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將豐盛的菜肴端上桌後,便下去了。
柳氏看著滿桌的菜肴,給秦遠德和秦淩晗盛了一碗湯,笑盈盈地說道:“晗兒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忙著看顧鋪子,肯定忙壞了。我看你小臉都瘦了一圈。”
“今日,難得有時間在家裡用晚膳,可得吃些好的補補。”
秦遠德和姨娘對視了一眼,喝了一口湯,才對秦淩晗慢悠悠說道:“哦?看來晗兒將鋪子經營的不錯。”
柳氏笑著回複秦遠德道:“何止是不錯。老爺有所不知,晗兒的鋪子可是現下蒼州最出名的珍珠鋪子。與周夫人閒聊時,聽她說,晗兒的鋪子門口門庭若市,生意極好。”
“是啊,姐姐最近鋪子裡生意好,家裡人都不放在眼裡了。就連我想去鋪子裡麵訂一套首飾,姐姐都不舍得呢。”秦雲嫣嘲諷了秦淩晗兩句。
秦遠德淡淡瞥了秦雲嫣一眼,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湯盅,衝著秦淩晗問道:“何時想到開珍珠鋪子的?”
秦淩晗低著頭,狀似乖順地說道:“女兒一向都喜愛首飾。隻是蒼州玉器首飾鋪子實在是太多。女兒店鋪的位置又不好,所以才另辟蹊徑,準備一試。”
“也是趕巧了,恰逢‘珍妃’得寵。”
秦淩晗解釋的合情合理,秦遠德便也信了。
秦淩晗看了秦雲嫣一眼,繼續說道:“至於妹妹說的首飾,並非女兒不願給,而是那套首飾已經被人定下。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守信,因此無法贈予妹妹。”
“這話說的不錯。”秦遠德點頭以示認可,隨即對秦雲嫣說道,“你就是被你娘慣壞了,什麼時候能像你姐姐這樣穩重識大體就好了,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是,爹爹,女兒知道了。”眼見爹爹向著秦淩晗,秦雲嫣咬了咬唇,隻得斂眸說道。
秦遠德見狀,不再理會秦雲嫣,而是轉而看向秦淩晗說道:“鋪子現如今生意火爆,你鋪內珍珠可還夠賣?”
秦淩晗聞言,暗道果然如此,她的眼底隱含嘲諷。
秦遠德從沒關心過自己的事情,今日突然這麼發問,必是有所圖謀。
珍珠生意火爆,秦遠德如何不想分一杯羹。
掌櫃的今日還與她說,蒼州如今到處都收不到珍珠。
想來是秦遠德收不到珍珠,便與柳氏一唱一和,將主意打到了她手裡的珍珠存貨上麵。
算算日子,再過幾日,便是“珍妃”開罪皇帝的時候了,她手裡的珍珠也沒必要繼續留著了。
這般想著,她柔聲對秦遠德說道:“女兒一心想做珍珠生意,所以之前將爹爹和祖母留給女兒的銀錢全部都拿去買了珍珠。”
“雖說鋪子裡的珍珠賣得多,不過倉庫裡還餘下了一小批,還夠賣上一月有餘的。而且女兒也已經命人去臨海縣城收購珍珠,想來能夠維持鋪子內的珍珠供應。”
秦遠德聞言,看了柳氏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柳氏立馬意會,笑著看向秦淩晗道:“看來晗兒確實是個有福氣的人,一想到開珍珠鋪子,這不珍珠就火熱了起來。老爺,你說是也不是?”
“晗兒做生意確實不錯。”秦遠德點點頭,接著又道,“可惜終究是未出閣的女子,不宜一直在外拋頭露麵。”
“屆時給你找了夫家。你手裡鋪子的生意再好,也不能全便宜了外人。”
“是啊,是啊。”柳氏急忙點頭附和道,“女子,終究是要以夫家和家人為重的。”
秦淩晗將二人的互動儘收眼底,此刻聽著柳氏的話,心中便有了計較,眼底泛著嘲諷,不過麵上卻依舊恭順道:“父親和姨娘說的話,女兒明白了。”
“女兒這次的珍珠鋪子生意大火,全憑運氣,做生意方麵,還是爹爹比較擅長。想來鋪子如今的發展也已經到了頭,很難再有更大的發展了。但若是鋪子給了爹爹,珍珠生意一定會更加好。”
“女兒願將鋪子裡麵所有的珍珠都交托給爹爹。”秦淩晗狀似恭敬地說道,“隻是女兒手裡的所有餘錢都拿來購買珍珠了,若是將珍珠悉數交給爹爹,我手中空置下來的的兩件珍珠鋪子,就沒法重新轉型經營其他營生了。”
“這鋪子既然是爹爹交托給女兒的,女兒便想將鋪子經營好。”
“再者,鋪子裡夥計的工錢也還未發。若是珍珠全部給了爹爹,女兒對其他人恐怕不好交待。”
秦雲嫣一聽秦淩晗這是開口要錢的節奏,當即輕哼一聲,說道:“聽姐姐的意思,竟還想問爹爹要錢?”
“姐姐身為秦家的女兒,你的一切都是屬於秦家的。鋪子的營收,還有這間鋪子,都應該無償交給爹爹。”
秦遠德打斷了秦雲嫣的話,衝她怒道:“胡說什麼呢!你姐姐將清冷的鋪子,打理成這樣,你們誰能比得過她?”
“現如今,你姐姐願意放棄自己的利益,將鋪子轉讓給秦家,對整個秦家而言都是大功一件。爹若是前腳收了你姐姐的珍珠,後腳卻連一點補償都不給她,傳出去,你爹我在外頭都成什麼人了?”
秦雲嫣莫名被秦遠德訓斥了一頓,委屈地紅了眼眶卻隻能低著頭,乖順道:“是女兒失言了。”
訓斥完秦雲嫣,秦遠德看向秦淩晗,麵色和善,一副慈父的樣子。
“你是我秦家的女兒,爹爹又豈會讓你白白吃了虧。你放心,你的這批珍珠,爹爹會按照現在市麵上的采購價給你錢。”
秦淩晗說道:“一切聽爹爹安排。不過市麵上珍珠的價格一日一變,移交珍珠一事,宜早不宜遲。爹爹明日得空,隨女兒一同去一下鋪子,統計一下珍珠的數量。”
“嗯。”秦遠德點了點頭,對秦淩晗說道,“便按你的意思辦。除此以外,爹爹另外給你一千兩銀子,算作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