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盧茸隻覺得渾身都冒著熱氣,似乎就要燒起來,他想逃走,沈季澤卻一直按著他手不放,還低聲追問:“我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剛才親夠了沒有?”

他離得很近,溫熱的氣息撲打在臉上,盧茸徒勞地掙動著雙手,細聲細氣地央求:“你,你先放開我。”

“你回答了我就放開你。”沈季澤卻不為所動。

盧茸看向他,那雙黑眼睛蒙著一層濕漉漉的水氣,眼尾也泛著紅暈。

“好像沒親夠……”他聲如蚊蚋地說了句。

沈季澤呼吸滯了下,沒做聲也沒有鬆手,就那麼懸在盧茸上方注視著他。

盧茸看見他眼眸愈加深沉,像是一隻凶悍的豹子盯著獵物,突然腦內警鈴大作,察覺到一絲危險。

“哥哥~”他也顧不上開始的羞恥,趕緊討好地撒嬌。

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一聲巨響,應該是那名被捆住的人在掙紮,把什麼東西給碰翻了。

沈季澤閉上眼,緩緩出了口氣,然後猛地從盧茸身上翻起來,大步走向衛生間。

“茸茸,你先報警,我去洗個澡。”

那被捆住的假清潔工,正像一條離開水的鯰魚般在地上撲騰,鞋櫃下麵的皮凳都被他撞翻了。因為嘴被堵住,看見盧茸後,也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老實點,不然我就把你眼睛蒙上,耳朵也塞住。”盧茸做出惡狠狠的樣子說道。

清潔工不動了,盧茸轉身時看見窗戶上的倒影,滿臉緋紅眼波流轉,一看就不正常。他趕緊調開頭,不敢再往窗戶那邊瞧一眼。

沈季澤很快從浴室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帶著一身水氣。這時警察也上了門,現場錄完口供後,將那人帶走了。

“哥哥,雖然你隻說他半夜三更偷摸進了屋,被咱們抓住後綁了起來,可他去了警局,將幻境的事情講出來了怎麼辦?”盧茸有些擔心地問。

沈季澤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輕彈了下:“講出去了也不會有人信啊,聽著這麼荒謬,隻能是他腦子出了問題。”

“唔,你說的很對。”盧茸放心地附和。

沈季澤看看時間,發現現在已經十點過了,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兩人都還沒吃過東西。

“餓了嗎?”他問盧茸。

盧茸老實道:“餓了。”

沈季澤煞有介事地點頭,卻看著他不說話。

“怎麼了?”盧茸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沈季澤嘖了一聲:“你不是我保鏢嗎?就沒有去做飯的自覺?”

“啊,這樣啊。”盧茸伸手撓撓自己的臉,慢吞吞地往廚房走。

可是我不會做飯啊,他邊走邊在心裡嘀咕,一步三回頭地去看沈季澤。

沈季澤剛洗過澡,襯衫頂上沒有扣緊,露出一小塊結實的胸膛。他站在屋中央,好整以暇地看著滿臉為難的盧茸。

盧茸瞧見他眼底的戲謔,突然福至心靈,轉身快步跑回去,撲到他懷裡摟住脖子,邊蹭邊軟軟地撒嬌:“哥哥,可是我不會做飯呀。”

沈季澤輕咳兩聲:“不會做飯那怎麼辦呢?”

“哥哥~”盧茸聲音越發甜膩。

沈季澤伸手扶住他的肩,問道:“你是想我繼續去做飯嗎?”

盧茸仰頭去看他的臉,眯起眼笑。

“要我做飯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隻給我老婆做。”沈季澤見盧茸要反駁,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之前做的飯那是例外,以後就隻給老婆做了。”

盧茸小小聲地說:“那我就是你老婆呀。”

沈季澤低頭看了看他:“真的嗎?”

