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2 / 2)

港色雨夜 鹿宜 15494 字 2個月前

聞森再保證:“真的隻有兩杯。”

“所以也就是,他酒量不太行,還要和彆人喝酒,最後還要醉醺醺地回來?”

聞森一臉苦色,根本不敢抬頭,怎麼感覺不如不解釋,現在似乎後果更嚴重了些。

“那個,太太,其實是謝總最近公務繁忙,身體略有不適,您……”

他的話被虞清雨打斷,她若有所思地垂眸:“所以不是喝多了,是身體不舒服?”

謝柏彥昨晚就頭疼,今晚好像更嚴重了些。

“是的是的。”聞森連連點頭。

“身體不舒服,還要喝酒,你們這位謝總,他還真的是一點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呢。”虞清雨笑了聲,話裡帶著幾分輕嘲,斜睨了眼過去,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領帶已經被扯下,來襯衫頂端的兩枚扣子也一並解下,露出微微隆起的一段鎖骨。

幾分不羈散漫。

虞清雨的嗓音低了下去:“看來他是真想早日入土啊。”

夜晚徐風攜著暑氣,卻被虞清雨一句話潑涼——

“但我可不想這麼早變成遺孀。”

“也不至於這麼嚴重……”聞森還想為謝總辯解幾句,被虞清雨一瞪,根本不敢說話。

虞清雨抬頭望了一眼牆壁上那隻造型奇異的掛鐘,已經快十二點了,她實在有些困了,也懶得再計較這些了:“聞助理,你幫我把他扶上樓吧。”

謝柏彥這樣人高馬大的身形,大概也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

被委以重任的聞森有些為難:“這麼不好吧,謝總的私人空間我不太方便,而且……謝總也不喜外人碰他。”

虞清雨忍不住低啐一句:“毛病真多。”

“行了,你走吧。”

她將發絲撩至身後,烏黑的秀發隨著輕盈步子微晃,搖曳出瀲灩的弧度,撥動一池春水。

剛走到沙發前,她忽然想起什麼,又叫回了聞森:“對了,你姐今天抱恙回家了,你回去先看一下她身體怎麼樣了。”

聞森聽到這話瞬間急了,慌亂地尋找著口袋裡的車鑰匙:“我姐病了!那我這就……太太,我可以回去了嗎?”

“走吧走吧。”虞清雨擺擺手。

房門很快被闔上。

偌大的彆墅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虞清雨膝蓋半跪在沙發上,她低頭看著麵前眉眼淡若遠山的男人,纖細指尖輕輕戳了戳謝柏彥的臉頰,輕軟的嗓音綿綿:“你醉了沒呀?還能自己走路嗎?”

溫熱的手掌忽而抓住了她的手指,掀開長睫,眸底清明中略浮幾分迷離。

“彆鬨。”

磁性低回的聲線繚繞在她耳尖,許是酒意醺然,帶上了一絲繾綣,在暗昧夜色中,極強的張力感迅速擴展著他的包圍圈。

虞清雨心跳猝然快了一循,被包裹的手指幾分發燙。她掙紮了下,沒用多大力氣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時間已經不早了,她的作息一向嚴謹,現在早已過了她正常的睡眠時間。虞清雨是有些煩悶的,尤其是留她一個人麵對謝柏彥的時候。

隻是話到嘴邊語氣時,不禁放緩了許多:“還頭疼?”

昨夜他的頭疼似乎就有些嚴重。

謝柏彥沒有回聲,隻是微微抿起的眉心代表了一切。

虞清雨坐在一側,看著他的麵上現出幾分蒼白,似乎幾分不適。她咬了咬唇瓣,思忱片刻,拿出手機搜索了一番醒酒湯的做法。

冰箱裡好像沒找到她所需要的東西,她幾乎不涉足廚房,更不知道廚師將食材放置於何處,虞清雨很快放棄了。

雖然主要原因是,做法教程實在對她這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屬實有點難。

手指點開萬能的某寶軟件,她之前聽說有那種直接配置好的解酒湯隻需要熱水衝泡,比對著配方和療效,虞清雨很快下單了一箱。隻是物流再快,再轉送到香港也要一兩天了。

她就不該看聞琳生病,一並給其他傭人放了個假,如今隻剩偌大的彆墅隻剩她一人,叫天天不應。

虞清雨長長歎了口氣,直接點開外賣軟件,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眼下難題。

謝柏彥似乎是並未醉意上頭,扶著他進房間的時候,他還清醒地沒有所有體重都壓在她身上。

上上下下一趟,虞清雨還是出了一身薄汗。

她是有些潔癖在的,將客廳所有窗戶打開,散去一室渾濁酒氣,又點上了熏香才坐下。

還沒來得及歇氣,手機鈴聲便響起了。

是外賣的電話:“女士,你確定地址沒寫錯?”

