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太子哥哥監國,她早被人眾星捧月,從黯淡無光的日子回到了她曾經還是明月公主時的生活。
不,比她當年做公主是更加的尊榮。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未來的皇後娘娘,是未來陛下的心尖兒。
明月又是哭又是笑了好多天,這幾年受的委屈曾讓她時常忍不住的後悔起來,可如今得到的一切又叫她慶幸,慶幸她當日堅持了下來,不然這麼好的太子哥哥,皇後的位置豈不是都要拱手讓人?
讓給了那個謝善?
她以為這種生活是在做夢,此刻激動地心情才算是平穩了下來。不停的告訴自己皇後要端莊大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冒冒失失,她是要同太子哥哥並肩接受臣民祝福的人,不能給他丟了麵子。
“等登基大典一過,等哥哥坐穩了皇位,母親同王氏便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何苦如今跟王氏一般計較,且看她還有幾天好日子過。”
這句話明月何嘗不是對自己說的,她素來心高氣傲,給哥哥做侍妾是她此生難以忘懷的事情,曾經貴為公主的自己竟然還要給姓謝的臣子之女請安,更是她無可磨滅的痛苦,可等哥哥登基,日前受的委屈算得了什麼?
沒有人會記得她的曾經,隻記得她的榮寵與輝煌。
兩人不懂宮外情勢如何,以為太子拿到了退位詔書便是順利熬出來了,沒有半點緊張害怕之情,兩人每日醒來便是同尚宮局的女官探討封帝封後時所穿戴的朝服,朝冠,要選什麼顏色的章紋與之配適。
可惜時日緊,封帝一切都需從簡。
可明月的封後大典禮,自然是要補回來的。
兩人對著各種料子頭飾談論了半天,之後獨孤貴妃才恍然想起,慶帝病重,在封地上的景昭是不是該回來侍奉?
說起來上次景昭前往封地,一晃已經過去了四年,這四年,獨孤貴妃先前倒是有寫過信件傳過去,但後來由於彆的事情,慢慢的就忘了這回事。
“昭兒是不是該回京了?敏行也該跟著回來了吧?”
若是說前幾年明月遇到正主杭清總有幾分膽薄同痛恨,如今倒是滿心期盼著她能回來,誰叫早些年景昭沒去封地時總仗著公主的身份,叫自己處處受儘委屈。
如今豈非風水輪流轉?
她迫切的要見見苦寒之地待了多年聽說還上戰場打仗的景昭,迫切的想要看到她跪拜在自己麵前的樣子,一定很有意思。
明月想到此處眼中透著狂熱,輕咬著唇瓣:“是該回來了,父皇病重,焉有不回來的道理?”
“那孩子氣性太大,不過能力也是著實叫本宮刮目相看,竟然是上了戰場做起了女將軍。”
到底是自己血脈,獨孤貴妃說不來杭清的不好,隻不過也知道女兒跟兒子不和,掌兵到底叫她憂慮。
“也不知怎麼的總跟你同寰兒過不去,這次回來要她安心待在京城,彆再去那苦寒之地了,女兒家做什麼將軍?金枝玉葉為何要吃那種苦,跟隨駙馬回京城來,早日為李家傳宗接代才是正理。”
說到這個獨孤貴妃也覺得對不起姐姐姐夫一家,自家女兒嫁了四年,肚皮半點消息都沒有。
明月輕笑:“她跟黎北侯也是厲害,朝廷內亂成這樣,他們還有閒心往涼國出兵,這日後還不是哥哥替他們收拾爛攤子?景昭不懂事母親你可不能慣著她。”
明月被景寰耳濡目染,總是了解一些邊關事情的,知曉太子哥哥遲早會找黎北博陽算賬,趙侯爺且不提,景昭絕不會好過,能不能活都要看太子哥哥的心情。
她自然不會為了景昭去求情,但明月心情複雜,她既恨景昭,又不想看到她死的那般早。叫仇人親眼看著自己榮寵一世,豈不是比殺了她更快樂?
獨孤貴妃沒繼續這個不甚美妙的話題。
“還有明月你也是,怎麼這麼久了肚子還沒有動靜?如今寰兒做了皇帝子嗣至關重要,你可得早日給寰兒生個太子出來。”
一番話將明月鬨了個臉紅,她跺了跺腳:“母親,你心中隻有孫子,要是生了個孫女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獨孤貴妃笑她:“怎麼會,你是個女兒母親難不成還不喜歡你了?隻要是你生的,無論是孫子還是孫女,母親自然都喜歡。”
前母女如今親密無間的婆媳二人開懷了,周遭宮娥們見縫插針,連連說著她們愛聽的話,叫兩人滿心暢快。
。。。。。。
杭清的人馬已經趕到了京外。
三千裝備齊全的人馬光明正大的入城,自然是不可能的。
京中不比外地,若是百人尚且可以持刀槍進入,可三千人馬,放你進去給你造反的機會?
往往將軍率領士兵回城,也是將人馬駐守在京郊的。
這會兒,杭清的人馬還沒入京郊,便被攔了下來。
“臣拜見安國公主,您的公主衛不可在往前了,再往前便是京城——”有城門駐守的守官遠遠看著,立刻過來攔住杭清的馬車。
他身後放眼望去,三千全副武裝的公主衛,他們都知道安國公主在黎北做的事,這位可不比一般的金枝玉葉,那是真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這群部下,一看比禁軍還來的嚇人。
若是他不攔下來,太子,不,過了今日便該改稱陛下了。
明日陛下就要了他的腦袋。
京中為禁軍,京郊便為十六衛,這兩者統稱為中外諸軍,統一起來,少說也有兩萬人,這兩萬人,如今都是陛下心腹。
杭清自然知道沒那麼容易入內,是以她也壓根兒沒打算能帶人進去,能留守在這兒也不錯。
她敢孤身來,自然有本事全身而退。
杭清挑開簾子露出光潔的臉,對著後邊策馬跟上來的秦瑛道:“點五百人出列,去掉武器,隨我入京。剩下人你帶他們此地駐守。“
秦瑛立即點了五百精銳中的精銳。
守官不成想這位名動京師的安國公主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本以為還要周旋上很久的。
他們奉了景寰的令,嚴防京城出入兵馬,可這位安國公主本就是太子胞妹,如今隻帶著去了兵器的五百人馬進去,算不得要緊事。
五百人罷了......
沒有武器的士兵同鄉野村夫又有何區彆!多少世家大族的護衛都不止這個數。
是以也沒人再多加阻攔。
五百士兵很快出列,十六衛守官點了一串兵上前仔細檢查過每位屬下的周身,確保沒有攜帶武器。
他們誰也不敢為難太過,連這五百公主親衛的兵器都扣押,若是個度量小的公主,已經把人得罪了。
要是真把人得罪很了......他們也不傻,如今雖全聽著太子的吩咐辦事,可這總還要為自己留一手的。
守官朝著身後人擺擺手:“開城門,恭送公主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