“我們不是早就結婚了嗎?還當著月老的麵結的,紅繩兒係得緊緊的,你可不能不認。”盧茸拽著他袖子輕輕搖晃。

沈季澤搖頭歎氣:“說你不害羞吧,親一下臉就紅。說你害羞吧,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

盧茸將臉埋到他懷裡,甕聲甕氣地說:“這不是還不太習慣嘛,多親幾次就習慣了。”

他說完這句話,也感覺有些害臊,將發燙的臉貼在沈季澤胸口,聽那有力的心跳。

耳朵下的胸膛突然震動起來,沈季澤在無聲地笑。他捏了捏盧茸泛起粉紅的耳朵,柔聲道:“那我現在就去做飯,去給我老婆做飯。”

兩人就在家裡呆了一天,看看電影聊聊天,等到吃過晚飯後,沈季澤端著兩杯果汁,站在通往頂樓天台的樓梯上。

“走,咱們上去看風景。”他對盧茸擺了擺頭。

沈季澤走進陽光房,將果汁放在矮幾上,回頭招呼盧茸:“來。”說完就盤腿坐在地毯上,斜斜倚著一個靠墊。

盧茸在他身邊橫躺下去,將頭就擱在他大腿上。

夕陽已經落山,天際隻剩一抹微紅,頭頂已影影綽綽布上了星星。

盧茸看著天空,聽著身旁沈季澤的呼吸,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覺得心裡分外寧靜。

這讓他想起那些變成小鹿的夜晚,在森林裡自由地遊蕩,鼻端是讓人安心的清新淡香。

沈季澤有下沒下地輕撫著他的頭發,突然低低開口:“你要和他們一起去對付燭照嗎?”

盧茸仰頭看著他,雖然沒有回答,但那眼神已經說明了答案。

沈季澤將臉埋進他柔軟的發頂,低聲問:“茸茸,能不去嗎?”

他知道盧茸的父親就是在和燭照的對戰中喪命,如果盧茸……他光是想到這兒就不敢繼續往下想,恐懼將他整個人籠住,心臟也好似被一隻巨手狠狠揪緊。

“茸茸,能不去嗎?”他啞著嗓子,像是囈語般輕聲央求道。

盧茸從他腿上撐起身,唇貼上他溫熱的脖頸,也輕聲回道:“哥哥,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他將沈季澤的手拿起來,按在自己心口。

“撲通,撲通……我的心在說一定要平安回來,因為哥哥和爺爺還在等著我。”

沈季澤知道盧茸一定會去的。

不光是夫諸家族的責任,還有他父母的血海深仇,所以他也沒有立場繼續阻止,隻將人更緊地攬在懷中,緊得好像要嵌入自己身體。

接下來這段時間,沈季澤去哪兒都要帶上盧茸,去導演那兒試戲的時候也帶著。

他演戲時,盧茸

就端著小凳子乖乖坐在場邊等。而沈季澤隻要有閒暇,就會過來陪盧茸說話,讓工作人員給他去買零食。

他這些關懷備至的舉動,惹得旁邊的人不斷打量盧茸,還上前試探地套話。每到這時候,盧茸就指指場中的沈季澤,一臉真誠道:“我是他的保鏢啊。”

沈季澤卻毫不避諱兩人的關係,Kate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大發雷霆後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沈季澤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意思戲可以不拍,但戀愛不能不談,你自己看著辦吧。

麵對這樣不把前途當回事的藝人,Kate能怎麼辦?Kate隻能想法善後,把所有消息都瞞下來,隻要沈季澤不帶著盧茸暴露在大眾眼前,也就不是大問題。

何況盧茸的保鏢身份,現在也真的很有用,所以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去管這件事了。

小初也很擔心,他正襟危坐在商務車副駕駛,不敢轉頭去看後座如膠似漆的兩人,嘴裡卻小心地問道:“An哥,要是你和茸茸的事情被媒體知道了怎麼辦?”

盧茸被沈季澤摟在懷裡,聽到這話後身體一僵,飛快地看向沈季澤。

沈季澤卻不甚在意道:“知道了就知道了啊,難道演員就不準有老婆了?誰規定的?”

小初:……好吧,都已經成老婆了。

盧茸平常和財爺視頻時,沒有把這事講給他,依舊和從前一般,隻撒撒嬌,彙報下自己目前的情況。他給沈季澤說:“我不想讓爺爺擔心,等我回來以後,就要把他接到京城來,咱們就住在一起呀。還有圖哥哥,還有陳叔,還有白叔叔……”

盧茸靠在他懷裡,掰著自己白嫩的手指頭數著。

沈季澤吻了吻他額頭,柔聲道:“好的,到時候咱們就住在一起。”

