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1 / 2)

王熙鳳這個人物擅長察言觀色識人辨事,為人對上溫和奉承對下凶橫跋扈,才乾不缺狠辣同樣不少,對於這類人物王儉本人態度是不喜和遠離的,但人物歸人物,人是人。

隨王子騰離京這一年遠離賈家讓他能從更加客觀的立場審查周圍人,對於王熙鳳這等精乾貪權心機的人物他認為該多加壓製打擊,然一旦順著這種意思想下去又覺心痛難過無法自抑,王熙鳳可能不是個多麼好的人,甚至對大多人來說不是個好人,但她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認可的親人。

王子騰是良師,史夫人隻平日轉一圈請個安並無多少真情實感,至於其他,賈家老太太賈赦賈政史家兩位侯爺等人對自己不錯算是值得尊敬的長輩,賈璉寶玉等平輩也有些至交好友,但王熙鳳,鳳哥是特彆的。

當初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八歲的她同樣處在父兄遠離孤獨一人的境遇,自己將時間精力放在讀書科舉之上她卻隻能把目光投向自己,單方麵熱情誠懇連著幾月為自己送夜宵,雖有尋求愛護的心思再也難免讓同樣身處陌生世界的自己動容。

身體年齡九歲的自己在這陌生的世界隻得過一份熱烈、毫無保留地親近和善意,那是鳳哥給的。

從九歲到十六歲,苦讀期間是她為自己提供些意趣,考中童生是她為自己慶祝,院試落榜同樣是她擔憂安慰,待自己在王子騰身邊做事剛步入正軌時她便嫁了賈璉,細想來一直是她單方麵付出。

王儉看一身華服滿頭珠翠的女子大步而來心情複雜,細究之下竟是六分愛三分憐並著一分恨,愛她赤誠情誼,憐她淒涼結局,恨她貪財弄權輕賤人命。

“怎麼,哥哥竟是看我看癡了?”王熙鳳眉目帶笑,“早知哥哥這般念著我就該什麼都不管直接回來了。

“我看不是哥哥念著你是你整日念著哥哥吧,”賈璉出聲調侃,“看哥哥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兄妹二人有多少年不見了。”

王儉剛才和賈璉說了一通心情本是不錯,看見王熙鳳萬般情緒冒出又低沉了下去。

“鳳哥,你近最近過得可好?”王儉站起身想上前又頓住。

“我自然過得好,”王熙鳳笑著讓王儉坐下,自己也找了個離得近的位置,“想必哥哥也知道這賈府上上下下都由我理著,彆說賈府,就是整個賈家誰敢不給我幾分麵子?”

王熙鳳再是得意當著外人多少都有收斂,但王儉不同,兩人相處的時間甚至比父母還多,因此說起話來不禁愈發張揚了幾分。

“這話不假,哥哥可是不知這人多麼得意,府裡丫鬟小廝誰不背地說句母老虎。”

“嘁,我若是母老虎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得得,咱們儉二爺來了我這璉二爺就礙著你眼了,這屋子待不了我尋個好呆的地兒去。”

賈璉說著作勢擺了個恭敬告退的模樣出了門,給兄妹騰了些說私密話的當兒,王熙鳳自是滿意對方知情識趣,王儉沒了外人卻是連勉強的笑意收了去,王熙鳳心道這又不知哪個惹他了,自己也不好隨意開口了。

王儉猶豫如何開口,王熙鳳不想白白耽誤相見時間等了會兒自己找了個對方一定愛聽的話頭兒,自己這哥哥彆人不了解自己可是內外都清楚明白。

“哥哥,我有件新鮮事告訴你,前幾日有個劉姥姥上門打秋風,我還道是哪個犄角旮旯的窮親戚,沒承想是以前和咱們連過宗的,那姥姥女婿的父親認了祖父做侄子,頭些年二叔沒來還走動著,後來他家落魄也沒了音信兒,論起來關係還真不算遠。”

“你接待了?”劉姥姥竟然已經來過了,王儉心情稍微好了些,自己這倒黴妹子一共沒做幾件好事讓那老太太趕上了,也是巧姐修來的福分。

“那是自然,好歹是王家人,多少不能讓人空著手回去,再者那劉姥姥帶的外孫子是個聰明伶俐的,比大姐兒大個幾歲,讓人看了歡喜。”王熙鳳心道自己根本沒細看那小子,歡不歡喜的不重要,現下讓哥哥高興才重要。

“你做得很好,既是連過宗的就算一家人,將來有了機會多走動也是好事,貧賤人家結交須得多用些心意。”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哥哥自小讓我背的自是忘不了的。”

看王儉心情明顯好了王熙鳳放了心說起其他事,一年時間不長也不短,大大小小事情算起來一籮筐,挑著重要的說完日頭也斜了。

“奶奶,二爺,”平兒從屋外進來對王儉福身接著道:“剛興兒傳爺話說晚飯是不是該準備了,寶二爺來了兩趟看奶奶和二爺說著便沒進來,說等了晚上再過來一起用膳。”

“準備吧,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不用,我一會兒還有事,告訴寶玉若是閒著過幾日再聚吧,再說幾句話我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