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鍛,正好襯你的發色。如果做成小褂,用鬆綠打底,效果或許會更好。”
……這是,要給他做衣服?
白發少年迷茫:“龍彥大人,這是……”
“你的新和服。”
澀澤龍彥彎腰,親昵地用手捧住白發少年的臉,拇指蹭了蹭他的臉龐:“馬上就是除夕,你我二人都要在拜年會出場。到時,還是得穿新衣才好。”
這話的意思,是要親自為他做衣服了。
龍彥大人喜好設計衣服,私下裡,少年總是見到他引針穿線的模樣。
白發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澀澤龍彥眯起紅眸,捧起綢緞笑了笑:“起來吧。千秋今年長高不少,還得另給你量尺寸才是。”
“對了,你方才進門時,叫我的是……?”
“……哥哥!”
和室的紙門,將寒風擋在了門外。室內溫暖如春。
今日,正是小寒。
*
淩晨,海上。
今夜的風似乎有些大。巨輪緩慢地行駛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上。
青色客房之內,燈早已被熄滅。臥室的床邊,一個人影垂頭伏在床頭,似乎睡著了。
從左胸處傳來的痛意,讓蘇格蘭朦朧睜開了雙眼。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發現這是自己的臥房後鬆了口氣。轉頭,卻看見一個毛茸茸的白發腦袋枕在自己床邊。
是淡島君,他居然趴在自己床頭睡著了。
蘇格蘭不禁失笑。
……淡島君的睡顏,這可真是少見啊。
蘇格蘭吃力地撐著身子,想要坐起身來,卻在扯到胸口處的傷口的時候皺了皺眉,壓抑不住地輕輕痛呼出聲。
那發子彈,打在了蘇格蘭左臂與胸口之間的位置,離心臟僅有小段距離。槍口早已被人清理消毒乾淨,又用雪白的繃帶纏好,細心地包紮著。
一雙手托住了蘇格蘭的後背,緩緩將他扶起了身,讓他靠著床頭的軟枕坐好。
蘇格蘭長呼一口氣,轉頭溫柔地笑道:“謝謝你,淡島君。”
“現在情況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嗎?”
淡島千秋:“……那個侍應生被波本放倒了,現在被關了起來。”
“見崎先生身體不適,要我和你傳話,交易的事情明日再議。”
用自己沒有受傷的右手摸了摸淡島千秋的頭,蘇格蘭輕聲道:“那就好。”
“你呢?淡島君,你有沒有受傷?”
淡島千秋不說話了。
未點燈的臥室內,隻有窗外的月光傾瀉進來,在白發青年的側臉上渡了一層柔和的銀光。他垂著自己翠綠色的眸子,抿著嘴唇,半晌才回複道:
“……我沒有受傷。”
蘇格蘭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沒事就好。”
“當時看到淡島君你被挾持,我還在想萬一淡島君你要是受傷了,我該怎麼樣呢……幸好,幸好你平安無事。”
蘇格蘭:“說起來,波本呢?淡島君,你有沒有看到波本……”
蘇格蘭:“……淡島君?”
白發青年定定地看著他,綠眸中滿是不解、困惑、迷茫。
半晌,蘇格蘭聽見他說:
“蘇格蘭,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被他這麼認真地注視著,蘇格蘭一愣:“當然了,請問吧。”
淡島千秋抿了抿嘴唇:
“我們……無親無故,既不是家人,也沒有雇傭關係。所以,為什麼——”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舍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