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這次就先到此為止。回見。”
波本:“等等,萊——”
黑發男人抬手揮了揮,打斷了他的話。在蘇格蘭和波本的注視下,萊伊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並點頭示意道彆。
然後,萊伊轉身便離開公寓,沒有再理會他人。黑色的長發在轉身間揚起弧度。他利落地穿好鞋,踏出門外。
餐桌上,這下便隻剩下了兩個人。波本黑著臉看向門外的那個背影,握緊拳頭。
——這個不合群的自大狂!
*
公寓門外。
淡島千秋站在公寓門不遠處,倚著牆垂眸,正閱覽著手機上新收到的郵件。
他的手機,通常情況下都是靜音模式的。隻有兩種聯絡人被設置了特彆的鈴聲。
一種,是那位先生。而另外的一種,則是“純白”的大家。
先前他收到的兩份郵件,便是分彆出自這兩種人。
半空中,直播間觀眾們從上帝視角窺視到了郵件的內容,不滿起來。
【那個老頭有夠壓榨的!這算什麼度假任務啊,要不是郵件最後又單獨囑咐要求要資料,我還真信了呢】
【主播最近都乾那麼多活了,還給任務啊?而且這個任務還是線下的。雖然主播有異能力,之前的黑客任務做的都很快,但壓榨也不帶這麼個壓榨法……】
【淚目了,一瞬間幻視了現實中的自己,該死的資本家!】
【笑了,之前罵主播不乾活的是你們,現在看見人家累了,又開始把自己的打工生涯代入進去了?】
【其實我覺得也還好啊……老頭不是說了,這個任務大頭可以扔給其他幾個威士忌做,主播隻要去調查資料不就好了?】
【還是馬甲們好啊,知道主播要來自己在的賭場,迅速給安排上了ww】
【對,馬甲好……但是主播要去見那個吉斯波爾不是?老頭說那是主播瞎扯的哥哥的朋友,見了不得露餡了?】
彈幕們說的不錯,貿然這麼直接去賭場,風險著實有點大。
淡島千秋熟絡地點擊著手中的手機,關閉了郵件的界麵,又不知在操控著寫什麼。不一會兒,那塊不大的翻蓋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他標誌性的小熊頭黑客圖標。
再點擊幾下,屬於組織的信息資料庫便完全展開在了這部小手機上。其中最新鮮被調出來的,就是被頻頻提起的“吉斯波爾”的情報。
【吉斯波爾,吉斯波爾啤酒……四年前被分配至“奇跡賭場”進行臥底,接管紐約分支賭場。曾遞交資料……(以下略)】
情報欄上,有這一頭紅發的男人臉上的法令紋略深,看著年紀已然不小,但他的眼尾上挑,目光卻年輕張揚。看得出來是個平日裡不太合管教的人——這樣的人,也適合於成為賭徒。
淡島千秋簡單看了幾眼,便收起了手機。這份資料根本沒有提到什麼關於“他的哥哥”的事情。淡島千秋先前在做資料的時候,也沒有調查到自己那位倒黴蛋“哥哥”與吉斯波爾有關係的事情。
那位先生為什麼會這麼“好心”,頻頻提起讓他去見見吉斯波爾……這個目的還有待確鑿,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為了確保自己的身份不被懷疑,這位吉斯波爾是一定要去見見得了。
正這麼想著,身後不遠處的公寓門被人打開了。
淡島千秋還未轉頭,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那人停在了離他有一米距離的地方,不動聲色地開口道:
“……那個組織,有培訓過春也的賭術嗎?”
