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浮誇的演技(2 / 2)

呃,話說回來,這位太妃和二叔的笑容相似……

莫非這位太妃在宮裡待的寂寞,也有些癔症了?

兩方都對對方互有好感,一個小小的園子也逛得有說有笑。張素衣自十二歲那年“身體虛弱”,一直很少出門,如今她在孝期,能出門的時候就更少了。

她很珍惜每一次出門的機會,尤其是能遇見一些新的人,遇見一些新的事的時候。

到了分彆的時候,顧卿都有些依依不舍了。可是已經快到中午,她必須得回府了。

臨走之前,顧卿摘下手腕上的沉香手串,給了張素衣。

她出來為了穿著樸素,身上沒戴什麼首飾,這手串也是因為並不打眼才留了下來。這是李銳從涼州回來後送給她的,說是能夠安神,她一直帶著,如今給了張素衣,也算是讓兩個孩子無形中有了一些聯係。

“這沉香看起來年份不短了,如此貴重……”張素衣從小見慣了這種稀罕東西,但這位老太太隨手就是這麼貴重的手串,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收。

“沒事,你拿著吧,這東西也是彆人給我的,沒花錢。”顧卿話一說,花嬤嬤就在一邊翻著白眼咳嗽了一下。

人說老小老小,他們家太夫人就和小孩一樣,一旦和人混的熟了些就人來瘋,說起話來也是不穩重的很。

哪有送人家東西,說這是彆人送的道理?

張素衣卻不覺得這“李老夫人”拿彆人送的東西轉送給她是失禮,其實大戶人家中,好東西向來都不是自己買的,大多是下麵孝敬或上麵所賜,亦或者是家中數代的積累。

大肆采買貴重之物,隻會落下個奢靡鋪張的名聲,還容易被人說成是暴發戶。

她見李老夫人拿著手串尷尬,索性大大方方的接過了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多謝老夫人相賜,我會好好保管的。”

顧卿也咧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顧卿心裡高興,不但笑容滿麵,嘴裡還哼著亂七八糟的曲子。

“你就是那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胸把你……”

呃,一不留神好像唱錯了。

“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太夫人好像對這張家小姐十分滿意?”花嬤嬤見邱老太君一路上歡聲笑語的,心裡也鬆了口氣。

上次見了陸家小姐回來,老夫人幾天晚上都沒睡好覺,都是替銳少爺愁的。

“我覺得這姑娘挺好的,比陸珺要好的多,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談吐。”顧卿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好感,“花嬤嬤你覺得呢?”

“張素衣十分細心,待人友好但不失警覺之心。最主要的是,她善於傾聽,又能理解彆人的想法。這世上會察言觀色的人實在太多,但在察言觀色之後懂得安靜的人卻少。”

花嬤嬤也覺得這門親事定的不錯。無論是外貌、出身還是性格,張素衣都配得上張家女的身份。“若我看的沒錯,這是個外柔內剛的姑娘,和陸珺正好相反。”

“這話怎麼說?我覺得陸珺外表也挺溫柔的,能和我說出那些話,雖然有些莽撞無禮,但也算的上內心堅強吧?”顧卿好奇花嬤嬤話中的意思。

“昔日我在宮裡看過各種女子,對這些小姑娘更是明白。太夫人,但凡自信之人,是不會在意彆人的看法,也不會時刻把家室和出身掛在嘴邊的。心性剛毅之人不看彆人,隻看自己。陸家那位小姐雖然口口聲聲是為了家裡的前途,但其實還是在乎外因。”

“她其實隱隱有些自卑,所以越發的想要出頭。這並不是外柔內剛,而是外寬內忌。女兒家有了這樣的性格,其實並不是好事。”

“在我看來,兵部侍郎家的孫燕娘,以及那位萬寧縣主,因為是真正寬厚豁達的性子,想來以後都會有幸福美滿的生活。而這位陸家姑娘,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過的自然是不會快活的。”

顧卿冒著星星眼看著說出一大番道理的花嬤嬤,忍不住開口道:

“花嬤嬤,若這次方氏生的是個女兒,我讓她認你做乾奶奶好不好?我讓她替你送終,你也不要抱養孩子了。”

“這如何使得,我不過是一宮婢出身……”

“你比這世上的女人都厲害的多啦,不但什麼都會,而且在洞悉世事上比我要強得多。我眼界有限,教養女孩又不能如男孩那樣隨意著糙養。你這一身學問才乾若是沒傳下去才叫可惜,我是糟老太婆,半叫入土,能學你一半就不錯了。可你的武藝和其他本事卻可以傳給我的孫女。你對我家有大恩,我孫女做你的乾孫女有何不可?”