虞清雨不明就裡:“是啊。”

“行吧……那你可能要出來拿一下,我進不去那片彆墅區。”

之前有管家傭人在,她根本沒有什麼點外賣的需求,第一次就遭遇滑鐵盧。

換了衣服,虞清雨是開車去拿的外賣。

她麵無表情地啟動車子,隻感歎今天自己的脾氣是真的好。早知道就不該點這個外賣,容那位謝先生自生自滅好了。

外賣員等在彆墅區外的街角,看著虞清雨開車出來取外賣:“原來真的是這片彆墅區的,看這車我就懂了。”

“懂什麼?”虞清雨麵無表情。

外賣員又瞥了一眼布加迪車標,哪裡還敢在說話。

“喝醒酒湯了。”

夜裡濕氣重,來回折騰一趟,她發絲微亂,麵頰上還帶著些許潮熱的薄紅,與之相對的是,剛剛從浴室出來,已經散去酒氣,一身清爽的謝柏彥。

他就著她柔軟細白的手指端著的杯子,淡淡抿了一口。

剛洗過澡,順毛的謝柏彥看在她眼裡似乎格外乖順。

虞清雨下意識就說出了心裡的想法:“你要是每天都有這麼乖就好了。”

隻著黑色真絲睡衣的謝柏彥眸子沉沉垂在她嬌豔綺麗的麵上,他唇色微淡,纏著潮氣的手指忽地握住她的手。

碗裡的醒酒湯輕輕晃了晃,棕色的藥汁爬上碗壁,綴了幾顆水珠,又歸於平靜。

側身,隻留一點清淡冷香。

“你要是每天也有這麼體貼就好了。”

虞清雨訝然掀眸,看著他清冷端方如常的模樣:“你沒醉?”

“隻是有點頭疼。”他輕描淡寫略過。

“那你這醒酒湯還喝不喝了?”他的麵色一如往常,隻是眉宇間掛了幾分疲憊。

虞清雨又向前幾步:“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麵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剛拿起桌上文件的謝柏彥又垂下了手。

接過了她手裡的醒酒湯,淡聲:“謝謝。”

即便這時候依然將紳士風度貫徹到底。

虞清雨鼓了鼓嘴:“這麼客氣,謝柏彥你是不是被奪舍了,還是你喝酒生病了就會變出副人格?”

謝柏彥沒有理會她,隻默默將最後的醒酒湯喝儘。

“老公,你還記得你昨晚床上跟我說你要把股份全都轉到我名下嗎?”虞清雨勾起幾分戲弄的笑意,單純覺得喝酒過後的謝柏彥似乎有些遲鈍,便忍不住想要作亂。

謝柏彥薄涼的視線偏了過來,似清泉泠泠淌過,不見方才樓下半分迷離。

連說話調子也帶上了清冷漠然:“昨晚床上,我們除了睡覺之外有其他對話嗎?”

皺了皺秀氣的鼻尖,虞清雨很不滿他的語氣:“你可以不說得這麼隱晦的。”

從善如流,謝柏彥隨意地回道:“怎麼,難道你是想現在對我做什麼不隱晦的事情?”

“謝柏彥!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嘴縫起來。”

“大小姐還會針線活嗎?”

還真不會。

虞清雨一雙杏眼在壁燈昏淡的光線裡睜圓,默默咽一口氣:“早知道,這醒酒湯給誰也不給你喝。”

“其他人不一定有我這麼好的身材。”謝柏彥漫不經心揉了揉額角,指腹貼著烏黑濕發。

水珠順著他的指骨弧度落下,隱於黑色的睡衣,洇出朵朵暗色濕痕。

他還沒忘記虞清雨對他身材著迷的那句戲言。

“求求了,睡覺吧。”虞清雨麵色一變,所有耐心已經耗光。

喝過酒的男人,言語間也帶著幾分肆意無忌,她有些招架不住。

“求我跟你睡覺?”謝柏彥涼涼眸光眺了過來,跟著一聲寥寥笑意,“所以,你還是覬覦我的身體。”

虞清雨微笑,無辜勾人的眸子輕眨,說出口的話卻和她的表情南轅北轍:“謝柏彥,你下次再喝酒,就彆想進這個家門。”

被立規矩的謝柏彥隻是淡淡搖了搖頭,似有似無地撩起低音:“怎麼起床氣那麼大,睡前氣性也這麼大。”

關了燈,虞清雨洗好澡再出來時,坐在梳妝桌前,視線不免偏向鏡子裡反射的已經躺下的男人身影。

她忽然想起謝柏彥的酒量該是很好,那日婚宴時,他喝了不少酒,最後離開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異常。

不會是真的生病了吧。

放下手裡的護膚品,就著化妝鏡一點亮光,虞清雨摸索著去床頭,低身摸了摸他的額頭。

似乎有點低燒。

謝柏彥還沒睡,麵上還掛著些許倦容。

“生病就吃藥,彆不……算了,懶得管你。”想起剛剛他那些冷言冷語,她話鋒一轉,“隻要你彆讓我年紀輕輕,就去操勞你的喪禮就行。”

闔著眼皮的男人手背擋在眼前,不疾不徐掀唇:“不會的,有特助和管家在,輪不到你操勞。”

“不過——”清潤好聽的聲線再次響起,“謝謝太太的醒酒湯外賣。”

虞清雨矜持地收下他的感謝:“不客氣,下次還給你點。”

“下次不會喝多了。”一道輕聲,幾分慵懶,似是許諾。

虞清雨的眸光怔了幾秒,繼而岔開了視線:“男人的話,懂得都懂。”

寧願信鬼,也不能信男人這張嘴。

話是這樣說,虞清雨到底是有些擔心,雖然謝柏彥沒放在心上,她還是下樓去找了藥。

推了推麵色隱隱蒼白的謝柏彥,看來他病中的份上,她的語氣也放軟了許多。

“吃了藥再睡吧。”

虞清雨睡眠很輕,尤其是心裡惦記著事情的時候。

半夜她幾次驚醒,勉強睜開眼,撐著身體去摸身側男人的額頭。

沒燒起來,還好。

抵不過困意,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深色的窗簾隔絕了臥室所有光線,昏暗中,清泠的眼眸緩緩掀開,微微轉向輕輕靠在他肩上的女人。

一抹幽幽沉暗慢慢浮上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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