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送命題(1 / 2)

果然不出所料,那日之後獨孤貴妃便各種動作,慶帝起先不理睬她,甚至訓斥了她,可獨孤盈又開始以絕食相逼,太子並著景軒輪番去勸說慶帝,理由無非就是那幾種。

杭清冷眼瞧著,慶帝能慈父上幾天。

沒過幾日他便傳召杭清過去。

話裡話外無非便是她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問她有沒有合眼緣的男人。

杭清曬笑:“父皇,我才回宮多久,兄弟姐妹都還沒認全,這麼快就要將我嫁人?”

慶帝:“又不是立刻成婚,隻是先擇個駙馬罷了。你母親早便替你看了好些青年才俊,她看中了你姨娘的大兒子。朕也去瞧過了,相貌周正,為人謙遜,十分不錯。”

杭清壓住冷笑:“早便替我看好了?我這回宮才幾個月,她就替我看好了?莫不是原先替那什麼明月相看的?我這人不喜歡奪人所愛,既然原先也是替明月看中的,那便叫明月嫁過去。那兩個青梅竹馬,豈不是更相配?”

這句話成功把慶帝給尷尬到了,他那隻是場麵話,他自然知道獨孤貴妃不願意把明月嫁過去。

慶帝同意這門親事的原因,無非是他早看出景昭同太子間的針鋒相對。

昭兒曾是王家的謀士,兩人不對付實屬正常。這段時間後宮烏煙瘴氣他不是不知道,縱然他近來屢屢責罰太子,可卻從沒想動要改立太子。

女兒和太子不對付,慶帝也無奈。

因此他默認了獨孤貴妃那句說到他心坎裡的話,這般看來,沒什麼比嫁給李敏行更好的了,這也是他替昭兒尋了一份退路。

不過是一個駙馬而已。

慶帝身為一個男人並不覺得女人嫁錯人會有多慘,他是帝王,還能替女人們感同身受不成?他想當然的覺得自己的決策十分正確。

“昭兒嫁過去,朕到時候再給駙馬升爵位。”

呦嗬,這會兒已經用嫁過去這種詞了,這是已經決定了,還用得著跟她商量?

杭清:所以你是來通知我的唄。

“為何要給駙馬升爵位?他爵位高了欺負我怎麼辦?”

慶帝第一次瞧見杭清這般好笑的話,不禁一樂:“誰敢欺負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杭清聳聳肩,朝慶帝道:“那也不行,想要我嫁過去父皇必須答應我,不能叫大表哥入朝為官,做了官整日都要早朝,我可不想讓駙馬離開我身邊半步。還有,駙馬嫁給我後要住我的公主府,不能回他李府住。”

李敏行才考中進士,今年下旬便要入朝為官,尚了公主當官更是分分鐘的事,杭清打算先堵死了他的路。

“哪有你這般的,還沒嫁過去就想著怎麼欺負駙馬。”慶帝搖頭失笑,作為男人他絕對不能容忍被老婆這般欺負。

但是作為嶽父,他覺得杭清這般要求沒什麼錯。

李敏行他見過,能力也就一般,要不是因為太子,慶帝肯定不會挑中他做駙馬,既然如此就滿足女兒的要求,叫駙馬日後安心在公主府罷了。

“那便如昭兒所願。”慶帝很爽快的答應了。

杭清嘻嘻的笑了:“我事先說好,我以前受過太多苦,以後的日子已經不想忍氣吞聲,駙馬要是欺負我,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我就揍他。”

慶帝無奈:“他敢欺負你,你儘管揍。”

