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 / 2)

腳步的節奏很慢,可即使是這樣,眼前的數字也在不斷攀升著,緊接著,熟悉的門牌號終於還是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伸手摸出了鑰匙,在鎖孔上比劃了兩下,但終究還是停住了。轉而抬手按響了一邊的門鈴。

隔了很久,房間裡才傳來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是赤足踏在地板上的聲音——那個男人總是不記得穿拖鞋,哪怕是在西伯利亞的家裡。

明明我才是受赤足文化荼毒更深的日本人,可在家裡嚷嚷著記得穿拖鞋的人從來都是我。

門鏈被輕輕摘了下來。他甚至都沒有透過貓眼看上一眼——他一向十分警惕,門口的防盜門鏈總是時時掛著的,可每次我敲門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特彆地去確認。

“既然費佳這麼輕易地就會開門,那為什麼還要特地掛著門鏈啊。”我曾漫不經心地這樣問過一句。

“因為我知道是你回來了。”他是這樣回答我的:“因為是奈維婭在門口,我能感覺得到。”

他聰明地好像神明一樣,總是能一眼看穿我的想法。

熟悉的麵容從門後閃了出來,他看著我,溫聲說了句:“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將房門徹底拉開,我才發現男人正赤腳站在玄關冰涼的石板地麵上。隻是看著我都替他覺得冷。

他身上掛著圍裙,房間裡飄著煮鰹魚乾時飄著的獨有香氣。

和著空氣裡飄著的一點若有若無的酒味兒。

費奧多爾很少會喝酒,更很少會在白天的時候喝酒。

他之所以會做出這種反常的行為,一定是因為預感到了什麼吧。

我稍垂了眼,不再去看他,隻是邁步進了房門。

“奈維婭回來得比預想當中要晚一點呢。”費奧多爾若無其事地回身踏上了比玄關高一截的地板。少量的酒精似乎還不足以剝奪他的理智:“真是辛苦了。我在照著你之前說的方式嘗試著煮味增湯,是你說仙□□有的那一種。”

——他分明看見了我手裡的鑰匙,卻都沒有問上一句,為什麼我拿著鑰匙還特地按響了門鈴,反而試圖用這樣笨拙的方式粉飾太平。

簡直不像他。

我站在原地,甚至沒有換下外出的鞋子。

“費奧多爾。”我艱澀地開口,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平靜的語調叫著他的名字。叫出口的是最為疏遠的方式。

我幾乎從來都沒有用名字加父稱稱呼過他:“米哈伊洛維奇。”

他的身形頓在了原地,但他沒有回頭。

“我剛剛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情緒漸漸向上翻湧,我甚至覺得自己的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了。於是我努力做著深呼吸,似乎這樣就能讓我保持冷靜和清醒一樣。

“你猜我知道了什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