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八章(2 / 2)

【是哦,如果沒有酒精的話,那也不會引發高血壓了吧?希拉的這套招數,也就不是百分百管用了啊】

【話說在座的各位有喝過無醇酒的嗎?我還從來沒喝過這玩意兒,喝這個酒如果真沒有酒精的話,上道駕駛應該也沒問題吧?】

【喝倒是喝過,但是那玩意兒在製作的過程中被篩的一點酒精都沒有,根本沒有意思啊】

【啊,我懂了,是製作過程啊!在主播和波本所在的那個時代,製作工藝根本就達不到百分百過濾酒精啊!】

“——在當今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全意義上百分百不含酒精的酒飲。”

波本笑著說:“所謂的‘無醇酒’,大多數都是先以含酒精的酒飲為原材,然後進行‘反滲透’、‘真空蒸餾’兩道或以上的複雜工程,從而獲得的含有極少酒精含量的無醇酒。”

“而去除酒精,也就是‘去醇’這一工程步驟,以當今世界上的酒飲情況而言,此類工藝並沒有達到特彆成熟。基本上,無醇酒依然還會含有百分之零點一到百分之三的酒精。”

“所謂的百分百無酒精,多半都是賣家所吹噓出來的噱頭罷了。”

一邊說著,波本一邊拿起桌子上的酒瓶。隻見那酒瓶正麵印著“無醇酒”、“0%vol”的花樣標簽,但背麵的詳細數據上,卻用極小的字體寫著酒精含量0.3%vol。

邁克:“……”

這虛假宣傳,可惡的資本家!

吉斯波爾:“哈哈哈哈哈!0.3%四舍五入,也是0,沒什麼不對嘛!”

看著邁克無語的表情,吉斯波爾拍著大腿狂笑。

一旁的萊伊彎腰從那賭桌底下拎起先前的那幾個空酒瓶,說:“更何況,凱菲爾先生所喝下的,也不見得是純粹的低度數無醇酒。”

隻見那幾個空酒瓶有新有舊。新的那幾瓶,是與“無醇葡萄酒”同樣包裝的酒瓶。而舊的那幾瓶,則顯然是之前用過這個賭桌的人所剩下的,其中不乏一些金酒、伏特加一類的烈酒。

那幾瓶烈酒酒瓶,雖然大部分都喝光了,但底部依然還剩了一些——但它們同時被放置在賭桌底下。

隻要想象一下,趁凱菲爾因為過量阿卡波糖的副作用心神不定的時候,希拉偷偷兌一點烈酒給他的那個畫麵,一切的事情就變得無比明朗。

物證、人證均在,現在隻剩把希拉口香糖盒裡的白色粉末送去檢驗,再測驗一下凱菲爾屍體的指尖上是否殘留剩餘的一點阿卡波糖粉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希拉顫抖著身子,咬著嘴唇,低頭不說話。

即使不把東西送去檢測,看了他這副樣子,周圍的賭徒們都知道,這殺人凶手恐怕就是他了。

而推理賭局的勝者,當之無愧地則是第一個開口開始推理的波本。

要知道,在場的大部分賭徒裡大多都先前跟風下注給了萊伊,波本與萊伊兩者之間的賠率,在最後甚至有五比一之高。此時此刻,賭徒人群不少人發出了要賠錢的哀嚎。

*

檢測的結果出來了。希拉的口香糖盒內所裝的,就是阿卡波糖片的粉末。同時,法醫也檢測了凱菲爾屍體體內的酒精含量——那酒精濃度可不低,看來希拉確實偷摸灌了不少烈酒給他。

波本先前將這起案子定義為“有所預謀的激情殺人”並不是沒有理由的。那盒裝滿阿卡波粉末的口香糖盒,希拉早就隨身攜帶了好一段日子,卻直到今天才用上。

用上後,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處理這些證據,隻是寄希望於今天是“賭術大會”這樣特殊的日子,賭場的管理人吉斯波爾可能會懶得管這種事,不再追究而已。

局勢已定,希拉也無話可狡辯。他隻是歎了口氣,認了罪,承認是自己殺了名義上的“老師”凱菲爾,然後頹廢地坐在了地上,講起了一個極其簡單的小故事。

一個有關於,從德州來到紐約創業的黃發青年的故事。

幾年前,希拉拿著老家湊出來的創業金來到紐約,卻迷上了路邊的一家賭場。在那間賭場內,他受到了一個男人的挑撥,押上了自己所有的錢,最終卻輸了個底朝天並欠了一屁股債,淪落為街頭的無業青年。

這幾年,希拉過的渾渾噩噩,抱著“或許贏一把就暴富了”的希望,依然短短續續地賭博著,直到老家傳來的消息——他的母親生病了,需要一大筆錢來買藥治病。

可此時的希拉,光是養活自己加還債就足夠困難了,又哪有那麼多錢給母親長期治療呢?

