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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 風裡話 4631 字 6個月前

可是又夢魘害怕?”琳琅見她麵色虛白,額上薄汗涔涔,隻抽來巾怕給她擦拭。

盧七姑娘最是謹小慎微多愁善感,侍女是知道的,隻安撫道,“姑娘前頭可是害怕禦前失儀躲了進來?眼下又擔心被陛下回神發現怪罪?不怕的,奴婢瞧著陛下格外關心您。方才他看了您許久,還吩咐奴婢好生伺候您!”

琳琅將帕子在溫水裡搓了把,繼續給蕭無憂擦拭,“不過,奴婢也奇怪,不知為何陛下格外恩厚姑娘,那推您落水的鄭盈素至今還被禁軍扣在沁……”

“扶我去妝台前坐著,給我蓖篦發。”蕭無憂揉著太陽穴,截斷琳琅的話。

琳琅手藝不錯,將梳子順著發根輕重有序的按壓。

蕭無憂舒緩了些,打開妝鏡,看鏡中一張同自個七八分相似的臉,心下慢慢明朗起來。

時至今日,若說溫孤儀是為了這一張相似的麵容,而格外優待這個輔國公的小小庶女,蕭無憂是不信的。

多年算計,一箭射殺。

是無比厭惡才對。

蕭無憂撫過麵頰,素指寸寸往上滑去,直到捋開前額細細的月牙碎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如此同自己模樣又近一分。

盧七鮮少出府,常日便是刺繡寫字。沁園落水之前,她與溫孤儀從未接觸過。又生了一張讓他嫌惡的麵容,這廂得他如此厚待,自不會因為“情|色”二字。

男女結合,除開情愛與色|欲,便隻剩利益。

溫孤儀和這輔國公府,便是實實在在的利益。

他要坐穩朝堂,頭一個不能少的便是這處的支持。

輔國公要綿延榮光,永保世家領袖的地位,亦少不了與君主間的紐帶。

其實,這樣想,多少有些牽強。蕭無憂放下額前半月形的碎發,恢複了盧七姑娘柔弱文靜的模樣。

盧文鬆公爵在身,膝下三個兒子,個個出仕,亦算出息,何必非要再搭上一個女兒!

蕭無這廂憂對其還抱著幻想,大抵是因為這盧氏家主尚且與她流著同一位先人的血。

然而很快,這點幻想亦湮滅了。

這日晚膳後,聞她已蘇醒,盧文鬆過來看她。

蕭無憂和親前見過他兩回,不涉朝政不被瑣事纏身的世家子,終日隻與風月詩詞作伴,妻子是門當戶對、端莊賢淑的世家貴女,寵妾是心儀的解語花,彼時已過而立的輔國公望之猶如二十出頭。

不想這十年過去,一下便衰老了,眼角都微微聾搭,少了當年的風流意氣。

“你可有認真聽話?”看出她的晃神,盧文鬆提高了聲響。

“女兒隻是覺得阿耶老了許多。”蕭無憂不是盧七,應變的能力極快,又恰到好處。

果然,盧文鬆聞言,眉眼柔和了些,“阿耶是老了,你的三個阿姊都已外嫁,這家如今隻靠你大哥一人,也是獨木難撐,所以需你幫一把。”

這一炷香的閒談中,蕭無憂知曉了更多的事,不由唏噓。

原來,盧文鬆膝下三子,如今隻剩了一個嫡長子。嫡次子盧潯和庶子盧溯都死了。

盧溯乃盧七姑娘一母同胞,太子府的屠虐中,他為護太子妃母子,受重傷,不治而亡。盧潯則亡於貞德元年的中秋,在涼州任上,患疫病而歿。

如此,盧氏輔國公府在前朝唯剩一個長子盧澤,掌著戶部尚書的位置,卻又無人與他輝應。加之盧氏如此敏感的身份,盧文鬆便有了送女入後宮的念頭。

蕭無憂默了默,低聲問道,“阿耶以往喜愛風月,可有想過退一步?依舊愛風月,不慕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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