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杭清步伐極快,出了竹林,遙遙看到遠處有了人影。
定睛一瞧,很麵熟,似乎是杭暮雲身邊的一位丫鬟,叫什麼來著?柳兒?柳枝兒?還是柳花兒?
杭清動作一頓,叫喊住她。
杭清被人潑了一盞茶水,後來去換衣服,這一去就是許久。杭暮雲憂心杭清,便派了柳兒過來找。
柳兒一見杭清,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她著急著找杭清,沒瞧見路,崴了一腳,現在腿使不上來勁兒。
可她仍擔心杭清,滿眼急切道:“王爺,可算找到你了,沒出什麼事吧。”
女人間最是知道女人間常玩的手段的,她們家王爺還未娶親,生的又是這般好,難免落了有心人的眼,幾番尋不到杭清,她自然也跟著擔驚受怕。
杭暮雲的郡主府如今還未修繕完畢,都住在晉王府裡,每日收到的各家帖子不知凡幾,眾人都心知肚明,哪怕晉王不著急著娶親,可以先定親嘛,大不了過幾年再成婚,反正簪纓世族家的姑娘多,為了這等東床快婿等得起。
杭暮雲為此也是整日發愁。
杭清看了眼柳兒的腿,含笑搖頭:“沒事,見這裡風景好,便多坐了一會兒。你......小柳兒的腿沒事吧?”
“不礙事的,王爺......”小柳兒臉上一紅強忍著疼痛,道。
“若是傷了腿了可不能再亂走動,這附近都沒人,我幫你看看。”
杭清說完,作勢低過頭去要替她瞧瞧腳傷。
說是慢那時快,耳邊忽然傳來破空之聲,杭清身體比反應更快,側身避開。
回頭看了眼拿著匕首一臉決絕的柳兒,杭清悠悠笑道:“小柳兒這是怎麼了?好好地日子偏偏想不開要去尋死?”
杭清毒辣的眼睛自然隻消一眼就發現不對了,這小柳兒自己都沒搞清楚她哪隻腳扭傷吧。
一會兒左腳不能過著力,一會兒是右腳。感情這傷腳還能隨意變換的。
真是極品白癡,演技如此低卻又有表演欲。
“蕭元嘉用什麼買通了你?美色?不至於吧,你難道想談精神戀愛?真是搞不明白你的腦回路,若是想殺我,用毒摻雜在飲食中,不是比將軍麵前耍武功成功率來的更高?”
小柳兒手指發抖,有些詞她聽不懂,但也知道不是好意思。
不知是被侮辱到了智商,還是被戳中了心事,亦或者是沒有了退路,她尖叫一聲,拿著匕首朝著杭清紮了過去。
一個從沒經過訓練的文弱婢女如何是杭清對手,杭清懶得動作,原地等她送上跟前來,伸手抓住她持刀的手腕,反向一擰,一聲脆響,將其整隻手臂擰斷,又是一記手刀,將其打暈在地。
008:“耶絲!給力!”
杭清實則已經浪了一下午了,察覺時間差不多,再耽誤下去真的要犯欺君之罪,杭清連忙從袖口裡取出一枚自製的□□點燃,瞧著□□在天空中爆炸開來形成的一小簇火光,她一手握住從不離身的寶劍,急速重新返回到了竹林。
008不發一言,大概是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宿主震驚到了,怪不得杭清今天一天做的事都透著一股怪異,原來是有大動作。
它全程觀摩著,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自己就被落下了呢?
竹林正中央的刺殺,小皇帝被圍堵個正著,忽然一聲慘叫,外圍一蒙麵刺客原地騰空而起,重重撞到一側石墩上,一出口全是鮮血,掙紮兩秒立刻倒地不起。
黑衣人驚嚇之餘紛紛轉頭———
六月的竹林微風拂動,斜陽下少年投影被拉長,身影晾在了璀璨霞光裡。
積石有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杭清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眸中儘是冷肅。
蕭成器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周圍數名黑衣人的桎梏,狼狽的抬頭看了眼杭清。若是杭清再晚來一步,他快撐不下去了。
平陽長公主逃跑間鬢發散亂,衣衫不整,手上還挨了一刀,幸虧身邊的小太監機靈,及時推了她一把,才將將擦著刺客的刀口而過,傷口不深卻也生疼。
唯一能應付一會兒的男人正在殺敵,兩嚇傻了的小太監胡攪蠻纏抱住了提刀欲順手將平陽長公主解決了的刺客,三人扭作一團,平陽顫抖著手拔下了今早特意為了見杭清選定的簪子,簪子奇長,尖頭鋒利,她閉著眼睛一邊尖叫一邊將刺客桶成了馬蜂窩。
兩名陰柔瘦弱的小太監彼此對視一眼,眸中全是震驚。
這......就是女人的力量?!
平陽見著杭清如同見到了救星,對著杭清痛哭流涕。趴在地上狼狽的伸手,朝著杭清方向字字泣血:“晉王......你!你終於來了......”
晉王?!
黑衣人一愣,後背寒毛聳立。
莫不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驃騎大將軍?不是走了麼?怎麼這麼快趕回來了?
哋!誰來也活不過今日。
隻見杭清用劍柄揮去幾支射向她的利箭,幾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劍翻空而起,劍尖朝著杭清刺來。
杭清不慌不忙拔出了佩劍,“唰”的一聲清響,長劍出鞘,直刃寒光晃了眾人的眼。
“臨危不懼,果然有氣魄,久仰大將軍大名,聽聞大將軍擅使陌刀,不知大將軍劍法如何?”
杭清冷笑,殺人便殺人,怎麼都喜歡廢話呢?直接動手不好?
莫非世界人人都有話癆屬性?
008笑道:“一定是為了顯示出主角的智商,將一眾配角強行降智!”
杭清嗤笑:“那可不一定,也許是為了水字數。”
“既知我是大將軍,還敢朝我討教?”杭清聲音若金玉相撞,又快又厲。
“哈哈哈!有道是人多取勝,大將軍縱有千般本事,今日也得交代在我們手裡,”黑衣人後退了一步,腳下蓄力:“一起上!速度解決!”
杭清側身後仰,右手寒光飛速掠過,最前一人已身首異處。
好快的劍法!眾人似乎未見杭清出劍,她已然斬殺一人。
杭清一路攻城奪地,速度快如虎豹,劈開血路將小皇帝護在身後,口中念出早已倍的滾瓜爛熟的詞:“臣救駕來遲,妄陛下恕罪。”
008起了雞皮疙瘩:“你的臉呢?臉呢?你不尬嗎?”
杭清:“尬死了。”
蕭成器臉上沾了些許血漬,眼中灰蒙在杭清出現的那一刻消散開來,雙眸亮的出奇,知曉杭清沒有辦不成的事,當下心裡安穩了,眼裡卻蓄滿了眼淚,哽咽道:“不遲...不遲....你來的正好......”
杭清朝008道:“瞧瞧,這才是演技派。”
明明一切都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雖說有些情節在預料之外,蕭成器確實有些窘迫,可這表演也真是精彩,不明白的還真以為自己救駕來遲。
杭清手中的長劍染了鮮血,仿若生了劍靈一般,身法詭異,出劍角度刁鑽,一人對著眾人攻擊,竟然能周旋其中,甚至還能抽空斬殺一人。
黑衣人群體麵露驚恐,這便是杭氏武功,速度奇快,詭譎雲湧,可攻可防。
怪不得首領要叫他們盯緊了晉王,他們也是暗處等他走遠來敢來刺殺皇帝,怎成想到晉王回來的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