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五皇子小一歲的六皇子景軒,要不是原太子胞弟的身份,估計也早被景寰折騰死了。
如今看著慶帝也是不願意將皇位傳給景軒的樣子。
眾人心中難免有所猜測,安國公主歸京平叛,以一己之力率兵救出慶帝,誅殺了逆臣賊子,更是血洗了太子黨,近日頻頻插足朝廷之事。
若是從前,定會有許多士大夫跳起來辱罵安國公主以女子之身乾涉朝政,不過,現在......朝廷上沒有半點聲音。
所有人都裝死去了。
為何?嗬嗬......朝中原先就被逆臣黨羽血洗了許多,禁軍更是來了一**換血,如今安國公主不僅僅在京中擁有軍隊,便是後來替補上的禁軍,誰知是不是她的人?
可以這般說,如今京城兵力,十之**儘數歸攏於安國公主手上。這還不算,她朝中附庸者甚多,這些老臣重臣也不知何時就歸為了安國公主身後。
眾人眼看著慶帝王設防安國公主,等中軍回來安國公主隻怕討不得好,都在想著這輪風波要如何收場。
結果來了,宮內傳聞,安國公主竟然直言自己並非慶帝血脈,不是什麼公主,更有傳言,安國公主摒棄前塵入道了。
眾人:......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是慶帝血脈??入道了??
佐證消息傳來,崇國最負盛名的清淨法師以及其座下千餘弟子證實,這位公主確實已經入道,還是清淨法師為她引渡。
朝中有人發現,皇室玉牒上竟然也撤下了有關於安國公主的記錄,而此前還權勢極大的安國公主,自入道消息傳出後,似乎真的隱姓埋名入道去了。
頓時眾說紛紜,但一切跡象無疑都佐證了一件事,這位民間尋回的公主殿下,恐怕並非皇室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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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四月初八。
北地聯軍忽然行軍至皇城之下,聲稱討伐逆臣賊子,然逆臣賊子早一步被誅,聯軍便繼續以清君側,清理朝綱為由,不肯退兵,駐守在京郊。
中軍日前已啟程返京,兩相對峙,兩方不得再進一步。
京中眾人苦苦等來中軍返京支援的同時,也納悶這北地聯軍來到皇城腳下卻又不動兵,究竟想乾嘛?
中軍一離濟州,倒是原本龜縮一隅的濟州侯忽而複辟重來,隻這一次他並不將矛頭對準中軍,而是開始攻打起被慶帝割讓給紀國的城池來。
卻並不同往日一般連連敗退,而是一連勝仗,幾日便奪回了被紀國搶走的失地。
這一戰,特彆是在帝王割讓國土,中軍千裡趕來濟州不僅槍口不對準敵人,反而來鎮壓濟州侯對比下,濟州侯名聲大漲。
而反觀當朝所作所為,如此大功臣濟州侯一家老小竟然被慶帝誅殺??
濟州侯,如今早已造反自立為冀王,苦斥當朝帝王數條不為人知的罪狀,冀王乃是最早一批跟隨慶帝的心腹,慶帝坐下的惡,瞞不過他。
民間百姓沸騰不滿當朝□□,義士書寫慶帝十八條罪狀,字字泣血。
慶帝一夕之間變成一位殘暴不仁的皇帝,癱瘓在床的慶帝如今早成了一隻沒了牙的老虎,原以為中軍趕回之日便是他逃脫杭清操控之時,不想這不孝女竟然早有準備,不聲不響的勾結了北地聯軍趕過來威脅自己!
......不,景昭她想做什麼?都出家當道士了,還霸權不放,難不成想做皇帝不成?
慶帝屈居北地聯軍虎威之下,不敢懲治杭清,他招來暫居皇宮可已經一副道士裝束的杭清,睜著眼睛問她:“你叫來數萬軍隊圍困皇城,到底想做什麼?”