他崩潰著,用儘了所有的錢又為母親買藥,又去尋找一些能讓負債累累的人也能進入的賭場。在這之中,他發現了新的希望——

那就是奇跡賭場。

來奇跡賭場混了一段日子,希拉認識了凱菲爾,這時他才知道凱菲爾是個老千慣犯,幾年前的那局賭局怕是他出了千才贏下來的。

賭場裡的凱菲爾,早已忘記了當年被他壓榨一空的希拉,正大肆吹噓著自己的賭博技術。希拉想要向他複仇,但忍了忍,決定先接近著他,希望能壓榨出他的老千技術,再賺一波。這已經是他認為他最後的希望了。

可後來,直到今晚賭術大會開始前,希拉才從身邊其他賭徒口裡得知,凱菲爾根本就不會什麼厲害的技術,甚至他自己都因為賭輸而在奇跡賭場押了五十年“命運”。

交錢“拜師”之後,凱菲爾更是拉著他一起,想要再次賭押他的“命運”。

憤怒與怨恨下,希拉實在忍不住,用起了自己早已預謀好的那一套方案,打算殺了他。

如果今夜不是波本和萊伊在這裡,兩位偵探插手這件事,恐怕吉斯波爾今晚真的會如了他的願,草草把凱菲爾德屍體扔了結尾。

聽完這個故事,不少賭徒深有感觸。直播間的觀眾們也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了自己的看法。

【什麼複仇不複仇啊,自己賭輸了就要為後果負責啊,埋怨彆人算什麼好漢啊】

【頹廢了幾年,這幾年不好好工作,還試圖用賭再賺回來?雖然我也愛賭,但是聽到這個還是忍不住笑出來2333】

【把自己偽裝成一副受害者樣子,實際完全是個賭癮人啊,爆笑】

【就是自作自受吧……之前這人還上街搶女人包呢,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怨啊,搞笑呢吧?】

【觀眾“我是兔子”打賞了一個小火箭,並留言:可惡,賭輸了!】

【觀眾“尼亞”打賞了五個小火箭,並留言:輸了的賭金……】

【觀眾“大後方”打賞了一個小禮花】

【……】

在被賭場的保安押走之前,希拉眼神複雜地回頭看了眼邁克。

“你……好好工作啊。”

希拉說:“雖然窮,但你至少還有工作,以後可彆再混成我這樣。”

邁克:“……”

他不說話。滿是雀斑的臉暗淡了一些。

希拉……可能是把他看成過去的自己,所以和他說話的時候才總是那麼奇怪吧。

眼看著這一場鬨劇散了,就連周圍圍著的賭徒們都清算起了最後的賭金,一切都即將結束。不少輸了錢還沒法晉級的賭徒怨恨地看著萊伊。

都是這男人,害得他們輸了錢!

如果不是萊伊身上的氣質太過冷冽,身形又一看就是練家子,危險至極,這些膽大包天的賭徒說不定還能上前找他“理論理論”,“討論”下剛才的推理。

吉斯波爾忍不住鼓起掌來:“呀,這可真是一場精彩的好戲啊!謝謝你們,兩位偵探先生,我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樂子呢!”

“那麼,這局就是混血小哥的勝利了咯?小哥一會兒就跟著晉級的人,一起去第二輪的現場吧!”

波本問:“吉斯波爾先生,請問您剛才賭的是誰呢?”

“呀,我嗎?”

紅發中年人眨了眨眼,說:“我當然是兩個都賭了!每人一千萬,賺了個底朝天。”

“身為賭場管理人,這點特權和出千的權利我應該還是有的吧?”

波本:……

蘇格蘭:……

……真不愧是奇跡賭場。

吉斯波爾:“好了好了,不逗你們了——總之,萊伊,麻煩你帶著這位混血小哥和他的侍從去貴賓休息室吧!他可是幫我贏了賭局的大功臣,在第二輪開始之前,可得好好招待才行。”

“我的話,暫時有點彆的事情,就先在這裡和你們分彆了。大家可要在這奇跡賭場裡賭的開心啊,哈哈哈哈哈!”

