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若是覺得我幼稚可笑,大可直接回絕了便是。”
說罷,蕭河作勢起身。
“你我雖師出同門,但各有各的難處,師兄不幫我也絕無怨言。”
“隻可惜那方長恒倒是個癡情種,夏撫瀾一無清白名譽,二來在淩淵司受刑身子骨大不如從前,也不如從前好看了…..”
說到這,蕭河便憑空生出一些惆悵來,自嘲道:
“即便如此,夏撫瀾死後也依舊有人惦念,時刻想著替她報仇,我死後又有誰會掛念著呢?”
聽聞此話,時釗寒忍不住皺眉。
“就事論事,你又扯到自己身上做甚。”
蕭河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說了些不該說的,便掩飾一笑。
現在的你當然不會知道,在這之後我會失去所有的至親所愛,身邊僅有一個你。
而戰死歿關的那一晚,你又在何處?
是在疾行趕來的路上,還是在淩天殿與他人把酒言歡?
我死後的日子裡,是否會有片刻想起,哪怕隻是在寂靜無人的夜裡。
想起有個叫蕭河的妻子,想起年少曾並肩而行的師弟。
蕭河神情落寞,也不想再說什麼,道一聲叨擾了就要離去。
時釗寒卻在他轉身走至門口之時,突然開口道:
“就這般同情夏撫瀾?”
蕭河回頭看向他,萬般情緒皆已按了回去,神情平靜道:
“師兄是又肯幫了嗎?”
時釗寒沒有回答,隻是問道:
“你想怎麼做?”
蕭河道:
“來的路上我便細細想過,倘若我要繞開我二哥,不牽連他人,救出夏撫瀾可有法子?”
聽聞此話,時釗寒微微一頓,冷笑道:
“你倒是心疼你二哥。”
蕭河莞爾一笑道:
“我是心疼我二哥,但我更信任師兄你不是嗎?”
淩淵司的地牢日夜都有重兵把守,一個時辰交替一回,其中還有金武衛不定時巡邏。
想要完全避開難上加難,時間上過於緊迫,夏撫瀾明日午時就要被斬首,赴刑的路上就算是想要調換,也無可下手。
押送死囚犯的囚車雖不堅固,但內裡設有機關。
隻要有人敢劫囚車,意圖救人,插入內裡用以控製囚犯行動的八根長木釘,就會死死的插進囚犯的身體裡。
而囚犯的手腳也是被鐵鏈重重束縛,沒有官員特定的鑰匙,短時間內也是無法打開的。
所以,隻要夏撫瀾被押上囚車,他們便再無機會將人救下了。
眼下隻剩下唯一的一條路可走,但蕭河又不想牽連蕭斐。
即便他們做事再天衣無縫,無人察覺,但誰敢保證以後會不會有人尋到蛛絲馬跡,牽扯到蕭斐甚至累及性命。
蕭河絕不能冒這個險。
時釗寒端起茶杯,仔細端詳著其上的漣漪,輕聲開口道:
“阿鶴,倘若你真不想借助兄長之力,那就要從彆處下手了。”
蕭河蹙眉,“師兄,我不知,請您明示。”
時釗寒莞爾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此事簡單。”
“夜也深了,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眼見臨門一腳,時釗寒卻故意端著不說。
即便是要走,也不是現在。
蕭河蹙著眉,不解的問道::
“師兄,你這是何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