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春江花月夜(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11939 字 3個月前

當師徒四人回到義莊附近時已是深夜,像義莊這種陰氣肆虐的地方,生人避之不及,所以一般都建得很是偏僻。

遠遠的,陳子輕隻看見一片林子在夜色中影影綽綽,四周一片荒涼,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房屋的輪廓邊角。

眾人腳踩著雜草前行,腳下腿旁發出沙沙的聲響,幾隻受驚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從半人高的荒草叢中一飛而起,嚇得本就緊繃的陳子輕驚喘了一聲,他用手背抹了把腦門的冷汗,迅速跟上隊伍。

走過一片陰風陣陣的荒崗,陳子輕終於在一個土坡上看見了幾間蓋得歪歪斜斜,顯然有些年頭的房子,有的已完全破敗,早就不能住人了。

那應該就是他在這個世界要待的地方,隻做死人生意的“義莊”。

好不容易到了義莊的大門口,陳子輕發現竟然沒有院門,一切就這麼敞開著,不過等他往旁邊一看,隨即恍然,院牆不知什麼時候破了個一人高的大洞。

這麼四通八達的院子,確實也不需要什麼院門。

陳子輕透過這個大洞,依稀還能看見院內東倒西歪的擺放著幾口棺材,都是廢棄的,他不覺得誰會偷這種東西,估計搬回家劈了當柴燒,都會嫌晦氣。

"終於到家了!"魏之恕甩下肩上的屍體,累得一屁股癱坐在台階上。

“我就想問一下,這麼遠的路,胡老七的屍體為什麼隻讓我一個人背?”魏之恕一臉的不忿。"你嚷什麼!你小師弟是從江裡撈出來的,走個路腿都打擺子,你不背屍,難道讓我背?"男子橫眉豎眼粗獷道: "一會你就跟小師弟去休息,管瓊你守夜。"

陳子輕刷地去瞧原主大師姐,guanqiong?他見年輕女子彎腰去搬屍體,硬著頭皮過去搭把手。

年輕女子很細微地擰了擰眉心,陳子輕捕捉到了,他的動作遲疑了下來,大師姐也跟原主關係不好嗎?

不會吧,他沒死在江裡,大師姐轉瞬即逝的詫異跟激動不是假的。可能隻是性子冷清,不熱絡外放。

【檢測到關鍵詞‘冷清’,解鎖主線人物表裡的管瓊】

【她是你的大師姐,年長你四歲,你們三徒弟裡麵,你的師傅最器重她,最信任她。師傅哪天遭遇不測,義莊必定交由她打理。】

【你知

道她不喜歡你嫉惡如仇,認為你氣量太小,心胸不夠寬敞,小人常戚戚。】

【在你的記憶裡,你的大師姐從沒笑過,她整天冷著一張臉,表情是冷的,聲音亦是冷的,你小時候都不敢抱她的腿,拉她的手。】

【有一回你耍賴不想疊元寶,你偷偷把二師兄疊好的那些抱給自己用,倒黴地被大師姐看見了,你拖著鼻涕跟她保證下次不敢了,她卻不會就此作罷,偏要去跟師傅說,害得你被罰疊雙倍元寶,你當天就找機會對她報複了回來,你不喜歡她。】

【師傅帶回來四顆糖,你們三一人一顆,你覺得多出來的那顆是你的,因為你最小,二師兄沒意見,你大師姐不同意,非把第四顆糖給師傅。你都跟她說了師傅不吃糖,她不聽,最後那顆糖不知道去了哪兒,反正你沒吃著,你問過二師兄了,他也沒吃著。"

【你非常不喜歡你的大師姐。】

【關於你對她的意見和反感,她看得到,聽得見,她心知肚明。】陳子輕抓住屍體的一雙腳,和管瓊一頭一尾地抬起屍體。【你無意間撞破了她的一個秘密。】

陳子輕一頓。

【她想做你的師娘。】

陳子輕的表情變了變,大師姐對師傅有那方麵的心思?

【但你嗤之以鼻。】

陳子輕聽見管瓊道: "小師弟,你抬就抬了,站著不動作甚?"

魏之恕戲謔: “我們小師弟看屍體的眼神多炙熱,想吃肉了吧。”

陳子輕幽幽瞥向魏之恕: "二師兄,你不想嗎?"

