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瑜睡著了, 翹起的魚尾巴還舒服得一晃一晃的。
他求偶期結束後，就很少化形出尾巴來吸引時寒的注意。
南若瑜的尾巴非常漂亮，他通體雪白, 被銀白色的濕漉漉的長發包裹，尾巴是帶著珠光的瑩藍色，鱗片層層排列, 薄薄的緊緊地覆蓋著整條魚尾。
鮫人尾鱗堅硬異常，一個甩尾能把海底探測器都打變形。
但是無人知道正是因為被堅硬的鱗片保護得特彆好, 化成人形的鮫人, 雙腿特彆敏|感, 尤其是內側。
每次時寒一碰, 南若瑜就會把腿並攏，絞在一起。
皮膚都蹭得通紅了, 腿夾住他腰的時候還是非常有力, 有時做不動了南若瑜就想耍賴, 打算趁時寒不注意把尾巴變出來，但沒有一次成功的。
說起來，時寒很久沒見到南若瑜的尾巴了。
剛才心裡的陰霾瞬間淡去許多，不知不覺中，時寒的嘴角微微地上揚。
他走過去, 蹲在浴缸邊，吻了吻他的睡美人魚。
恒溫的浴缸裡散發的熱氣, 將南若瑜濃密的眼睫都打濕了, 他察覺到落在眉眼、額頭處的親吻, 很快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問：“你的傷好了？要一起洗嗎？”
時寒說好。
晚上有應酬，他確實需要洗個澡再換一身衣服。
沒過兩分鐘, 時寒也跨進了浴缸裡。
白瓷的浴缸很大，裝下兩個人完全沒問題，但有一條大魚尾在就變得有些擁擠了。
畢竟魚尾就這麼大，不可能要求它挪一挪擠一擠。
時寒側過身體抱住南若瑜，不讓他把尾巴變回去，一邊抬頭找尋浴室牆上泡泡浴的按鈕，一邊說：“想不想去海裡遊兩圈？”
南若瑜側過頭來看他：“你陪我去嗎？”
時寒認真地想了想，找到了正確的按下按後，說：“我去跟學校借套潛水設備。”
南若瑜笑了。
除了不穿衣服這事外，時寒從不拒絕他的各種要求。
綿密的泡泡很快就淹沒倆人，就像蓋了一床輕盈的被子似的，浴缸另一頭隻能看見尾鰭在不安分地搖晃著。
南若瑜依偎在時寒懷裡，倆人親吻了一會兒，他垂著雪睫說：“不、不要亂動，隻給你摸尾巴。”
時寒呼吸有些不穩，輕聲哄著：“彆聽梁瓊那個老中醫的，根本不影響……”
南若瑜紅著耳尖小聲道：“可時間不夠……”
時寒結結實實地一噎。
確實是個問題。
能看不能吃，時寒感到有些心塞。
南若瑜一臉認真地問他：“你難道不想摸尾巴嗎？鮫人的尾巴不給彆人亂摸的。”說著，閃著細碎瑩光的尾鰭跟招尾似的，還上下擺了擺。
時寒沒忍住，伸手摸了摸滑滑的鱗片，嘴上哼哼唧唧：“航母上就到處摸過了，”他忽然頓了頓，很快察覺不對：“你是不是那時候就想勾引我？”
南若瑜又開始裝死，時寒手箍著他的腰，不準他背過身去。
鮫人一撲騰，浴缸裡的泡泡都飛了起來。
倆人鬨著鬨著，南若瑜突然感覺有什麼纏在自己的魚尾上，頓時傻了。
時寒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肯看他：“你們族不是喜歡求交尾麼。”
那是龍的……尾巴，像根藤蔓一樣纏上來。
相比南若瑜露出魚尾巴，時寒更少化作半獸形態，尤其是那條龍尾巴，跟珍藏似的，從來不見他露出來。
然而，真實原因卻是——犄角看起來還有點酷，時寒時真的覺得身後長出一條尾巴這事怪不好意思的。
在南若瑜的注視下，他的臉越來越紅。
南若瑜頓時不動了，乖乖被他的尾巴勾著。
泡泡散去，浴缸裡的水又換了一缸新的，清澈得讓人臉紅心跳。
時寒捋著南若瑜柔順的發尾，那根紅繩在他手腕上顯得格外明顯。
“海底有什麼？”時寒蹭著他的頸窩，“我沒下過海，想多聽聽你的事情。”
南若瑜卻內心一緊：“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不是突然，”時寒說：“我以前有一個習慣，總覺得不緊急的事可以往後排，後來才知道可能沒有以後了。”
南若瑜的眼睛飛快地眨了眨。
“……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我不能等以後了。”
南若瑜故作輕鬆地笑道：“又不是要上戰場，怎麼突然跟交代遺言似的。”
倆人緊貼在一起，時寒把頭埋在他頸窩不說話。
種下一棵樹需要十年，砍掉它卻隻需花兩分鐘。假如年輕一代出現問題，帝國千年的基業，毀壞崩塌也隻在旦夕之間。
難怪拉斐爾男爵會比男主更早動手。時寒心想。他們的消息比江乘舟更靈通。
貴族壟斷勢力太久，這顆毒瘤根本挖不乾淨，龐大的諾亞帝國必然走向衰亡，王室難辭其咎，沒有拉斐爾男爵刺殺國王，也會有彆人揭竿起義。
這就是命運的齒輪。
假如NO.213此時還在腦域中，恐怕知道宿主冒出更危險的念頭後，會第一時間跳出來阻止。
可惜它被南若瑜綁架，限製在那台光腦裡。
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NO.213變成南若瑜耳尖上掛著的光腦後，本以為終於能從車尾氣變到視野寬廣的副駕駛位去，誰知南若瑜洗澡前，直接把它摘取下來放在桌麵上，然後自己進了浴室！
NO.213當場就emo了。
可它到底沒膽發出抗議聲，更不敢擅自跟著宿主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