是萊伊的聲音。
這是句試探。
淡島千秋:“……”
他轉過頭,靜默地看著麵前的這個黑發男人,但萊伊卻坦然自若。不得回複,萊伊仔細分辨了淡島千秋的表情半晌,嘴邊扯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既然來美國了,記得幫我轉告那個叛徒。我與他還有一場沒打完的架——隨時等著他來赴約。”
淡島千秋低下頭,做出平日裡那副膽小的樣子,卻依然不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在這裡如果回了他的話,那才是中了萊伊的招,接下了他的試探。
萊伊眯了眯眼,背著自己的樂器包轉身離去。
【什麼意思?這是借著賭場話題,順著試探淡島實際跟屬於“純白”的橘發小哥有沒有接觸?如果主播回複了的話,就基本是默認了自己跟純白關係匪淺,關係好到都知道純白的培訓課程的意思?】
【應該是的,嘶,係統bug導致時間錯亂都這麼久了,怎麼萊伊還是心心念念著橘頭發小哥呢……】
【怎麼還約架的?好像小學男孩子啊】
【在萊伊的眼裡,純白公然往fbi塞過臥底。純白的立場實在是看上去不太好說啊……這要是以後純白跟fbi打交道,還不知道要怎麼搞呢】
【不是,為什麼你們對這些組織之間的試探之類的這麼熟悉啊!就我一個人啥都聽不懂,完全在狀況之外嗎qaq】
正在狀況之外疑惑著的人,可不止這位直播間觀眾。公寓門內,隱約隻捕捉到門外對話的幾個字眼的波本,也感到困惑。
餐桌與公寓門口的距離略有些遠,他隻能聽見“春也”、“組織”、“賭術”、“叛徒”一類的詞。但這些詞組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還需去再加思索。但這其中,有一個詞眼格外吸引波本的注意。
……春也?
是個日本人的名字。
“春也”這個名字,在日本並不算少見。不如說,這個名字自帶著一股傳統的昭和味,在過去稍微老一輩的日本男性中,也不乏叫這個名字的。但這個名字,卻讓波本聯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年輕人——
怪盜狂宴上,梅勒斯自稱的不就是“柏村春也”麼?!
波本捏著下巴,思維猛地活躍起來。
在上一次海難搜救中,已經被確鑿與“純白”有著關係的梅勒斯,居然和“組織”也有關係?並且萊伊作為幾次梅勒斯事件的不在場人,並且是組織成員,居然也認識梅勒斯?!
這麼說來的話,淡島千秋應該也是認識梅勒斯的?否則,萊伊就不會主動與他提起“春也”!
那麼之前,他委托淡島千秋搜查“柏村春也”的情報時,淡島千秋拒絕的原因是……?
這之中有什麼複雜的關係,不容波本再細想。門口的萊伊已經離去,淡島千秋也收起了手機,推門向餐桌的方向走回來。波本眼神微妙地看著他。
雖然有很多想問的,但現在顯然不是一個提問題的好時機。還是眼前的任務與正事要緊。
波本:“事情都好了嗎?現在,我們來做下一步的計劃準備了。”
白發青年靠著蘇格蘭坐下後,又推了推眼鏡,低頭弱弱回了聲“好”。一如既往地一幅社恐膽小模樣,隻有在與他身旁熟一點的蘇格蘭說話的時候,臉上才會隱約帶著點笑。
蘇格蘭理好桌麵上的文件,又從波本的廚房中找出茶包和一次性紙杯,端了幾杯茶走了過來,笑道:“下一步的計劃?離賭術大會隻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我們要突擊訓練嗎?”
【突擊訓練?練什麼?該不會……?!】
【蘇格蘭你可是條子啊!公然說要訓練這東西的這種話,真得沒問題嗎】
【怎麼練?這東西還能速成的嗎?教練,我也要學!】
【笑死,學這個的話,誰教啊???】
淡島千秋:“訓練?”
“——沒錯,賭術訓練。為了拿下賭術大會第一,必須要做的訓練。”
波本彎腰,從口袋中翻找出一幅剛才在那條商業街所購買的紙牌,以看著十分熟練的姿勢切牌、洗牌,並把所有的牌揮手碼開。
他笑了笑,問:“怎麼樣?要來試一試嗎?卡爾裡拉、蘇格蘭。”
蘇格蘭:“我對此隻是略知一二。我可以先觀察一下,再決定出手嗎?”
波本點頭,轉頭看向淡島千秋:“那麼你呢,卡爾裡拉?你了解賭術嗎?”
……賭術?
白發青年推著眼鏡,怯弱地笑了笑:“我也略知一二。”
——要知道,他當年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在乾部a到來之前,可是掌管賭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