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1 / 2)

【20】Case#5珍珠項鏈丟失案(完)

拜查到線索的毛利大叔所賜,我昨晚夢到一個怪夢。

諸伏景光在查當年殺害他父母的殺人凶手,結果還真的找到了。諸伏景光和他血拚,兩人在高樓的陽台上互相扭打著,結果“啪”地一下,兩人掉在剛好路過的我的麵前,諸伏景光朝著我看了過來,突然臉上有些愧疚。

“抱歉…讓你看到這些了……”

然後,諸伏景光的臉變成了我爸的臉。他身上的血慢慢地,慢慢地就像是一條有著生命的血蛇一般,不斷地朝著我的方向爬了過來,讓我避無可避,退不可退。

……

我站在學校門口發呆的時候,突然閃過夢裡麵的一幕,開始對諸伏景光發脾氣,並且忿忿地踢空氣。

“榎本同學?”

我對這聲音不太熟,發怔一秒後才想起是萩原研二。這人太能自來熟了。而我現在在等著人員到齊,然後去參加聯誼。

大概是在第一次演練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和諸伏景光他們混熟了。而那段時間,我還跟誰都不熟。當然,我現在還是和他們不熟。可是,萩原研二就一副跟我特彆熟的表情了。

我瞥了一眼他的身後,沒見到其他人。我選擇不說話。

萩原研二不理會我這種姿態,仔細觀察我的打扮,哭笑不得地看我,“榎本同學,你穿這套出門嗎?你確定要這樣去聯誼嗎?”

不是我想說,其實我真的長得還不錯,還是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我又不需要像他那樣還要穿什麼休閒西裝來表現自己。最重要的是,我穿著我覺得舒服且我喜歡的衣服就好。

“我又不是去當雄孔雀。”我冷淡地說道。

我本來就不想去聯誼。周圍又是不認識的人,還得陪她們說話陪她們笑。大叔們都沒有這層福利。所以,我才不會給任何性彆優勢。

萩原研二糾正我,“不是,這遠遠不到當雄孔雀的程度。”

我們還沒有說多久,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兩個人也到了。兩人一見到我穿一身黑白相間條紋衫,臉上就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

諸伏景光措辭道:“榎本同學穿這身衣服不太適合吧?”

我看他們個個西裝革履就很不屑——一群雄孔雀。

“你就當我給你們讓道吧。”

“啊,額……”

降穀零也開口,一臉要勸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沉重。我剛要揮手讓他們閉嘴,最後趕到的鬆田陣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哪來的皺巴巴的囚犯?哦…是榎本啊。”

鬆田陣平說完之後,視線上下掃了一眼,表情都縮了起來。

“走在他旁邊,都會覺得自己丟人……”

他話音還落,我一記掃堂腿劈到他腰間,鬆田陣平這時候反應很快,單手把我的腿格擋住後,空出一拳朝我臉上砸了過去。

就這速度?

我冷笑一聲,二話不說用踢技賞了他一擊□□要害,效果拔群,他當場倒地。旁邊三人同時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你太卑鄙了……”

我鬆了鬆筋骨,“女子防身術,女生用就不卑鄙,我用就卑鄙,性彆歧視也適可而止吧。而且,我又不喜歡打架。速戰速決,不服來戰,我還能繼續。”

鬆田陣平沒想到我會如此厚顏無恥,但因為拚不過我的下限,他沒有繼續保持挑戰精神。

我看向另外三人,“有要報仇的嗎?當場來,我不會客氣的。”

諸伏景光瞄了一眼扶著鬆田陣平起來的萩原研二,還是扯回衣服話題,“儀容儀表也是基本的禮貌問題,畢竟女孩子們為了來一次聯誼都花了很多時

間買衣服、化妝、整發型,我覺得我們至少也要做出一點努力,表達對她們的尊重。”

……

我想了一下女生的情況,一想到她們在這麼沒有結果的聯誼上肯定花了不止三千日元,“算了,那我不去了。”

阻止諸伏景光見毛利大叔有的是辦法,不用撿現成的。

我剛要走,萩原研二首先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臂,“這次聯誼費用全是我們出,是單人一萬起步的自助餐料理,說不定有你喜歡吃的東西。”

“有銅鑼燒嗎?”

“你喜歡銅鑼燒?”

