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咱有權有勢(1 / 2)

“沒有。www.DU00.COm我們家沒這樣的東西。”方老太太搖了搖頭,“婉兒,劉嬤嬤怎麼了?為什麼你老問她啊?”

方氏心裡亂七八糟的,一向信任的嬤嬤從頭到尾都在騙她,這局已經不知道布了多少年了。

再想想看,年前說老太太不對怕是鬼附身的是劉嬤嬤,後來積極奔走找神婆的,也是她。

原來她以為早就擺脫了的噩夢,早就已經纏著她了。

“劉嬤嬤要害我。”方氏看著一臉擔心的娘親,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她害我差點丟了孩子,又想害我的名聲,我們府裡老太太把她捆了,可是她莫名其妙的自殺了。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麼目的,我就請了你來問問。”

“我的個乖乖啊,你到底受了什麼罪啊!”方老太太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摸著方氏的肩膀和背後哭道:“難怪瘦的就一把骨頭了……上次你懷銘兒時養的多好啊,天殺的劉嬤嬤,居然要害我女兒和外孫啊……”

“劉嬤嬤不是家生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們方家發跡晚,雖然在前代時家中也出過不少官,但是中間斷的很厲害,家生子沒有多少,這劉嬤嬤是外來的,但怎麼來的,她卻一點也不清楚。

“娘,你一定要幫我,現在我帶過來的丫頭我自己都不敢信了!”

方老太太回憶了下。

“你祖母以前有個嬤嬤,年紀很大了,也沒有成過親,就動了找個丫頭做乾女兒摔盆捧靈幫她掃墓的念頭。府裡的家生子都不合適,攀附來的她有看不上。那時候我們家正是最好的時候,人手卻不夠,就在外麵采買了一批人,這劉霞投了那嬤嬤的眼緣,就成了她的乾女兒。”

“劉霞進了府以後,對那嬤嬤很是孝順,你祖母去後不久你,祖母陪嫁的那位嬤嬤也去了,劉霞掏了所有的積蓄給她送了終。那時候你剛定親,我看她品性好,做事又穩重,年紀大不需要慢慢調教,就讓她做了你屋裡的嬤嬤,管著那些小丫頭。”

方老太太倒豎著眉,“若是和劉嬤嬤一起采買進府的那一批人裡有包藏禍心的,怕是你旁邊已經成了篩子。你彆害怕,娘回家就去查,看看當時和劉嬤嬤一起進來的有哪些人,若是有進了你府裡的,就把名單和賣身契都給你送來。劉嬤嬤,我讓你爹去查。”

方氏的父親是大理寺卿,專司刑獄審查之責,他要去查,也十分便宜。

“娘,女兒就靠你了……”方氏紅著眼睛道,“這些日子,我總覺得有人要害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幸虧老太太和老爺不嫌棄我,不然,我早就活不成了!”

“我的乖乖兒誒……”方老太太把女兒攬在懷裡,“當年我就說信國公府上下都是好的,老公爺老太太都是公認的和善人,你嫁的雖然不是長子,可也是個教養好,從來沒有過劣跡的。你現在命已經比大部分女人都要好了,你要多想想我那外孫子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不要一點事就要死要活的,你這樣的都要尋死,那你叫天底下那麼多苦人怎麼辦喲?”

話說這邊方老太太在房裡安慰著女兒,休沐在家的李茂卻在湖邊指揮著家人下水。

“這在這一塊兒,下去看看。”李茂對幾個水性好的家人說,“無論湖底有什麼東西,都給我拿上來。”

“是!”

片刻後。

“老爺,湖底什麼都沒有。”一個潛到最底下的家人在湖麵上猛吸了幾口氣,搖著頭說:“下麵隻有淤泥,但是淤泥很淺,不像是能埋東西的樣子。”

不在湖裡,那就一定是有人打撈起來藏起來了。

據方氏所說,那鼎雖然不大,但也有兩尺見方,這樣的東西下人要帶出去,門子一定會問,此刻必然還留在了府裡。

說不定,還能靠這個揪出一兩個探子來。

“把大管家和花嬤嬤都請來。”

