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五章(1 / 2)

*

日本,橫濱。

真白教會辦公樓內的醫務室。

有著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頭上戴著金屬製蝴蝶飾品的與謝野正穿著白色的醫袍,一邊用歪頭肩頸夾著手機打著電話,一邊垂眸幫手下的患者療傷。

棉團蘸著酒精擦拭著傷口,那名在先前教會被入侵時受了點輕傷的信徒倒吸一口冷氣,咬牙忍著痛,不敢招惹這位女醫生。

“……嗯,嗯,我知道了。等紅葉回來交替後,過幾天我會前往紐約,為他做一次健康檢查的。”與謝野漫不經心地回複著電話的那一邊,“十二月底趕不回來了?……那鏡花估計要失望了,她期待很久純白大合照了。”

“等我到達後,我再試著勸一下吧。畢竟是首領,今年又是純白在日本的第一年,新年和生日至少得有一個要好好慶祝才行。”

電話那頭的森醫生低聲失笑:“…誰知道呢,也許他本人並不期望這樣的慶祝呢。”

與謝野:“嗯?還有彆的事麼。”

森醫生:“沒什麼。那就有勞與謝野醫生了。其他的資料我準備了一份交給了澤口,教會如果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就請找他吧。”

手上幫信徒包紮傷口的動作不停,與謝野隨便應了句“嗯”,準備就這樣掛掉電話。

這些日子,因為純白在日本多增加的幾個地下情報點的事情,森醫生和紅葉等人在外忙碌,一時半會兒無法回到教會裡來。但教會剛剛遭遇過襲擊,前來采訪的媒體不斷,沒有人留守處理是肯定不行的。

遠在米花町的小春獨步和坡近期跟隨那位暢銷書作家,工藤優作,一起去了夏威夷進行為新書做準備的采風活動;而留在教會本部的剩下的兩個人,柏村春也和夏島津治,這兩人都不方便出麵處理問題。柏村春也甚至還被安排出去出差去了。

澤口秘書確實是可靠,但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還是需要一個“純白”的成員在教會坐鎮的——於是這份工作就來到了與謝野的頭上。

“處理好了,接下來的幾天傷口不要沾水,注意衛生。”

囑咐了已經處理完傷口的信徒幾句,又目視他感謝完自己後離開,與謝野心裡歎了口氣,盤算起了待會兒要乾的事情。

……平時沒什麼感覺,但是一到重要的時刻,才發現人是真的不夠用啊。

純白未來還會在這個世界中發展的越來越龐大——光是現在這幾個人,看著是多,但實際完全兼顧不過來。就像現在,連身為後勤醫生的自己都要開始兼任文職起來。

這麼想著,與謝野的心裡有點煩躁,她對電話那頭隨口道:“那麼,沒有彆的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下次再說。”

電話那頭卻突兀地響起了悶笑聲:

“……嗬嗬。”

與謝野:“?”

“抱歉抱歉,”電話那頭的森醫生低笑著說道,“隻是覺得,這樣的對話發生在‘森鷗外’和‘與謝野晶子’之間可真是稀奇啊。”

“異世界可真是有趣,就好像以淡島君為中心,將我們所有人的關係都推翻了重來一樣……而‘與謝野’也原諒了‘森鷗外’一樣。”

與謝野:“……”

她抿了抿嘴唇,張了張嘴唇想說什麼,一會兒又閉上。

但在電話的那一端,森醫生卻像是並不在意她的反應一樣,自說自話著:“教會就交給你了,與謝野君。再見。”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給空蕩蕩的醫務室內留下一串忙音。

“……”

“…開什麼玩笑……像你這樣的家夥、像你這樣的家夥……誰會原諒,如果不是純白……”

站在醫務室中心,與謝野低著頭,黑色的短發垂下遮住了她的神情,握著電話的手卻逐漸縮緊。而另一隻沒有拿著東西的手,也無意識地緊緊攛成了拳。

屬於“與謝野晶子”的馬甲核心在體內燃燒著,複雜的情緒翻滾,難以言喻的心情讓人無法言明。

半晌,幾個深呼吸後,她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棉簽和金屬鑷子,衝門外喊道:“下一位——”

*

該死的梶井基次郎……!

組織的某間房間內,貝爾摩德正咬著繃帶,為自己左臂上的傷口纏繞包紮。雪白的紗布繃帶一圈圈的束縛著,將原本紅腫的灼傷傷口用力包裹,依稀看見些許滲出的深色血液。

等到手臂上的傷口和身上的傷口都徹底包紮好了,貝爾摩德長吐一口氣,用力咬了下自己的大拇指。

——當時在直升飛機上,如果不是純白的那個“梶井基次郎”扔下的那些檸檬形狀的炸/彈,她跟本不可能受這麼重的傷!

那天,黑白會議結束的時候,她與偽裝成波本的庫拉索一起都以為那兩個貿然跳機的家夥必死無疑,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提前搜過身確定過他們兩個人身上沒有任何安全保護了,“阪口安吾”和“梶井基次郎”卻毫發無傷。

要知道,當時他們所在的直升飛機距離地麵可是有著三千米以上的高度——這怎麼可能呢?!

不僅如此,那位會議過程中都發呆走神,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純白乾部“梶井基次郎”甚至還在飛機上隨身攜帶炸/彈。

在他與他的同伴跳機後,貝爾摩德和庫拉索本來有充足的調整身上的跳傘安全設施的時間,但直升飛機卻突然爆炸,而爆炸源正是他所扔下的那些像檸檬一樣的東西!

沒有辦法之下,貝爾摩德和庫拉索倉促之下背對著爆炸的熱流,也跟隨著跳了機。

那可真是令人難堪的回憶,如果不是身為組織的一員,貝爾摩德和庫拉索本身受過訓練並且經驗豐富,不然怕是要死在那裡了——要麼是因高空墜落而粉身碎骨,要麼因飛機爆炸而死無全屍。

離艙門最近的貝爾摩德和庫拉索尚且如此,那位早在飛機上就被貝爾摩德一槍擊中的飛行員嘛……自然是沒有逃生的可能了。

……嘖,純白。

貝爾摩德咬咬牙,用右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唯一稱得上好運的,大概就是在會議出發之前,貝爾摩德向組織裡的二把手,朗姆,借來了他的直屬部下——記憶力超群的庫拉索。

通過特殊的方式,庫拉索可以迅速的記憶下任何的數據,而黑白會議那天,雖然最後所有的資料都因為突發事件而不知消失何處,但庫拉索的大腦卻記憶下了純白那天帶來的所有的文件。

也正因如此,作為會議代表人的貝爾摩德雖然同樣受到了責罰,但境況相比襲擊大廈的指揮人琴酒來說倒也還算好。

想到正在受罰的琴酒和已經被關了十幾天的卡爾裡拉,貝爾摩德的心情微妙的好了一點。

就在此時,萊伊推開了這間房間的門,瞥了她一眼後向後倚在門框上:“看來你的心情還算不錯。”

“關門,萊伊。”貝爾摩德眯起眼睛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就像是聽不出她話裡的火藥味一樣,萊伊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後任由煙霧飄渺:“朗姆讓我來叫你,集會的時間快到了。”

“朗姆?”

貝爾摩德嗤笑:“看來,在這場所有人都受了處罰的任務裡,有些人還是撈到了點好處的——銀色子彈,你居然攀上了朗姆?”

萊伊沒有回話,隻是淡淡地看向前方。見了他這樣的態度,貝爾摩德輕笑幾聲,轉頭整理自己的包包。

——確實是撈到了好處。萊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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