“不是,我突然想吃。”

“如果你去聯誼,我可以買。”

反正我也沒錢,能蹭頓吃的也可以,“但是我也沒有你們那種衣服穿。”

我八百年沒買過衣服了,現在穿的都是以前各家有穿不了的衣服送我。大學畢業的時候,鬼塚大叔送了我兩套去工作麵試用的板正的西裝,但我不喜歡穿,就一直沒繼續用。

這種場合也不適合穿麵試服。

萩原研二聽我退讓,鬆了一口氣,笑道:“我帶你去買。”繼而轉頭對諸伏景光他們說,讓他們先去聯誼現場。

就這麼被他三言兩語帶著節奏,我們就分成兩撥,一批先去等女生們,一批則臨時買聯誼用的衣服。

“我不會給你錢的。”

“沒事,就當你的生日禮物,我送你。”

“隨你。”

我們肩並肩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鐘的路,這過程他沒說話,我也沒有說話。但他沒有覺得不自在,我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不舒服。

過了好一會,他問,他很好奇我為什麼要當警察的?

我猜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我來警校做什麼。鹹魚、擺爛、欺負師生,作業靠小弟幫忙寫,訓練要隊友帶,明顯就是靠關係在警校耀武揚威,現在還開始發展成校霸,就不像是要來當警察,更像是來搞破壞的。

“你想問的是,我為什麼來警校?還是,我想當警察的理由?”

“兩個不一樣嗎?”

“一樣啊,我在看你容不容易被我帶跑思路。”

萩原研二被噎了一下。

“因為在這件事上,我壓根不用努力。”

現在去哪裡可以找到到處看我臉色的培訓所?哪裡有任我欺負的導師?此外,我不需要努力,就能做得比任何人好,那我為什麼還要出去外麵吃苦。

萩原研二聽我這麼說,又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很努力。”

我挑著眉看他,示意他說下去。

萩原研二繼續說道:“老實說,我從你入學開始就一直在觀察你。平常的時候做訓練,你總是能不做就不做,拖泥帶水,但你自己會額外的補自己覺得短板的體能訓練。與其說你不喜歡表現自己多努力,倒不如說你覺得不適合自己的就不願意花時間。”

“那這不叫做努力。”我糾正道,“這叫聰明。”

萩原研二頓時失笑,“你確實很聰明。”

我翻了翻白眼。

他這話說得真無聊。

“所以呢,你覺得我和你是同類人,要和我交好嗎?想要和我一塊擺爛?我也不覺得你有多喜歡當警察。”

真正想當警察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萩原研二不是,但他可以做到而已。

我也不是多愛做警察,但我也可以做到而已。

萩原研二言簡意賅地說道:“我家以前做經營的,還有些成績,中途遇到過經濟困難,倒閉了。所以——”他語氣一頓,接著說道:“我覺得各行各業都不容易,可警視廳卻不會倒閉。”

他這麼一說,我就笑了。

“笑什麼?”

“明明是假話,卻因為自己給自己找理由,結果假話就變成了所向披靡的標準答案。”我頓了頓,說道,“看到你自己也信以為然的時候,我就覺得好笑。”

我這話才落,萩原研二訝異地看著我,“你怎麼就知道我說的是假話?”

“因為你姐姐也是警察,因為你朋友也是警察。又因為世界不會倒閉的事業單位不僅是警視廳而已,名牌大學、公立的各種教育機構、以及其他的各種公務單位。實話說了吧,當警察可是苦活。隻有那些彆無選擇,或者想要享受不一樣的生活,又或者真心想當警察的人才會留下來。”

我繼續說道:“你呢,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特彆有錢的人,那麼你就不是那種來體驗生活的。你也不是笨蛋。不當警察,你也有很多選擇。你口才不錯,會察言觀色,當一名銷售也可以搞得風生水起。但你還是當了一名窮警察,要麼是離不開自己親友,無法離開自己舒適圈的懶人,要麼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也有想當英雄的夢想。”

萩原研二怔了怔,隨後笑道:“說得跟真的一樣。我差點就要信了。”

“隻是因為要混日子的人,是不會願意為這份職業豁出命的。是與不是,反正你以後自己就會知道的。”

我又不是做社會實驗,還要長年累月的跟蹤。

我才不管他。

萩原研二這時就像打網球一樣,把我的思路當球一樣拍給我了,“那這麼說,你也有很多選擇,你還是當警察,也是熱愛警察這個行業了?”

“我跟你可大不同。我隻是鹹魚。”

鹹魚不會做最優選擇,隻會做最簡單的選擇。

萩原研二說道:“那我和你一樣。”

“……”

我瞥了他一眼,懶得繼續說,浪費口水。

自己意識不到的事情,就算彆人說千遍萬遍,他也意識不到。

大概走了十來分鐘,我們到了萩原研二介紹的大商場的西裝定製店。

我才進去,就正好看到一個戴著珍珠項鏈的紅色緊身裙的人背對著我們,正在和店員說,自己來買衣服,順便也給老公買一件西裝,手上還拿著一張炫富的黑卡。在我走過去的時候,那人突然分心,朝著我的方向望了一眼,眉頭緊皺,嘴裡琢磨著不吐不快的話。

我在對方開口,先搶了一句。

“看什麼看!”