說著,他十分瀟灑帥氣地帶著自己的保安們走了。

走廊上,這下便隻剩下了波本、蘇格蘭、萊伊,威士忌三人。

波本皺著眉,指尖摩挲著下巴,有很多想要問萊伊的問題。

比如,他為什麼會跟在吉斯波爾身後?他情報渠道從哪來的?他都知道些什麼,哪些消息是作為“合作任務隊友”可以共享的?

以及,剛才的推理賭局,明明他也能推理出案件的犯人,為什麼要把第一個開始推理的機會送給他……?他是在演戲嗎,演給誰看的?

沉默片刻,蘇格蘭先開了口:“話說,萊伊,吉斯波爾塔不認識我和波本……?”

萊伊靜默地點頭:“吉斯波爾並不熟悉組織內的事務。他每年除了定期傳遞情報外,基本都在賭博中度過。”

【確實,感覺他像是會這樣乾的人……】

【好離譜啊真的,但是我好喜歡吉斯波爾啊!夠有意思!】

【說起來,這個吉斯波爾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我去主播的直播視角看一眼!】

【不管是真是假,作為一個原著沒出現的角色,一般他也就是個炮灰或者龍套吧……】

【喂,炮灰又怎麼樣啊!有趣不就完事了嗎?】

奇跡賭場的內部裝潢華麗,尤其是這條通往貴賓休息室的走廊。地麵上,厚厚的豪華紅色地毯鋪著,周圍則是金燦燦的裝潢,一看就價格不菲。

而最奇怪的,則是這間賭場是完全對稱的設計——上、下、左、右,無論從哪個方向看,賭場都是完全對稱的,實在是怪異。

等推開貴賓休息室的大門,看見內裡的裝修時,那種怪異感更是達到了頂峰。

——那是一間完全對稱的房間。對稱到以至於,天花板上的花紋與顏色,都與地上的地毯的完全一樣。左右擺放的家具更不用說,角度精準到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在照一麵對稱的鏡子一樣。

這太奇怪了。設計出這樣裝修的家夥,一定是個史詩級的強迫症。

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坐在休息室沙發上的金發男人輕啜了一口紅茶,悠悠放下了手中的商業雜誌:“是在為這個裝修而感到困惑嗎?這些都是賭場老板的怪癖罷了,他喜歡這樣的對稱感。”

“……當然,這個老板並不是指的吉斯波爾先生,而是指‘奇跡賭場’的總老板。”

原來是這樣……

——等等?!

這裡居然坐了個人?!

波本猛地警惕起來,不動聲色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那個金發男人。蘇格蘭表麵不動,實際身體也緊繃起來。萊伊此時此刻更是隱約將手探到了腰間藏著的槍包。

——就在剛才,進入房間的時候,他們絲毫沒察覺到這裡有一個人的氣息!

要知道他們三人已經是精英中的精英,是見過血的人,但即使如此卻依然沒注意到角落處坐著一個人……毫無疑問,這人的氣息隱蔽能力已經登峰造極!

端坐在深紅色天鵝絨沙發上的男人,坐姿優雅,揮手行動間禮儀完美得無可挑剔。他一頭金發被一絲不苟地打理到了腦後,身上穿著的白色西裝邊緣滾著金邊,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氣味與紙墨香。

那紙墨香聞起來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美鈔剛印刷出來時的味道一樣。而金發男人又是與周圍這奢華的裝修是如此的合適,他們之間的氣質幾乎融為一體——他似乎生來就該如此沾帶著金錢的氣息。

見驚擾了他們,他也隻是靜靜地微笑著看著他們,動作自然地將雜誌收好,又端起了那個精致的小小茶杯。

波本微微一笑:“您好,這位先生……?”

這張臉……這人是之前在賭術大會開幕式時,被吉斯波爾所介紹的“讚助商”,那個疑似“純白”成員的“弗朗西斯·菲茲拉傑德”!

深吸了一口茶杯中紅茶芳香的氣息,弗朗西斯笑著與他們打起了招呼:“你們好呀,要一起來喝杯茶嗎?”

“——親愛的威士忌先生們,我已在此等候你們多時了。”

……他知道他們的組織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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