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那樣壓著她。
蕭無憂不知自個昏睡了多久,身體的疲乏牽扯著她,眼皮沉重,睜不開眼;然戰事國事盤桓在心頭,催促她醒過來。
兩廂拉扯間,她到底還是睜開了眼。
倒不是心中秤杆偏向了哪方,實乃外頭嘈雜聲驚擾了她。再者,她也覺得是時候醒來了。
蕭無憂緩緩睜開眼。
帳頂芙蓉花妖嬈,帳外有她鐘愛的成套黃花木鏤空桌案,有裴湛的重弓和蟒鞭,還有自小侍奉她的貼身侍女。
這是在自己的府邸。
蕭無憂嘴角勾了勾,起身掀開簾帳。
“殿下,您終於醒了!”琳琅和琥珀急急上來,“外頭……”
“更衣。”蕭無憂截斷侍女的話,問,“孤昏睡多久了?”
“兩晝夜。”琥珀道,“今個已經是七月三十了。”
“黃昏了。”蕭無憂眺望窗外天色。
牆外萬株人絕跡,夕陽唯照欲棲烏。
黃昏,就該是古老詩句中描寫的萬物俱寂的樣子。
然,眼下外頭,又亂又嘈雜。
縱是這雕欄玉砌,建在殿宇深處的公主寢宮,都不得安寧。
前衙熱鬨的很。
她的長姐武陵長公主,以盧氏輔國公府為首的宗親,還有謝、王多處世家、包括三省的宰相、六部的官員皆在。
這是府衙中的人數。
而府衙外,通往她寢殿的路上,皆是她府中持刀握劍的府兵,護著她寢殿。
蕭無憂嚴妝華服,姿容端莊,蓮步姍姍而來,抬手譴退兵甲。
出現在前衙時,是一國公主的尊貴和威嚴。
一衙的宗親權貴見到她,表情各異,或歡喜,或惶恐,或疑惑,或期待……眾生相。但有一點卻是一致的,就是全都止息了聲響,不約而同看向她。
蕭無憂在殿門口停了一瞬,心腹屬臣奔來悄聲同她言語了兩句。
說的是長安城中的大致情況。
蕭無憂淡聲道,“這麼吵,孤都聽到了,還要你來說。”
屬臣便訕訕退下。
蕭無憂踏進正堂,左邊的親貴,右邊的大臣皆微低???首,不自覺往後兩邊退開一步,給她騰出更寬敞的道。
唯有正座上的武陵長公主沒有起身,隻抬眸看向她。
“這是怎麼了?”蕭無憂一邊上前,一邊問向眾人,“方才有人同孤稟告,城中入了流民,城外更是喧囂!”
“天子腳下,簡直荒唐。”
她在距離武陵三個台階處頓下腳步,目光劃過她,又轉身掃過眾人。
殿中仍舊靜默,無人應她。
既無人說話,她亦默聲。
夕陽落下,燭火點燃,光影和刀劍的折射中,能看見一些人額上漸生的汗珠。
“去,添兩樽冰鑒上來。”於是,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