小心我懟你。

我一句話把對方嚇得靜音。

萩原研二瞧我這麼凶,連忙說了一聲“抱歉,女士”,把我拖到角落處,給我比成衣。我不太喜歡穿西裝,他在那比著,而我的視線四處放,突然注意到一件讓我眼前一亮的西裝。

“誒,那邊的條紋西裝還不錯。”

萩原研二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我:“你是不是超喜歡穿有條紋的衣服?”

“……”我腦袋裡麵搜索了我衣櫃裡麵的單品,突然意識到我的大部分衣服都是有條紋的,橫豎都有。但這隻是概率問題,不代表我的喜好。“不是。”

“那好,那件有條紋的西裝會讓你看起來像斑馬。”

“……”

我瞪了萩原研二一眼。

他在懷疑我的審美。

我剛想要說幾句話,萩原研二就假裝看不到一樣和旁邊的店員開始攀談起來。我在旁邊站了幾秒,都見不到可以插話的餘地,就從萩原研二旁邊走開了。

早知道,我就讓諸伏景光帶我過來了。

跟這個人在一起,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家西裝定製店店麵還挺大的,上下分兩層。我在的一層是男裝的,上層是女裝的。定製服務自然是少不了的,還有兼賣一些西裝配飾。像是帽子、鞋子

、背包等等一應具有,就沒有一件讓我覺得喜歡的。

見到剛才那個戴珍珠項鏈的人在店裡繞來繞去,卻一直不去某個角落,我就順勢走過去。結果,繞過換衣間的時候,不經意間,我就和站在衣帽架處,一名全身黑的銀發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站在鏡子前,我們是從鏡子裡麵對視的。隻是這麼對上視線,我便覺得有一些細碎光亮的玻璃濺進了自己的眼睛,我下意識地想要和他錯開目光。

那是敵意。

沒有人會喜歡和有敵意的眼睛對視。

我環視周圍一圈,才發現他周邊一個人都沒有,連店員都假裝他不存在一樣,不輕易和他攀談。反正我閒著無聊,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抬頭搭話。

“先生,找帽子的話,上麵的黑色巴拿馬平沿禮帽。”

銀發男人碧色的眼瞳朝著我說話的方向望了一眼,在圓沿帽上麵還置放著一頂黑色禮帽。那帽帶是灰色的,刻意做出色彩差,不會顯得帽子色調過分沉悶厚重。一看就是經典款。他整個人看了幾眼,卻不動手去拿,反倒是半個身子轉到我的方向,看我到底是有什麼企圖。

“付完錢就快滾,彆在這裡礙事。”我隨口說著,順勢支著上臂調整更舒服的姿勢,“占用公共空間。”

我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往下瞥了一眼,突然間麵前就起了虛影。等視線穩定之後,我的領口已經被對方單手縮緊拎了起來。不遠處注意到這邊動靜的客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他的手扣得過緊,拳頭抵著我的喉間軟骨位置。我很快就覺得呼吸不順暢。

“你想挑事?”

我掰著他的手指,不為所懼地說道:“現在挑事的是你吧?店裡的監控攝像頭也可以看到是你先動的手。”

這人也不看我說的監控攝像頭,眼裡的冷光湛湛,冷笑一聲後,直接把我扔回沙發上,頭也不回地從店裡離開了。我盯著他的背影兩秒,餘光瞥到桌子上還有鏡子。就著鏡子一打量,我脖子居然紅了一大塊。

這下,我直接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追著那個黑衣男跑。

“你敢不敢停下來彆走!”

我大喊一聲。

我才抓住他的手臂,他反手拽著我的衣領,麵無表情地把我拖行到露台圍欄處。眼看著半個身子已經傾出了露台,他冷漠地說道:“你現在可以求我彆讓你死得太難看。”

他剛才在店裡冷笑一下,我就知道他要找機會報複我。隻是現在眾目睽睽下,他不想要招惹是非。但,我確定他現在也隻是嚇唬我而已。

於是,我抬起一腳,直接踹下他的下腹。那人反應神經就跟野生動物一樣,快得驚人。他不僅擋開了,而且聽到風衣“嘩啦啦”響的同時,我砸到他臉上的拳頭也被他攔住了。

他整個拳頭的握力重如千鈞,不用看也知道我被他捏在掌心的拳頭開始變形了。

輸人不輸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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