這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這功夫慶帝煉就的爐火純青。

。。。

時間過得倉促,一月光景匆匆而過,近段時間京中發生了不少事。

王琅的小未婚妻從雲州趕了過來,下月便要成婚。

緊隨著,東宮那邊又傳來了消息,說是太子妃傳出了喜訊,儲君要有後了。

還有一件喜事,朝堂皆知,陛下打算將安國公主賜婚給獨孤貴妃外甥,這公主才認回不久便賜了婚,還是算不上好的姻緣,叫其他人也看不準慶帝對著這位公主是個什麼態度。

安國公主的府邸修建提上了日程,甚至府邸還沒修建好,慶帝就送了無數珍寶,兩百侍女,甚至還送了一千軍衛入了安國公主的府邸,醫官,書史,樂官等諸多屬臣。

慶帝已經在商量著她的封地,這樁婚事對杭清來說是大喜事。

杭清忙中不免也往謝善那邊送些禮物,聽說是已經四個月了才發現懷孕,年輕小娘子葵水不調是常事,等肚腹隆起時這位太子妃才察覺出來。

杭清去看過一眼,懷孕月份恐怕不止,說不準早在她回宮前便懷上了。都是人精,都知這是在防著人呢。

獨孤貴妃聽到太子妃這幅說辭幾乎就要破口大罵,可到底也是自己親孫子,她也不至於心狠到要折磨起太子妃來,隻能一天到晚的生悶氣。

明月自從聽到太子妃有孕,更是悲痛欲絕泣不成聲,甚至還一度絕食直到病重,連床都起不了。

杭清隻想說,這明月更像是獨孤盈親生的啊,連絕食都如出一轍。

太子景寰東宮不去了,懷孕的妻子不去看,日日來獨孤貴妃宮殿守著明月,整個壽安宮也就獨孤貴妃看不出兄妹間的不對勁,下人看出了哪裡敢說?

杭清就嗬嗬了。

她自然是早就住進了華陽宮,不然還不被這群人惡心死?

搶彆人的宮殿,這滋味就是爽。

杭清算算日子,轉頭對侍女道:“明天早上我想出宮玩,叫李敏行去宮門口等著。”

“諾。”

兩人間儼然已經過了明路,獨孤貴妃那邊都巴不得兩人早點成婚,怎麼會阻止他們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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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這些日子冷了起來,李敏行被家中仆人天沒亮就叫醒,去了沒開宮門的外宮門處靜候。

他所站著這處,幽深的風口,站了一會兒被風吹的渾身都僵了。他冷著臉,心中鬱鬱。

李敏行自小愛慕的便是明月,可母親卻百般阻撓自己同明月,李家早已沒落,他身上更沒有一官半職,隻能忍氣吞聲去娶這個民間長大的公主。

母親說安國公主性子柔順,日後必會以夫為天,孝順姑舅,禮悌兄弟。便是他要納妾,估計都不敢阻止,娶了她對家族百利而無一害。

李敏行深以為然,近段時間相處除了安國公主總喜歡往宮外跑,還經常去坊間遊玩不見人影,叫他一番好找之外,其他的都還可,他便為了李家委屈自己一些娶了她又有何妨?

在宮外被冷風吹爛了一層臉皮,他總算見到了溫柔可人的安國公主,安國公主瞧見他似乎是害羞,並不多言,各自坐上了他們的馬車,乘車往坊間遊玩。

京中盛大,坊間更是玩樂天堂,相撲,蹴鞠,十八館子,皮影戲,鮮卑奴新羅婢,皮膚黑的白的,更有金發碧眼的脫衣舞娘,好玩的地方數不勝數。

每到此時,李敏行的優越感就上來了,他心中鄙夷起杭清來。怪不得安國公主愛出宮玩,這盛京繁華的場景,哪裡是她曾經見過的?

杭清去聽戲,李敏行便去隔壁喝酒,兩人間倒算是溝通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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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層薄霜,寒風料峭,上午比起夜間,卻是更冷了些。

小樓邊種著稀稀疏疏的歪脖子楊柳,日光透著淡薄寧靜之意。

樓中燃著香,香雲凝瑞,滿室生輝。

蓄髭留著長須的男子頭戴蓮花冠,一副道家裝扮。他似乎是在等人,從早晨等到日頭漸高,絲毫不見不耐之色。

杭清從外間隨手扣了扣門,走進來,瞧見了他,倒是頗為意外。

生平頭一次見,有男人氣質這般沉穩,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她收回視線,朝他親切道:“可是二十七叔?”

論起來,王皇後是她嫡母,這聲二十七叔,再是正經不過。

他眸子都不抬,淡淡道:“出家人,世俗間再沒有掛念,這聲二十七叔,收回去罷。”

杭清內心哎呦了聲,這人不是守孝去了麼?什麼時候改出家了?

“二十七叔十四歲三元及第,十五歲上任縣令,您管轄治理幷縣任期滿後百姓夾道相送。治水,農耕,判案,論功績,放眼前百餘年,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二十七叔想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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