魏之恕剮了他一眼。

陳子輕收回視線感受手上的重量,屍體的腳都這麼死沉死沉的,一整具可想而知有多重,魏之恕能一個人從江邊背回來,說明他身形看著瘦,卻絲毫不弱雞。

這會兒,管瓊扣著屍體雙臂,呼吸平穩很輕鬆,她的勁也大。

【你的師傅是頭蠻牛,哪裡配得上你大師姐。】

陳子輕再次頓了頓,繼續跟著管瓊,站在他一個基佬的角度,原主師傅從外形到身材都是圈子裡

的大猛1。

但和清風明月的管瓊站一起,那確實是兩種風格,不搭。

一行人進了院子,裡麵除了幾口破舊

的棺材外,還有一口老井,中間最大的屋子木門虛掩,裡麵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今晚就先把屍體放這裡麵吧。”男子推開這間屋門,他用火折點了一支蠟燭,黯淡的燭光照亮了屋子。

直到這時陳子輕才看清,這間最大的屋子裡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棺材,與外麵那些破棺材不同的是,這裡的棺材都塗有醒目的紅漆,在燭光的映照下油光鋥亮。

“我想想,這些棺材好像都住人了。"男子麵露思索,粗大的手一指, "哦,對了,那邊還有一口是空的。"

陳子輕順著他指的方位望去,那是放在牆角的一口紅漆棺材。

管瓊冷聲喊: "小師弟。"

"誒!"陳子輕連忙和管瓊一起抬著屍體過去。他目睹原主師傅隻手撥開沉重的棺材蓋,一時呆住了。

那按著棺材蓋的大手主人說: “就讓胡老七住這一口吧,明天去胡老七家的時候,抬這口棺材去。"

陳子輕配合管瓊,小心翼翼地讓胡老七躺進了棺材裡。

同時男子已點燃了三根香插在屋中間的香爐裡,他麵色鄭重地拜了三拜,回頭喝道: “你們三還愣著乾什麼,趕緊過來拜一下,守夜的守夜,睡覺的睡覺,明天一早還要去給胡家送屍。"

陳子輕趕緊過去拜了拜,隨後逃似的出了屋子。

在跨出屋門的一刻,陳子輕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管瓊,隻見她神色平靜,手拿一塊抹布仔細地擦拭著棺材的灰塵。

從她淡定的神情來看,這種守夜的活,她早就已經熟練了。管瓊察覺到小師弟的目光,細致的眉眼微抬。陳子輕在她充滿壓迫感的審視下說:"大師姐,後半夜要我跟你換嗎?"

管瓊說: “去睡罷。”

陳子輕還沒回什麼,背上就貼了一具身體。

魏之恕跟他咬耳朵: "彆再假惺惺,你大師姐要吐了。"陳子輕一肘子拐向魏之恕,被他巧妙躲開。

這種默契透露出一個現象,原主以前沒少拐,二師兄沒少躲。好好一對師兄弟,怎麼就掰了。

陳子輕站在朦朧月光下的院裡,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他的肚子傳來不適,兩手捂著對魏之恕說

: "二師兄,你先回屋,我上個茅房。"

魏之恕束發插簪,留了兩根須隨風飄逸,他長了一張能讓妖物大意的俊秀道士臉,眼帶寒星:"不是要想辦法去師傅那兒蹭床睡?"

陳子輕一愣。

【你為了不想在睡覺時挨著你二師兄,不止一次嘗試去跟你師傅睡,你什麼借口都用過,可是你的師傅沒收留過你一晚,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床上有他人,在他屋裡打地鋪也不行,他睡覺不能聽見第二道呼吸聲,嫌鬨心。】

陳子輕在心裡唉聲歎氣,行吧,原主的嘗試直接讓他斷了這個想法。他真摯地看著魏之恕: “怎麼會呢,我都想跟二師兄和好了,再說我們從小就在一張床上睡到大,我認床的。"

魏之恕意味不明地盯他半響,哼道: “我去屋裡等你的和好。”陳子輕見魏之恕進了第二間小屋,裡頭有了燈光,窗上映出他拿起木桶裡的瓢舀水的影子。

確定魏之恕不會突然開門出來,陳子輕麻利兒的直奔第一間小屋,扒開半掩的門縫往裡瞅: “師傅,你睡了嗎?"

"你不但變扭捏了,還磨蹭,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男子光膀擦背,粗布“啪”地擦過隆起的肌肉群,身形十分高大健碩,腰窄腿長,頭肩比例完美。

陳子輕晃了會眼:“我溺水得了病。”男子回頭: “什麼病?”

“腦病。”陳子輕茫然無措, “我好多事都記不太清了。”"影響你疊元寶?"

"……"陳子輕搖頭。要不是涉及到標注任務,他就說影響了,不會疊了,隻能做彆的雜活。“那不就行了。”男子不耐煩地粗聲, "門帶上,該做啥做啥去!"

陳子輕稀裡糊塗就被打發了,他轉身歎口氣,原主師傅的關鍵詞怎麼到現在都沒出來。算了,先去解決生理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