花嬤嬤聽了也有些意動。她年紀比邱老太君還大,雖然因為習武的原因,身體比邱老太君要硬朗的多,可若以後邱老太君一去世,她在信國公府裡就會變得很尷尬。

她畢竟沒有身契,又不是世仆,她是老太太的客卿,若老太太先她去了,即使李國公留她在府裡榮養,她也沒什麼臉麵留下來。

可是要她聽著方氏的吩咐繼續管家,她實在不願給方氏這樣的主母打下手。

花嬤嬤斟酌了一下,留下一句“日後再說吧,還得看國公夫人肚子裡是男是女呢。”

這句話一出,就是同意了的意思。顧卿笑的更快活了,就連空氣呼吸著都是香的。

所謂義親,在古代可不是如同現代那樣隨口改個稱呼就可以的,結為乾親以後,其實和親生也沒什麼兩樣,尤其花嬤嬤沒有子女,這關係就更親昵了。

若方氏真有個女兒,教給了花嬤嬤教養,就算她下一刻死了,也能放心。

***

汾州。

靈原城外,新建的羯人大帳中,李鈞遇見了他有史以來以來最大的危機。

他舉目四望,所有的同僚上官全部都已經躺倒在地,竟是沒有一個可以幫忙之人。

嘴巴甚毒的左少卿大人已經麵色蒼白,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了。

幾位看起來十分強壯的譯官和司賓更是人事不知。

雖說對麵也倒下一片,可和他們這方比起來,還站著不少人。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他一個人撐到現在,已經算是既不容易了。

李鈞謹慎地看著對麵那一群人,他們各個都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他,隨時準備讓他倒下。

更有一麵如朝霞的羯人女子雙目如電,看著他的眼神越發狠戾。

他雖知道羯人女性的地位很高,卻不知道高到可以出來見外客的地步。若知道這裡有一個女人要與他爭鬥,他就不會興致高昂的跟著左少卿大人來了。

這……這該如何是好?

不如求饒,兩廂罷手?總還要有個人把這屍橫遍野的同伴們給帶回去吧?

想到這,李鈞也顧不得麵子了,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求饒地說道:“今日得蒙各位款待,實在是不勝感激。隻是我們都喝得有些多了,不如改日再飲?”

那羯女看著他,輕啟朱唇。

“*&*&(&&*…&……*&…………&##…¥%#%¥#!~”(你怎麼把酒碗給放下了?到了羯人的地方沒有喝醉就是我們的失禮!)

李鈞羯語學了還沒兩月,而他認識的蘇魯克和盧默等人已經全都醉倒在他的腳邊。他勉力去聽,也隻聽見這姑娘說的大約是“喝醉”、“酒碗”什麼的。

這語言不通果真要命。

她的意思難道是說,不喝倒這些人,就不能回去?

可他喝了這麼多久,腹中已經漲得不行,必須要出去方便一下。

“既然姑娘執意要我陪酒,那在下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在下須得出去方便一下,稍後再來,可好?”李鈞臉都紅了,若不是有個姑娘在這裡,他早就對著這些羯人做個“噓噓”的姿勢,也不需要廢這麼多口舌。

他邁著微醺的步子往外走,卻猛聽得身後一陣羯語傳來,然後肩膀被人一按。

“**&……&¥#%#!”(這大帳就是給你們休息的,你沒喝醉,怎麼能走!)

李鈞回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紅疹從額頭一直爬到了脖子上,瘙癢也隨之而來。

“姑娘請自重!”

“*&*&*&……%¥!”(哎呀!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李鈞可憐的春天來了。

小劇場:

張應:我今日心情不好,侄女兒啊,給我彈個曲子吧。

素娘:二叔,你要聽哪首?

張應:來來我是一個香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素娘(收琴):二叔,你癔症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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