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組織某大廈底層的監/禁室與外幾乎隔絕,但與此同時,紐約所發生的事情正悄無聲息的影響著外麵的世界,一時風雲浪湧。
*
大洋的另一端,日本。
某個辦公室內。
“……目前已經聯係了多家新聞報社,正在全力統一媒體對外口徑,封鎖信息,但還需要一些時間——”
“廢物!等你們做好準備,日本公安無能的消息早就傳遍整個日本了,廢物!”
前來彙報情況的下屬被今日格外嚴厲的上司劈頭蓋臉地一頓罵,他瑟縮了一下身體:“…是、是!還請原諒,我這就再去聯係!”
另一個前來彙報的下屬走上前:“長官,這是有關這次事件與FBI對接後得到的消息,對方聲稱以為我方早已得知此次行動,FBI的所有行動實在公安的默許下進行……”
長官:“駁回!我方從沒有允許過他國勢力跨國乾涉國土安全類任務,必須讓他們給以說法!”
“長官,請看這份文件,這是您上次要的‘純白’在今年的活動軌跡圖,以及其教會的信仰中心‘純白之石’的調查……”
“在這種時候看這種東西有用嗎?有點眼色啊你,給我去調查他們和那個酒名代號的恐怖組織的關係去!”
“長官!外務省的中山大人來電,想向您詢問關於本次事件的事情,請問您……”
“就說我不在,沒看見這都忙過頭了嗎?!”
……這群沒用的、沒用的部下們!
上司頗為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額前滿是忙碌的大汗。
前幾日紐約所發生的那場舉世矚目的大型恐怖襲擊事件——紐約中心大廈綁架爆炸案。事件的結尾,FBI在媒體的麵前高調宣稱了其組織在日本橫濱逮捕了部分“酒名代號”的組織的成員,並公布了部分多年來對酒名組織的追查信息。
一個涉及極廣、勢力極為可怕的大型跨國恐怖組織就這樣被公布於眾,引起的軒然大波幾乎可想而知。這些日子以來,網絡上到處都充斥著對這次案件,以及有關其相關的幾個組織,酒名組織、純白,還有FBI等的討論。
——這其中不可避免的會被提到的,還有日本公安。
【公安也太無能了吧?這麼大的犯罪組織潛伏在日本本土境內,還要美國來代為抓捕嗎?】
【說的就是啊,想想就覺得可怕,那樣輕而易舉就劫持了一個大廈的跨國恐怖組織居然就在我們身邊……】
【警察局什麼的還是解散了吧w!我宣布現在大家的安全都由FBI來管理!】
【太失望了……腐敗而又無能的日本警察體係……】
……諸如此類的言論,充斥著整個日本的網絡。
想到在緊急會議中,上麵的大人那嚴厲又嚴苛的命令,長官忍不住又頭痛了起來。
純白、酒名組織,這兩個在本次事件中最為矚目也是討論度最高的組織,其實早就引起了公安的注意。可前者一直沒有什麼大活動,隻是安靜地待在橫濱打著“慈善教會”的名頭;而後者則是多國長期追蹤的存在,如果沒有準備,誰會像FBI那樣貿然公布大型恐怖組織的消息,引起民眾的慌亂?
不如說,FBI究竟入手了什麼樣的有利證據,才會將各國心而不宣的這樣一個秘密公開發布?
&、克裡姆林宮、CIA等其它過的組織知道這回事嗎?還是說他們早就與FBI溝通好了所以有所籌備,隻有公安被排除在外?
許許多多的思考和不解揉成一團,在沒有充分資料的情況下一時半會無法解開,隻會越纏越亂。
“長官。”
這時,另一個下屬走上前來,在長官耳邊低聲道:“之前安排好的,潛伏在真白教會內部的萩原警官發來了最新緊急報告,請您過目。”
那個瘸了腿的,和zero同一期的小警察?
長官皺著眉,接過下屬手裡的文件,迅速閱覽起了報告上的信息,眉頭愈皺愈深。
“……”
“…長官?”
看著陷入沉默的長官,下屬忍不住問道:“長官,是有什麼很重要的情報消息嗎……?”
長官:“……”
長官:“……去。去聯係那個家夥去。”
那個家夥……?
下屬一愣。
語句略微一頓,長官說:“去告訴zero,需要他的工作來了。”
“——現在就去聯係他去!”
