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1 / 2)

外室薄情 三月蜜糖 5325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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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來的。”

極冷情的一句話,沒有半分溫度。

燭光映著那個人,抬起來的麵龐俊秀儒雅似美玉一般。

邵明姮麵不改色走到跟前,將描金綠地薄瓷湯盞放在四角平紗燈旁,斂衽福了一禮,道:“羅袖姐姐叫我來的。”

顧雲庭捏了捏眉心,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力。他臉頰很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稍微靠近便能聞到苦澀的藥味。

“需要我幫忙嗎?”邵明姮攥了攥拳頭,顧雲庭的樣子很不好,像是下一瞬便會昏厥過去。自打她住進顧宅,他總是病秧秧的,周身上下沒有一絲鮮活氣。

她沒見過這樣的男人,藥物煨起來的似的。

顧雲庭忽然站起來,三兩步衝向燒著的碳爐,扶著雕花屏風彎腰嘔吐。

邵明姮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愣了片刻忙跟過去,想給他拍背,卻在離他半丈遠時,被他抬手阻止。

他咳完了,慢慢踱步到盆架前,掬起一捧水,清理自己。

“出去吧。”

他喉嚨沙啞,額頭鼻梁全是汗,虛脫似的靠在圈椅上,燭光搖曳,將那慘白的麵孔照的忽明忽暗,睫毛掃落陰影,棱角分明的五官投下淺淺的烏青。

他仰著脖頸,喉嚨忽地滑了下,一粒汗珠沿著下頜滾入衣領。

手上一熱,他睜眼冷厲的瞪去。

邵明姮微垂著眼睛,雙手摁在他虎口處,紅潤的唇一張一合:“這是合穀穴,如果感到發酸脹疼便告訴我。”

麵前人看不太清楚,猶如一堆不斷晃動的影子,不停地繞啊繞啊,伴隨刺耳的嗡名聲,他腦袋像要裂開一般,痛苦的合上眼皮。

邵明姮加重力道,見他嘶了聲,便捉過那瘦削的腕子,找到內關穴,邊揉邊看他反應,不多時,顧雲庭蹙起的眉心鬆開,長籲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邵明姮蹲下身去,摸到他膝蓋,仰起頭解釋說道:“犢鼻下三寸足三裡,通胃經,緩惡心嘔吐。”

她腳丫蹲的又麻又癢,一直蔓延到大腿/根,她動了下,酥麻感瞬間襲遍全身,往後一蹲,失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顧雲庭伸手拽住她小臂,拉著站了起來。

邵明姮單腳蹦了幾步,笑道:“郎君可覺得好多了?”

眼眸月牙兒般彎起,唇角翹著,說話間又踉蹌了下,扶著桌沿站穩。

顧雲庭沉聲回了句:“好多了。”

又道:“多謝。”

邵明姮雙手背在身後,想起從徐府回來說過的話,便問他:“我們要去翠華山住幾日?”

“四五日,還有事嗎?”顧雲庭不欲與她多說,複又翻開書專心查閱。

“沒了。”邵明姮走到門口,回頭看他。

此人太難相與了。

夜風徐徐,屋頂上的秦翀朝對麵牆上扔了顆石子,關山猛地弓起腰來,秦翀努了努嘴,兩人齊齊看向門口。

長榮聳著肩膀攤開手,與他們比了個口型:沒成。

天陰沉沉的,空氣裡浸潤著濃厚的濕意,一眼望去,好像渡了層水墨青色,雨點自密雲間衝開了口子,一發不可收拾。

銀珠坐在廊下的繡墩上縫補,蘭葉往盆裡移花枝,雲輕躲在小廚房,扇著扇子將青煙送到雨裡,一陣陣的藥味彌漫開來。

羅袖敞著門,麵前擺著月結花銷,各府往來禮單,她仔細核對再行謄抄,眼睛都要看花了。

“姮姑娘呢?”

銀珠繡完白牡丹,勾了勾頭發到處搜尋:“方才還在這兒來著。”

羅袖揉著手腕,“去書房侍奉了。”

雨更大了,斜斜飄進楹窗。

三人各自扔下手裡的活,倏地湊到一起,圍著羅袖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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