兩人摟著喁喁細語,不時交換一個黏糊的親吻。語聲漸漸變小消失,隻偶爾聽到斷續的水漬聲。

沈季澤呼吸粗重起來,屋內橘紅色的燈光也透出曖.昧的氣息。他將懷裡人的額發向後捋,滾燙的唇貼上去,沿著那泛紅的眼角一路向下……

盧茸被他吻到失神,雙眼沒有焦距地望著天花板。一陣天旋地轉後,又被沈季澤抱上了柔軟的大床。

“茸茸,茸茸……”

沈季澤隻迭聲輕喚著,聲音伴著熱熱的鼻息撲到盧茸耳朵裡,讓他渾身酥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沈季澤覺得心裡像是困著一頭巨獸,在煩躁地刨著地企圖破籠而出。他瞳色變得愈加深黑,左手握著盧茸脆弱的後頸,右手在他發頂輕輕摩挲。

“茸茸……”

他聲音越來越低啞,含著濃濃的情.欲。動作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隻專注地看著身下人,像是在觀察他的反應。額頭上有汗水順著鬢角滑下,掛在輪廓分明的下巴上。

盧茸一雙大眼含著水光,眼尾飛起兩抹紅暈,嘴唇更是靡麗地鮮豔欲滴。他難耐地湊過去,儘量和沈季澤貼得更近。

“哥哥,哥哥……”他啜泣般輕聲喚道。

輕紗窗簾柔柔飄蕩,月光透過縫隙灑進室內,照亮散落一地的衣物。盧茸的哭泣支離破碎,斷斷續續地響了半宿。

盧茸睜開眼時,天已大亮,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沈季澤沉沉睡著的側臉。他先是一怔,腦海有刹那的失神,接著就回憶起昨晚的經過,兩隻耳朵尖開始泛紅。

他將臉埋在沈季澤結實的胸膛上,有些害臊又忍不住想笑。見沈季澤還沒醒,便戳戳他的胸膛,又仰頭去看他的臉,伸手去摸他下巴上那層青色的胡茬。

下一瞬間,他的手被飛快握住,沈季澤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眼底一片清明。

“你居然在裝睡!”

盧茸的控訴剛出口,剩下的話就被沈季澤堵在了嘴裡,隻能吚吚嗚嗚地發出片段的音節。

盧茸被親得手腳發軟,可在看清沈季澤眼底又浮現出熟悉的暗色時,他腦子瞬間一個激靈,手足並用地就往床邊爬,卻被沈季澤一把擒住腳踝動彈不得。

“哥哥,我渾身都疼,哎喲哎喲,到處都疼,我要起床……”他趕緊撒嬌,又軟又嗲地央求。

誰知沈季澤聽到這話不但不心軟,反而眸色愈加深黑,手上一使勁,將人又拖了回去。

等到室內安靜下來,已經快到中午。沈季澤赤著結實的上身,僅穿著條寬鬆的家居褲,在廚房哼著歌做午飯。盧茸還在睡覺,整個人深陷在被子裡,似夢似醒中聽到依稀傳來的歌聲,嘴角露出了一個笑。

一陣突如其來的鈴聲響起,讓他清醒了一點。片刻後,大門口傳來沈季澤低低的聲音,在用可視通話器和樓下通話。

可能是外賣員吧,盧茸閉著眼睛想,卻又反應過來沈季澤正在做午飯,那現在來的人是誰呢?

沈季澤已經掛斷了通話,也沒有電梯上樓開啟的聲響,盧茸腦內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睡意頓時飛走,睜開了眼睛。

沈季澤剛從門口轉身去廚房,視線掃過臥室方向,微微一怔後站著不動了。

盧茸穿著小熊睡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一雙黑亮的大眼睛裡,是洞徹一切的了然。

“我,我……”沈季澤想說樓下來了個推銷員,但這話終於沒有出口,隻是側臉看向一旁。

光線被他高挺的鼻梁擋住,半邊臉陷在陰影裡,唇角和下頷線都緊繃著,拉出一條冷硬的線。

安靜中,門鈴又響了起來。

一聲,兩聲……

沈季澤垂在身旁的手動了動,像是想轉身去掛掉,但盧茸已經從他身邊擦過,飛快地按下了通話鍵。

“請問盧茸在嗎?”

