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作為血衛營的首領,原是言寡行動多,與群臣百官莫說是點頭之交,根本隱於人前,唯有對這位雙狀元出身,當日武舉時三日破九關,在他們血衛營走了一圈還有全身而退的狀元郎尚有兩分敬意和交情。
“首領抬舉裴某了。”裴湛側過身,高位讓低階,乃十二分禮遇。
“不敢!不敢!”殷正趕緊拱手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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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踏入勤政殿時,來此論政的臣子已經到齊,今日論的是六月初十驪山夏苗的事。狩獵之事從來都是由工部擔任場地設置和勘測,兵部輔以人手進行安全防護。
如今的六部之中,除了刑部原尚書致仕還鄉換了新人上去,其餘還是嘉和年間的舊班子。溫孤儀自然不會完全信任他們,所以還從南衙軍分了三個護衛營同往。
裴湛如今身上擔的是文職,這等事原不需他參與,故而侯在一側。
臣子侯命分多種。
若天子不欲讓你知曉,內侍監自會領入偏殿等候;相反天子不設防,則直接入政事堂候著。
裴湛顯然是第二種,溫孤儀並不瞞他。
甚至等上頭幾位散了後,溫孤儀直言道,“夏苗狩獵,可人可畜,防不勝防。”
裴湛道,“不若陛下從內三關暗裡調些兵甲回來。”
話說一半,小太監上來奉茶,他遂禁了口。
“已經調了。”溫孤儀望著躬身退開的內侍監,又看窗外還未走遠的臣子,轉身拂蓋飲茶,“你是禦史中丞,監察百官,那幾位素日裡如何?”
裴湛擱下茶盞,頓了頓,“暫無缺漏。”
“但願能始終如一,便是朕的造化,也是他們的福氣。”溫孤儀笑一笑,示意裴湛飲茶。
裴湛未再接話,隻恭謹用茶,片刻似想起什麼,方又道,“臣方才遇見殷首領,見他仿若忙的狠,長公主那處不若臣去看顧吧。”
“碰上不屈了?”溫孤儀抬眸看他一眼,“他都同你說什麼了?”
“殷首領倒沒說什麼,實乃臣見他虛汗淋漓,人亦清減不少。”
大內交談,無論閒聊還是私語總逃不過帝王耳目,不如坦言得好。
溫孤儀一時沒有應聲,神色已經變化。
殿中氣氛凝結起來。
裴湛緩聲道,“臣隻是建議,不過乃近日蘭台事少,監察之事亦是分內之事。陛下若覺不妥……”
“也好!長公主與你熟絡些,少些防備。”溫孤儀終於出聲,“也不必日日去,逢三六九點卯便罷,這些時日蘭台處便可並不用來了。”
“還有,不屈眼生,一直在外頭。你和長公主擔著兄妹的???名頭,入府中不入內寢便好,不遠不近陪著,隻說近來京中不安全,由你來護她。”
“你懂朕的意思嗎?”
“陛下是要臣冷眼探查長公主日常細節?”裴湛若有所思,“難不成,陛下覺得這輔國公府的女兒,有刺客的嫌疑不成?”
裴湛的這句話扯遠了,但接著上頭夏苗護衛的事,便再合適不過,還能擋去大半他這日因探事宜而話多的嫌疑。
“你且照辦便是!”果然,溫孤儀不屑地笑了笑。
他也是猛然間才上心頭的想法。
雖然采血引魂的法子已經殘缺,師父說他招魂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及微。但是“微乎其微”就是還有一線希望。
若是成功了呢?
若是盧七就是永安,非盧七蠢笨至此,是永安用她的聰慧扮成了盧七的愚蠢,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