*
與此同時。
美國。
與尚且還是白天的日本不同,美國現在正是夜裡。
雪還在繼續下,這已經是持續了不知幾天的小雪了。
黑發褐眼的青年穿著連帽衫和外套,帽子遮住了發絲,隱約隻能看見一點下巴上留的一點青色胡茬。他走出便利店,手腕上掛著幾個裝著食物的塑料袋,悄無聲息地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周圍建築樓林立。
路過的昏暗小巷裡偶爾傳來一些男女調笑的聲音,或者是香煙的氣味。他也隻是拉低了帽沿,多走幾個彎便繞了過去。不一會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眼看著追了這麼久的目標跑掉,隔著一個路口,暗處裡有人忍不住咋舌跺腳,罵了句臟。
……
安全屋內。
推開門,蘇格蘭將手裡的塑料袋放下,摘下帽子脫下鞋子,長舒一口氣:“我回來了。”
“路上遇見了一點小麻煩,花了一點時間……情況怎麼樣?”
他抬頭,看見自家發小穿著寬鬆的毛衣衫站在窗前背對著他接電話,神色晦暗地看著窗外漆黑的紐約夜景。
“……是,我明白了。了解。那麼,就這樣。”
波本低聲衝電話那頭應了幾句,“嗶”地一聲掛掉電話然後關緊窗簾,轉頭看向蘇格蘭:“有點棘手……外麵還是FBI的人?”
璀璨的夜景被關在了窗簾之外。
蘇格蘭點頭,聳肩故作輕鬆道:“他們的動作太快了,這才沒幾天,居然就能打探到我這個有‘酒名’代號的正式成員身上。隻不過,警校教導的反追蹤技巧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了。”
“看來,組織這下是真的在國際上出引起重視了呢。”
波本聽了這話臉色並未好轉,他歎了口氣:“……注意安全,景光。”
“組織這次緊急召集我們回美國,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安排。現在的我們身為犯罪組織的‘成員’,在紐約的各國特工也盯著我們。我知道你很細心謹慎,但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蘇格蘭點頭,笑著舉起袋子:“所以,現在要來點夜宵嗎?”
波本一怔,隨即也點頭笑了起來:“好。”
蘇格蘭買的夜宵很簡單,隻有些三明治和功能性飲料一類的東西,方便更迅速的補充維生素和體力。這裡的安全屋是臨時篩選的,家具設施並不完全,沒有餐桌,兩人便盤腿在茶幾前坐了下來,打開電視,享用起這片刻的閒適。
——這些日子,身為臥底的他們也忙的夠嗆。
形勢轉變的太過突然。在所有人的預估裡,黑白會議的結果無非就是組織與純白合作,或者雙方暫時將問題擱在一邊、拉扯牽製一段時間——畢竟那可是組織,那樣強大的龐然大物!但凡有點理智的,都不會選擇貿然與組織在還有談判餘地的情況下撕破臉。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純白在外交方麵的強勢,和與FBI的聯手。將組織直接拉到世界舞台的麵前,這種事簡直想都不敢想。
在此之前,波本也是傾向於純白會先與組織拉扯牽製的那一方,他甚至還思考過,這種情況下能否利用他和梅勒斯、或者是僅有過幾次見麵的安吾或弗朗西斯的關係,使公安在暗處與純白牽上線,一同對抗組織。
……但這一切,都被那該死的跨國執法的FBI攪亂了計劃!
貿然暴露組織的存在,這是有理智的人會做出來的事嗎?!
這麼想著,波本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火腿三明治。
電視機裡,天氣預報小姐正在用甜美的嗓音播報著:
「……降雪將斷斷續續持續五至七天左右,令人高興的是,聖誕節前夜我們將擁有一場大雪!紐約商店街熱情邀請您一同參加十二月二十四日晚的聖誕派對,蘋果與鬆樹準備中……」
“十二月二十四日?”
波本咽下一口三明治,說:“我記得,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卡爾裡拉的生日?”
蘇格蘭:“你居然記得?我以為你不怎麼喜歡他的。”
波本:“廢話,前些日子你提交報告的時候,天天叨念著‘一定要在十二月二十二日前批準下來啊’,我當然知道了。”
蘇格蘭一愣,苦笑道:“……這樣啊。”
“隻是可惜,這份生日禮物估計是不能親自送到他手裡了。從上周開始,我就聯係不上他了。”
“……”
波本沉默片刻,低聲道:“連你也聯係不上他?”
蘇格蘭搖頭:“聯係不上。多半是任務失敗,淡島君也被控製起來了吧,就像我們之前那樣,現在正在進行些隱蔽的見不得人的任務來證明忠誠……這種情況,無論是禮物還是聯係,都不是太適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