可視屏裡是王圖和陳叔的身影。

沈季澤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有垂落的那雙手越握越緊,指關節用力得泛白。

“圖哥哥,陳叔,我在的。”

盧茸轉頭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對著可視屏說道。

沈季澤閉上了眼,喉結上下滾動,在聽到盧茸答應他們馬上下樓時,突然大跨步走向自己臥室,砰一聲關上了門。

盧茸掛掉通話器後,默默地回自己臥室,打開衣櫃,從裡麵取出外套換上。再從櫃底翻出自己那個陳舊的背包,窸窸窣窣地背好,走出臥室。

對麵就是沈季澤的房間,此刻門扉緊閉,他猶豫了幾秒後,上前叩了兩下。

門沒有開,裡麵一片靜默。

盧茸垂下頭,對著房門道:“哥哥,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我知道等待的難過,不會讓你一直等著我。”

門內還是沒有聲音,他隻有轉身慢慢向大門走去,背後傳來一聲異響,他倏地轉身回頭,卻隻看見通道儘頭的窗紗飄飛,發出簌簌的輕響。

沈季澤定定站在臥室窗前,麵朝遠方的高爾夫草坪,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當聽到盧茸黯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時,他搭在窗台上的手指動了動,眼底閃過一絲痛楚。

電梯門合上的聲音傳來,像是把刺入肌膚的利劍,讓他渾身痛得一抖,轉身就衝向臥室門,大力拉開,再飛速衝向大門。

電梯顯示在一層,盧茸已經下了樓,他反複按了幾次鍵,在等待電梯上升的過程裡,捂住自己的額頭,困獸般來回轉著圈。

叮!電梯門開的瞬間他就衝了進去,按下了一層,可等他氣喘籲籲地跑出底層大廳時,隻看到一輛灰色越野消失在車道儘頭。

王圖和陳叔輪流開著越野車,向著版圖的最北方一路駛去。兩天後,停在一座雪山下的小鎮上。

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背上背包,三人棄車步行入山。

這是雪山的背麵,才爬至一半就遇到凜冽大風。寒風夾著雪片鋪天蓋地,能見度迅速降低,天地間一片昏暗。

“圖哥哥,燭照是藏在這兒的嗎?”盧茸穿著橘紅色的羽絨服,拄著登山棍,大聲問身旁的王圖。

“他藏在自己製造的幻境裡,但是幻境的入口在這雪山上。”王圖的眉毛上都是雪,他抹了把臉回道。

陳叔喘著氣問:“茸茸,累了吧?彆著急,馬上就到了。”

“我不累,就是問問。”

說話間,三人艱難地爬上一處小山包,因為無遮無擋,這山包上的風雪更大了,吹得人幾乎站不住腳。

“看,入口就在下麵。”王圖指著山包背後的凹地。

盧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被密集的雪片阻隔住視線,什麼也瞧不清。不過也加快前進的步伐,很快就到了那塊凹地。

站在空無一物的凹地上,不待盧茸詢問,王圖和陳叔對視一眼,都伸出右手對準了前方。

幾秒後,盧茸看見那塊空氣開始扭曲,落下的雪片都自動飄去其他方向,原地出現一個他在幻境裡能看見的那種光團通道。

“進吧。”王圖大喝一聲。

盧茸在躍入通道的第一時間,隻覺那灌入耳中的劇烈風嘯瞬間消失,整個世界安靜下來,隻聽到陣陣鳥兒啾鳴。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山道上,暖陽當空,兩邊是茂盛的蒼翠林木。

他驚愕地轉著圈打量,發現這裡和自己生活過的龍潭山很像。相比之下,隻是植被更為茂盛,山道也僅僅是條小徑,不是龍潭山那種人工修葺的石頭階梯。

“茸茸。”不遠處傳來王圖的聲音。

“圖哥哥,我在這兒。”盧茸對著那方向回應。

三人碰麵後,王圖開始脫身上的羽絨服:“快脫了,這裡太熱了。”

陳叔連忙阻止:“彆脫,從幻境出去後咱們還在雪山,可彆將燭照封印住,咱們卻凍死在山上。”

王圖見盧茸一臉怔忪地四處打量,解釋道:“這就是燭照之前沉睡的地方。”

“可是,可是這就是我住過的龍潭山啊。”盧茸道。

他從小滿山跑,對這後山的地形熟悉得很。

王圖頓了頓,道:“原來這叫龍潭山了……”

見盧茸麵露不解,陳叔在一旁道:“這裡本是燭照的陵寢,不過怎麼說呢?雖然和你們龍潭山看似相同,卻不是同一個空間,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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