎了心,舒朗笑眯眯的哄她:

“您以為您兒子是香餑餑呢?發生了徐仲秋那事兒,那些縮頭烏龜誰還敢往您兒子身邊湊?都怕我一個不高興便將他們送進去陪徐仲秋吃牢飯呢,您就放心吧!”

榮夫人心說真是孩子話,隻要有利可圖,倒下一個徐仲秋,還有千千萬萬個張仲秋,李仲秋排隊等著你呢!

這話跟他說不著,轉頭又找兒子身邊伺候之人,細細祝福了一盞茶時間。

等舒朗一行人動身時,竟比預計時間整整晚了一個時辰,若不是怕天色太晚上山不安全,榮夫人總覺還有無數叮囑要一一說給兒子聽。

瞧著馬車漸漸駛離視線,榮夫人心頭複雜的思緒再次上湧,低聲對身邊人說:

“嬤嬤,守光真的長大了。”

語氣裡不無悵惘。

薑嬤嬤扶著她手臂往回走,溫聲回道:“這不是您一直期待瞧見的嗎?眼下您該高興才是。”

榮夫人被輕輕攙扶著一路行來,仆婢皆躬身行禮。或是因著心境不同,今日在這個被她一手管理打造的十分嚴謹的府邸行走,竟有幾分恍惚之感。

她喃喃道:“是,我該高興才是,可這代價也太重了。”

重到差點兒叫她永遠失去這個孩子。

不過都不重要了,隻要守光還好好的,他想如何便如何吧,其他事有她這個做娘的頂著。榮夫人深吸口氣,問薑嬤嬤:

“那幾處可還安分?”

薑嬤嬤脊背彎的更深了些,低聲道:

“幾位小主子想親自為二少爺送行,奴婢叫人收下他們的心意,將人打發回去了,六少爺嚷嚷了幾句,被匆匆趕來的張姨娘勸回去了。”

至於六少爺嚷嚷了什麼大逆不道之言,張姨娘為何匆匆趕來,又是怎麼被動勸六少爺的,就不細說了。

想了下薑嬤嬤接著道:

“去伯爺那裡送信之人回稟,說是伯爺軍營有要務走不開。”

榮夫人輕嗤一聲,路過慶城伯的書房,一個眼神都沒給,直接帶人回了內院。

不過是不重視罷了,如今既無外敵,軍營又無調令,日常操練罷了,該有多忙,才能叫老匹夫自小兒子上山後便不聞不問,不記不念?

甚至連敷衍都做不到,哪怕是她派人去提醒後,他隨意打發個人回來瞧一眼守光也好啊。

這都沒有!

榮夫人惱極了榮伯爺這老匹夫,心裡琢磨著等兒子將來繼承伯府後,便要將老匹夫一腳瞪開,學學婆婆的做派,誰的臉麵都不給,關起院門,日子愛怎的過便怎的過。

舒朗不知他娘已經盼著過寡居的美好日子了,猛然麵對他爹叫人送來的“愛心”口信,著實有些接受不能。

來人是他爹親信,身上穿的是軍營裡日常訓練服,風塵仆仆不苟言笑,傳達了慶城伯對他的“想念”:

“伯爺聽聞二公子您身體大好,心下甚慰,又言二公子您年過十六,不該再任性而為,傷了伯府臉麵。上次重傷一事便是教訓。”

親信稍有停頓,伯爺原話說“此乃報應”,他覺這話著實不好潤色,簡直是為難他一介粗人,隻能硬著頭皮接著道:

“伯爺還言,若您學不來大公子的穩重,便學學六公子的懂事,莫要叫他成日為您分心。”

嗯,伯爺的原話是“不如老大能乾便算了,還比不上我的小六貼心,瞧瞧他做的那些事,簡直丟儘了我的老臉,我榮橋怎會生出這種孩子?你去告訴他,若他死性不改,就滾出伯府,日後彆在老子跟前晃蕩!”

親信心想,他這話潤色的大概還行吧?希望二公子待會兒彆惱羞成怒把氣往他身上撒。

要說舒朗聽完後的感受,大概就是滿臉寫著“您沒事兒吧?”

也是這會兒他才想起來,他還有個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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