杭清不禁失笑,這是怕自己這點時間都等不及要直接造反?此時可不是好時機。
“陛下放心,總不是此時來造反的。我是怕你等來了中軍,便要反過頭來誅殺我,自保的罷了。”
慶帝一聽老臉一紅,心裡暗道這孽女好生聰慧,他本來確實有這個打算。
“你......朕真是看不懂你.....你想要什麼?想要皇位不成?”慶帝疑惑起來。
身為老一代龍傲天,生活環境決定了他的眼光有限,他未曾見過向杭清這般的女人。他所熟悉的女人,柔弱不能自理如同獨孤貴妃趙夫人這類,他十分吃這一套。
其次便是端莊典雅的大家閨秀,如王皇後等,哪裡見過能武力超群,絲毫不把父母兄弟放在眼裡,更不把什麼禮儀教條放在眼裡的女子?
他已經聽說,那個他賜婚給這孽女的駙馬,早被被這孽女殺了。
蒼天無眼,兒子謀反給自己喂毒,女兒更勝一籌,不開心起來就派兵圍城,出家當道士,連丈夫都偷偷摸摸給宰殺了——
任他如何也想不通孽女要做什麼?若是同太子明月有仇,太子已死,明月也瘋了,便是連她的生身母親都瘋瘋癲癲,一日正常不過一個時辰。
這般的報複還不夠痛快?她還想要什麼?
任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世間竟然有女子想做皇帝——
杭清眼中夾著厭惡:“不然呢?不為了皇位總不能是為了救你。”
慶帝一陣猛烈咳嗽,隻覺得氣的吐血:“咳咳咳....咳咳咳...你說什麼?!你想做皇帝?”
“是啊,才看出來?怎麼?你要傳位給我?”
“你放肆!你瘋魔了.......你一個女子竟然敢肖想皇位,簡直癡人說夢——”
“肖想?我能將景寰拉下皇位,自然能自己坐上皇位。”
“真是可笑,你以為你能坐得穩皇位?你懂什麼治國之事?女子為帝,崇國能有什麼日後!立刻就會有人揭竿造反,崇國的百年基業皆葬送在你手裡!”
杭清輕扯嘴角,意有所指:“這話倒是沒錯,崇國的百年基業確實會毀在我手上。”
慶帝瞪大眼睛,盯著床邊龍驤虎視站立的杭清,忽而升起了無邊的恐懼,他緩和神情哄騙她道:“你這是夢魘了,為何要鑽死胡同......若是你如此喜歡那個位置,朕便親自下道聖旨,日後你有了女兒,便做太子妃太孫妃如何?朕百年之後,你女兒便是皇後,這般你外孫也是皇帝了。”
杭清嗤笑:“瞧您這話說得,哪裡需要您下什麼聖旨?我如今的權利,我日後的女兒天子還敢不娶?”
慶帝:“你!”
她繼續誅心:“不過您也是提醒了我,您若是如此看中男嗣,認為兒子才能延續血脈,那您可直接傳位給我,我保證我若是做了皇帝,日後叫我的女兒娶個姓景的,就從諸位弟弟兒子裡選一個作為皇夫,那樣您的曾孫豈不還是皇帝?如何,陛下可願意?”
慶帝喉嚨裡發出沉重的呼氣聲,如同一隻瀕臨死亡的獅子:“放肆!你放肆!”
杭清含笑問他:“為何不願?我兩的想法可是不謀而合。”
008幽幽道:“這狗皇帝當然不會同意,明天的事都難以預料,更何況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呢。誰知道日後你會不會把親弟弟都殺了?或者你女兒的皇夫不孕不育呢?”
杭清緊盯著慶帝渾濁的雙目:“你不敢賭未來,所以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會信你的一道聖旨?為了一道十幾年後似是而非的聖旨,將自己身家性命搭進去,會有這般愚蠢的人麼?權利要掌控在自己手中才安全,不是麼?父皇,我說過的,我要的東西,從來都不需要旁人給,我自己會拿。”
杭清最後叫了一聲父皇,從他床邊站起身來,頭再也沒回一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