若是要搜查所有下人的屋子,就隻能依靠內外兩個大管事了。花嬤嬤為人機警,有她幫著搜查各院的丫頭婆子,他也能放心的多。

沒一會兒,大管家和花嬤嬤匆匆趕來東園。

“我丟了東西,是一個兩尺見方的四足鼎,這是一件重要的物件,有許多年頭,滿身銅綠,一望便知。”李茂看著他們兩個。“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幫我把這個鼎找出來,還有偷拿了這個鼎的下人,直接捆了,要謹防他自儘。”

能下水撈方婉丟下去的銅鼎的,一定不是一個人。這鼎在地上抱著容易,掉了水裡一個人卻不一定打撈的上來。

“還有同屋的,也都一起綁了。”

花嬤嬤和大管家一看李茂說的這麼慎重,就知道此物非同小可,連忙口中稱“是”,出了園子就去點派人手,一個一個下人房的去搜。

李茂今日坐鎮家中,就是為了徹查此事的,他派人喚了吳玉舟來,兩人在書房商議了許久,吳玉舟領了命,將對江家和張家細細探查,晉國公府現在閉門,消息倒比以前難探的多。

而平日裡雲夢閣的姑娘們接待達官貴人時,也會小心關注尹姓後人的消息。

到了中午的時候,那個鼎找到了,正是在前院管著車馬的一個管事的屋裡,這人在府裡也有快十年了,因為要經常備著車馬,對主子們的行蹤了若指掌,這個釘子若沒發現,以後說不定還要生出多少隱患來。

這個管事把鼎藏在馬廄堆放的草料之中,有一喂馬的小廝曾經看到過,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關係,就沒有動它,也沒有追問管事的。這次府裡徹查,搜到了這個小廝的屋子裡,他想到了那個鼎,就把此事抖了出來邀功。

這下順藤摸瓜,不但鼎找到了,那管事的被捆了,那管事的婆子以前也是大夫人的人,一家子一並全部捆了,等著審問。

信國公府終於摸到了頭緒,開始慢慢地把府裡的探子連根拔起。

他們卻不知道,府裡除了有這些不明身份的探子,還有些探子是先皇派來的,如今留給了楚睿所用,這信國公府的探子早早就把信函送到了宮裡,將李茂今日異常的舉動報了上來。

“陛下,‘朝歌’來了消息。”楚睿的心腹侍衛遞上蠟丸。

楚睿捏碎了蠟丸。上麵寫著信國公府今日大動乾戈,找一件丟了的銅器,最後在管車馬的管事那裡找到雲雲。

此外,紙條還寫了那天有人想爬李茂的床床,最後一家三口都被打死的消息。

“看樣子,信國公府真的沒辦法讓人放心,年上鬨出巫蠱,現在這麼多管家都有問題,怕是立府的時候就進了不懷好意之人,一直經營到這個時候才發作出來。”

楚睿想了想,和那侍衛說道:“和‘朝歌’傳話,讓他們務必保護好邱老太君和兩個孩子,有消息說吳玉舟和陳軼已經回去了,既然有老國公留下的人,李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是!”

青雲閣內。

李鈞拿了那朵牽牛花,表麵上淡定,實際上心裡都已經抓狂抓到死了。

他的長處本來就不是作詩,素日裡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急智來,所以他拈著花,看起來胸有成竹,其實一腦子漿糊在翻滾。

鼻尖上已經有些冒汗了。

離得最近的那少年冷哼了一聲。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不過是一朵牽牛花而已,又不是什麼名株奇花,閣下要想這麼久,不如讓後麵的人先來拿花,吟了入席,省的都在枯等。”

那探花使一席話,讓進士都注視起李鈞來,就連坐在主席位上的大皇子也露出了關切的神色。

大皇子自然能看出是這個少年找茬,這世上精於實務而不善詩詞的人也是有的,說不定李鈞就是這樣的人。

但官場險惡,這少年在當麵發聲已經算是比較容易對付的,若李鈞以後要走上仕途,像今天這樣的事還不知道會遇見多少。

他可以看在信國公府的份上幫他解一次圍,卻不能幫他解一輩子。若是此次他被人看輕,以後一輩子都會有陰影。

李鈞被他們盯得後背發熱,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張開了口。

“葉細枝柔**難,誰人抬起傍闌乾……”

