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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 風裡話 4919 字 6個月前

摸了摸。

摸上了又輕輕按壓。

琥珀手上的這些傷痕是珈利死後,藍祁迎娶她,幫她戒五石散和逍遙散時,被她生生摳出來的。

“還疼嗎?”蕭無憂問。

“舊傷而已,不牢長公主費心。”琥珀抽回手,福身告退。

蕭無憂望著離去的人,方才抽手的一瞬對著那些傷疤護若珍寶,開口的瞬間已經紅了眼角,眼下她將那隻布滿傷疤的手攏在袖中,背脊都在打顫。

如此自然又悲坳的神情,不是倒戈溫孤儀來試探她的。

“等等!”蕭無憂攔下道,“姑姑教授規矩罷了,費口又不費手,這是奴大欺主嗎?”

琥珀頓下腳步,不可置信回首。

前些日子,她原聽溫孤儀說了,輔國公府的盧七姑娘什麼都像自家殿下,唯一性子膽怯蠢笨,雲泥之彆。

然眼下分明甚是伶俐。

“不知長公主有何賜教?”琥珀從八歲起便一直伴著蕭無憂,漫漫十四年,舉止間有她的端方,眉宇裡滲入了她的桀驁。

“勞姑姑將今日的規矩教導完,再去歇息。”蕭無憂踏出殿來,餘光掃過外頭偶然監視的探子,隻朗聲道,“孤不能辜負陛下美意,且要儘心著學,以慰聖心。”

琥珀揚了揚嘴角,將初見這永安長公主時的一點憐憫斂儘了,隻福身返回。

人一踏進屋子,蕭無憂便稟著方才模樣,且聽且記。

午後辰光微醺,小半時辰後,這對主仆便轉入了內寢……

*

勤政殿中,溫孤儀麵沉如水地聽完暗子回話,半晌合了合眼揮手讓其退下。

早些是蠢笨怯懦,如今又多了諂媚,阿諛。

白白糟蹋了那一副皮囊。

殿下,何曾是這個樣子的!

端到口邊的茶盞被他整個砸了下去,滿殿侍者瞬間跪首,將將躬身退至殿外的暗子首領足下一頓,須臾提起步子疾步離去

……

“殷首領!”最後一階丹墀上,前來議事的裴湛扶了把正舉袖抹汗險些與他撞倒的人。

裴湛瞧了眼天色,笑道,“五月將夏未夏,首領怎如此汗流浹背?”

“中丞見笑了。”殷正抬手指了指勤政殿,壓聲道,“實乃差事難辦。”

“殷首領謙虛了,何差事能難倒您!”裴湛退開身,“且需由您親自辦的,你都挨訓,旁人便更不成了。”

“得了,在下那活誰都成,就是……”

“哎——”裴湛打斷道,“你們的活計,可不敢往外說。便是你敢說,裴某也不敢聽。”

“不是蓋章密文級的,就是尋常監測。在下那塊對著長公主府,再普通不過。且都不是十二時辰連續製,亦隻在下一人,不過是有重要人物出入時,盯一眼。”

皇城中的高官權貴,被皇權機構監視,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但裴湛還是聽出了一點端倪,從來監測目標,至少兩人。一人記錄,一人複命,這隻一人監測,是陛下對長公主格外安心,還是血衛營都被派去執行了其他任務,騰不出人手。

“首領獨自監測,但凡功勞且都是您自個的。”

“哪敢求功勞,且求著陛下能念兩分苦勞吧。”殷正尚且保持著同裴湛的距離,然頭頸卻微不可聞地頃上些,“必要時,還需中丞在陛下麵前美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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