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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 風裡話 5133 字 5個月前

她捧文書反複閱過,一顆心終於定下。想來是溫孤儀到時戰爭已結束,亦或是他沒有尋到機會。

怎樣都好,能回來便好。

這日午後歇晌,她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醒來入宮,跪在蕭不渝榻前,與他分享盛事。後昭告天下,天子崩逝,命二十四局給帝王斂衣入棺。

蕭不渝本就病重在身,近一月不上早朝,不聞政事,甚至不接見百官。三省六部的高官心中多有猜測,眼下聞言原也沒多少意外。

加之內有永安長公主鎮守京畿,執掌朝務;外有裴湛統帥三軍,征戰沙場;朝臣的心多來是安定的。

如此,隻按禮吊唁守喪,皆無多話。

文書卷宗之外,還有家書。

裡頭主要提及了盧煜。

原是他傷病多年,又曆征伐,嘔心瀝血,殫精竭慮,已是時日無多。大軍入了內三關以後,裴湛換輕裝簡行,提前護送他回京畿。

已是九月楓葉滿山紅。

這日裡,天還沒亮,陸氏起得格外早,將守夜的白氏嚇了跳。

老人家道,“我賭著氣,他好多年沒敢入夢了。今個夜裡也不知怎麼他倒敢來了……他來了,我就不能這般乾等著,我要去迎一迎他。

陸氏自知曉故人尚在,情緒便一直高昂。蕭無憂恐她意外,日夜派人輪流守著,這廂侍者回話,便也趕緊起身。

如此,白氏侍奉她梳頭,蕭無憂給她理衣袍。

身份揭開的這段日子裡,蕭無憂給陸氏講了許多盧煜化身俟利發,潛伏在突厥的事情。亦密信給裴湛,告知了一切,好讓他們祖孫早一日相認。

“梳個墮馬髻吧。”陸氏看著自己鬢發花白、細紋叢生的麵龐,唯有一雙眼睛露出兩分年少時的羞澀,“盧郎原是肆意活脫的性子,縱是我們打小的情分,又有婚約在身,偶爾見麵也不妨什麼。但他偏不,總是翻我院牆進來。有一回我正在梳妝,也不知他什麼時候來的,一抬眼鏡子裡侍女全不見了,就剩他笑意郎朗看著我。”

陸氏從妝奩最裡層,拿出一支半舊的紅寶石嵌金雪梅賀歲簪子,“我問他,大清早巴巴過來,又鬨什麼?”

“他說……昨晚在公主處瞧見了這簪子,覺得配我好看,便討來送我。他將簪子給我簪上,又說我理墮馬髻最漂亮……”

“後來,我便常梳墮馬髻,坐在窗口的位置,看他或是從牆上像個紈絝子弟一樣避開諸人跳下來,或是稟著世子爺的身份一身袍服輕搖折扇被我阿耶請進來……”

“一晃,四十餘年過去了。”

白氏同蕭無憂對視一眼,都眼含熱淚,看著她將簪子彆入銀白發髻裡。

“好看嗎?”陸氏問。

“好看。”兩人頷首回她。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也不知,他是否還能認得我?那年我才十六歲……”

天色蒙蒙亮,從公主府駛出的馬車往北地疾奔而去,車內有女子閒話的聲響。

“祖父從未忘記你。”蕭無憂抓著陸氏的手道,“他在突厥化名阿史那文每。祖母,文每是您的閨名。”

“嗯……”陸氏頷首,“你第一回 和我說,我就想到了,那是我名字拆分。”

文每,左每又文,便是一個“敏”字。

陸氏,鄭家嫡幼女,本名鄭敏。

擇“陸”同“盧”,分明隨的夫姓,卻又不敢現於世人前。

“現在孤方算明白,您處如何有這般珍稀的手釧。”蕭無憂撫摸手腕間那串紅珊瑚玉手釧,“這手飾就是在長安高門裡也尋不到幾副。且還有硯溪學武一事,從來富學武窮學文,這裡頭的富可不是尋常的富,您是養出了一個武狀元啊。”

“到底殿下有見識,妾便未想到這些。”白氏不免驚歎,“硯溪幼時學武,當真耗體力,膳食進得又多,除了三餐外,都是阿娘著人特意給他配的餐,妾還當是阿娘自個不會做膳食!”

“你也不易,尋方開鋪撐著一大家子。我的一點細軟,實在不好現於人前,雖是珍貴卻也無用,好不容易一對項圈折價換了數百兩銀子,養出武狀元便再值得不過,我也沒想到硯溪竟是那樣想要參加科舉……既然他想,縱我再不願回來這處,也能來的……”

話及裴湛參加科舉,蕭無憂不由感慨命運的安排,如此兜兜轉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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