這話的意思是說牽牛花並不是堅強又**的花,甚至要依靠闌乾才能生長,確實不是什麼讓人驚豔又具有風骨的有名之花。

在這裡作詩的進士們,大部分都是借花詠自己,或是抒發自己的抱負,或是彰顯自己的個性,還沒有一個向李鈞這樣一開口就說“啊,我實是才能有限,也確實依靠著堅強的後盾在生長”這樣的。

‘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才沒德’。

那少年心中嗤笑一聲。

這詩不但平淡,而且立意不高,實在稱不上什麼佳作。

李鈞被眾人盯著憋出了這一句,後麵的兩句就像是自己生出來一樣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也許真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吧,李鈞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不要表現出其他情緒,平靜地吟出了後兩句。

“一朝引上簷楹去,不許時人眼下看。”

“葉細枝柔**難,誰人抬起傍闌乾。

一朝引上簷楹去,不許時人眼下看。”

後兩句一出,那少年在心裡把這詩默默吟了一遍,臉上的不屑也漸漸收了回去。

趙聃在一旁笑的比牽牛花還燦爛,身後的進士們也一片叫好之聲。

李鈞捏著花,心中道了一聲“僥幸”,慢吞吞地把花插在了腰帶上。

叫他像是其他人常做的那樣在頭上簪花,把喇叭花頂在腦袋,就算他臉皮再厚,也做不出來。

若是齊邵趙聃那樣的美男子還好,他這樣的黑皮書生,還是算了吧。

大皇子見李鈞果然靠自己作了一首詩,而且前抑後揚,用“我就是沒你們才華驚人,也不是能獨當一麵之人,但我依舊在往上走,隻要給我走到屋簷上,你們都要抬頭看我。”徹徹底底地打了那少年的臉,心裡也覺得挺痛快的。

他是少年人,自然喜歡看這樣的結局。

要知道李鈞的名次是二甲第一,現在已經在那位探花使之上了,這意思差不多就是叫人家洗吧洗吧睡了,他自己已經在上麵了,你都已經抬頭看了,就不要老想著讓人家下來。

自古文人相輕,若是一時才傑,難免傲氣。如是一味謙讓,反倒讓人瞧不起。李鈞要想在這些天子門生之間相處,不怕狂傲,就怕名不副實。如今詩也做了,臉也打了,這才算是真正的摸到了該有的門徑。

大皇子見場麵僵了起來,笑著擊起了掌。

“我曾聽太傅說過,牽牛花彆名‘勤娘子’,從春末開始,每日隻要雞一開始叫,就往上爬,終會爬滿屋簷闌乾,盛開在整個夏日。李鈞此詩做的極好,人說勤能補拙,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天賦驚人之人?無非勤爾。還望各位也能學習勤娘子的勤奮,無時無刻都要努力向上才是。”

“恭聽殿下訓示,我等一定牢記殿下之言。”齊邵是這屆進士之首,連忙出聲回應。

李鈞詩也做完了,花也插好了,自自然然地落了席。他是二甲傳臚,金殿之上的第四名,坐在大皇子的右首第二位,前麵就是還沒入席的趙聃。

大皇子仔仔細細地看著李鈞,突然說了一句:“你長得和李國公有些相似。”

他曾見過李茂幾次,自然知道李茂也是個方臉。

“是的,殿下。我們李家人長得都很相似,以方臉闊鼻居多,麵皮也不白。”李鈞知道自己和齊邵等人一比實在是醜的多,也不避諱,直言他家人都長這樣。

大皇子點了點頭,在心裡勾勒出一個方臉圓身子的李銳出來。

然後他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母後說李銳是最好的伴讀人選,父皇也說了無論如何李銳都會去他身邊,他早已經把李家人當做了自己人。但是他生性喜歡美麗的事物,就連他宮中的宮女和太監都比其他地方的齊整一些。

他自然是希望來的伴讀是個麵目清俊,看起來眼睛不累的少年。

可他一見李茂和李鈞的長相,再結合自己打聽到的李銳是個胖子的消息,立刻組合出一個上方下圓的怪異之人來,心中暗叫了一聲“好苦好苦”,為自己未來眼睛遭罪的日子哀悼了一陣。

托李鈞的福,後來這那位探花使都在很老實的給各種花,再也沒有弄出什麼幺蛾子。若是刁難了一群人,這人以後彆說想做官了,就是進了翰林院,怕也隻有被孤立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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