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儲備糧(1 / 2)

南若瑜的回應簡單粗暴,他動嘴的力氣還是有的——偏頭那一口剛好咬在時寒的大腿內側。

時寒:!!!∑(°Д°ノ)ノ

小侯爺一輩子沒怕過誰,差點被這條魚嚇得跳起來。

他穿得本來就不厚,外袍都脫給南若瑜了,觸感清晰得仿佛那層薄薄的布料不存在似的。

“嘶……”南若瑜歪頭時拉扯到了自己的頭發,輕輕倒吸了一口氣,皺著眉身手去扯。

不是,聽說龍鮫兩族關係不錯,這魚自尊心這麼強的嗎?!

時寒看見手腕上遍布青紫痕跡,都是被帶電的捕魚索勒出來的。話到了嘴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深吸了幾口氣,然而大腿內側的酥麻感卻直往心裡鑽。

咬你個泡泡茶壺!魂穿了吧,誰家白月光這麼不講究!

南若瑜見時寒臉色陰沉,全身肌肉都緊繃,以為剛才那一口咬重了,喉結微微一滾,做錯事般地弱弱道:“對不起……”

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時寒有些哭笑不得。

關於這個白月光,文中沒有正式出場過,時寒當初也是看到那一段劇情才知道: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沈念哀思難忍,於是將隱藏多年的秘密告訴男主——他與諾蘭侯爵結婚後,就如同被套上了封建的枷鎖。人們隻想看他當一個合格的“貴族夫人”,沈念卻不想這樣過一輩子。

可諾蘭侯爵對他有恩,於是沈念隻能忍下痛苦,通過畫年少時的白月光來緩解哀愁。

——白月光是他在海邊見到的。

沈念有一晚和家裡吵架,半夜偷偷跑出來,來到海岸邊。

那一晚月色特彆明亮,他看見一名少年從海裡走出,銀色長發上都被鍍上一層月光,眼睛藍如洶湧的大海。

海邊天氣變幻無常,前一刻還是萬裡無雲的晴夜,下一刻氣壓就往下沉,狂風大作悶雷聲滾滾,幾乎要將亂跑的沈念吹走。

他害怕地蜷縮在大石頭後,聽見少年說:“你是來找我的?”

沈念點點頭,又搖搖頭,半點聲音不敢發出。

不知過了多久,石頭後的沈念蹲得腳都麻了,才發覺風聲變小了。

他鼓起勇氣探頭去看,少年依然站在海邊,麵向著海的方向,海風吹來一股鹹濕腥味,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覺得對方的身影仿佛有一點半透明。

“你要走了嗎?”沈念急切道。

少年回過頭來,略微詫異道:“怎麼還有個小東西。”

“下次不要亂跑了。”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少年想了想,垂眸笑道:“會的。”

就是那一笑,月光照進心裡,讓沈念記了十多年。

之後家發生變故,沈念一家不得不搬離那片海域,沈念也自學了繪畫,還考上了一個不錯的學校,可惜打擊接二連三出現,他中途不得不輟學打工。

當看見出國考察的諾蘭侯爵的那一瞬間,沈念以為終於等到了久彆重逢。

陰差陽錯的故事,成功讓江乘舟對這個寡夫產生憐惜之情——沈念還那麼年輕,卻被時寒帶入了侯門貴族的鬥爭中,失去丈夫的庇佑,他在政治和權力的傾軋下又能獨活多久呢?

時寒當時看到那一番傾訴,心裡唯一想的是:那晚的雷怎麼不把沈念劈了呢?

當初追他的人是沈念,害怕被移民局遣返到食不下咽的是沈念,提結婚的也是沈念,到頭來說自己被封建社會耽誤了的還是沈念……

話都被沈念說完了,反正時寒死透了,橫豎就剩沈念一張嘴。

時寒這人,他老師說他恩怨分得太清,凡事不肯睜隻眼閉隻眼。

政治外交方麵本就有很多的“得過且過”,指揮和執行達到高度一致的隻能是軍事化管理或暴|政。

時寒公事上聽歸聽,私下裡依然分得門清。

他跟那幫資本家相處久了,某些觀點是相同的:說沒有感情是假的,但感情不應該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及時止損才避免損失掉更多的沉沒成本。

少年麵龐分明年輕有朝氣,想事情時眉宇間卻總帶幾分戾色,野性和深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居然能在他身上奇異地共存著。

每當時寒露出這種表情,小雪貂本能地就覺得有一丟丟害怕。

她鑽到了南若瑜的懷裡:“魚魚……爹咪好可怕……”

雪貂已經自覺地改口了,並且還莫名認為鮫人和自己是一個輩份的。

“聽說龍族有囤食過冬的習慣,”雪貂把自己努力縮成一團:“魚魚,天氣這麼冷,我們是不是爹咪的儲備糧啊。”

“……”南若瑜也有點慌,但他心想你都快把時寒帶上船的食物吃光了,還儲備糧。

南若瑜說:“讓他給你取個名字,有名字了你就不會被吃了。”

雪貂吃驚地睜大眼睛:“為什麼呀?”

“你會給你吃掉的每一塊壓縮餅乾起名嗎?”

非、常、有、道、理!

小雪貂從他懷裡躥出一隻腦袋,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吱——爹咪,那我叫什麼?”

時寒的思緒突然被打斷,視線重新聚焦,落在她身上。

雪貂還沒到血脈覺醒的時候,食量大得驚人,揣著她就像揣著一隻小暖爐。時寒想了想,揉著她的腦袋,說:“洛安,以後你叫洛安。”

希望洛城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