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鎖秋-(2 / 2)

孟鵑把表情淡下來,麵無表情的一張臉上,她用一雙幽深的眼盯著他,定定地看著。

幾秒後,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生氣的時候就這樣。”

陸君堯低笑出聲:“這樣不算生氣吧?”

孟鵑撇嘴:“那是你覺得,”轉而,她也輕笑了笑:“這種生氣的臉,其實也挺特彆的。”

他平日裡表情不多,多是禮貌待人的微笑臉,若是心裡憋悶,哪裡不順心,他也不會表露出來,他是個很會化解情緒的人。不過孟鵑上學那會兒,他是真的操了不少的心,他那樣耐心好的一個人,在給她輔導作業的時候,也會忍不住炸毛。

可即便炸毛,他也不會像彆人生氣那般大吼大叫或者摔門之類,他會深吸一口氣,會暫時遠離你,會自己調整情緒。

陸君堯忍不住問她:“我以前經常用這種表情對你嗎?”

孟鵑歪著腦袋想了想:“很少..”默了幾秒,她回憶著:“就有一次,你把我從酒吧揪出去,當時,我能感覺到你是真的生氣了。”

那次,陸君堯也是記憶深刻。

當時的孟鵑還在上高三,正是奮戰高考最緊張的時候,她卻跟丁商宇去了酒吧。當時陸君堯給她打電話,因為聽見了電話裡躁動的音樂聲,便問她在哪,孟鵑從不會對他撒謊,支吾幾聲後就實話實說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陸君堯就去了酒吧,當時他抓著孟鵑的手腕,把她護在身後,眼神冷冽地看著丁商宇,出言警告:“以後不要再去學校找她。”

他是個教養極好的人,當時的孟鵑雖跟在他身邊不久,但丁商玥說過,說陸君堯是她見過的最從容最有氣度的一個人。

那晚,從容又有氣度的他,在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可即便他周身氣壓都很低,可碼表盤顯示的時速依舊沒有超過60。

那天晚上,孟鵑很自覺,一夜沒睡,寫卷子寫到了天亮,寫完,她手裡抱著四份卷子就站在樓梯口等著陸君堯。

後來,陸君堯下樓,沒有去看她的卷子,隻說了一句:“二十歲之前不可以再去酒吧。”他是真的很管束她。

之後,孟鵑再也沒去過酒吧,直到二十二歲生日後的一天,那天是周日,丁商玥說要帶她去個好地方,到了之後發現是酒吧,她扭頭就跑,結果沒跑掉,被丁商玥拽到“勿忘我”門口,她扒著門不進去,最後丁商玥沒辦法就給陸君堯打電話。

回憶到這裡,陸君堯突然問她一句:“我是不是管你管太多了?”

孟鵑也收起回憶,她垂頭笑笑:“來京市之前,隻有人管我飯做好了沒有,農活乾完了沒有,”她抬頭看她,眼裡有說不出的感激,這麼多年,她對他說過太多句“謝謝”,這次,依然是一聲謝謝,沉甸甸的一聲:“謝謝你,陸先生。”

麵對她的“謝謝”,他沒有說話,他拿起旁邊的刀具,切了一塊蛋糕放在托盤上給她,然後才說:“以後,你可以做你任何喜歡的事,想做的事,”他說:“以後,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管束你了,我會做你的後盾,但絕不會去掌控你的人生。”

轉眼她就要25歲了,前八年,他是以一個資助人的身份幫助她、管束她。未來,他想換一種身份對她負責了。

可孟鵑卻垂頭看著麵前的蛋糕咬住了下唇,她低頭不語的時候,他總會靜靜地看著她等她說。

咬唇這個動作,是她來京市這麼多年唯一沒有改變過的小動作,每次她一咬唇,就說明她心頭有猶豫。

她有話對他說,可是卻難以啟齒。

陸君堯靜靜地等了她很久。

在她抬頭看向他的時候,陸君堯不知為何,心尖一抖。

然後就聽見她說——

“陸先生,我能搬出去住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本存稿已經到了尾聲,寶貝們放心追,不會斷更也不會請假的。下一本《慢癮》,會在這本完結的時候無縫接上。

囉囉嗦嗦的放上文案,喜歡的可以收藏一下。

文案:

何歆歆利用每天睡前的半個小時開了一個情感直播,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那種。

烏漆嘛黑的鏡頭裡,你隻能看見一盞燭火,橙黃的火焰在隱隱晃動,頗為詭秘。

這天,一個名為‘很煩’的男人加入連線,“請問,怎麼把一個五歲的孩子哄睡著?”

何歆歆愣了一下極為禮貌:“不好意思,先生,我這裡隻排解情感問題呢。”

對方哦了一聲說:“我剛剛給你送了一個摩天大樓,你看見了嗎?”

何歆歆停頓了一秒,就一秒,立馬嬌滴滴:“先生,您可以給他講一些睡前故事,比如大灰狼和小白兔。”

對方也停頓了一下,“好,那你來講。”

何歆歆:“……”

*

除了是晚間的‘情感專家’,何歆歆還是一個慫唧唧的小護士。

這天,抽血窗口來了一個不苟言笑甚是嚴肅的男人,男人穿著一身禁欲黑,沒打領帶,黑色襯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麵。

不知道為什麼,何歆歆有點怕他,但還是清了清嗓子:“把、把袖子捋起來。”

男人抬起布滿血絲的一雙眼,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子。

因為緊張,何歆歆在第三針還沒戳進血管裡的時候,男人好脾氣地問了句:“新來的?”

抽了半年血,從無失誤的何歆歆咽了咽口水。

當天下午,何歆歆就被調去了神經外科的VIP病房。

一眾護士驚掉了下巴。

*

作為仁康醫院占股70%的周璟西,大家都習慣叫他一聲周總。

周總的神經性失眠已經持續了快半年的時間,看了無數醫生都找不到病因。

所謂病急亂投醫,他從網上看了帖子,於是去了那‘靈驗’的道士山燒了香,還求了支簽。

道長手捋白胡,“你這趟來是來求醫?”

周璟西:“!”

道長眯了眯雙眼:“如遇何姓人氏,或有得一救。”

那日之後,但凡一個‘何’字都能讓周璟西豎起耳朵。

可明明‘何’這個該是很普通的一個姓氏,卻沒想到整個仁康醫院就兩人。

一是兒科主任何昌盛,男,56歲。

一是采血科室護士何歆歆,女,23歲。

原本想借著這個何姓姑娘治好自己的失眠,沒成想——

失眠是好了,心卻走丟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