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惠心中一凜,轉身揚唇:“給我就行。”
丫頭把紙箋遞給她,溫惠立馬收入衣袖中。
溫夫人奇怪:“你什麼時候和侯府的人關心這麼好了?”
前些天還邀人家上門做客。
溫惠腦子一轉:“這不是婚期快到了,家裡的妹妹們都還小,我沒人說話,薑笙姑娘是個好性子,便請她陪我講講話。”
溫夫人便沒再多問。
這邊妝奩清點好後,溫惠這才回了自己院子裡,小心翼翼拿出紙箋要看,又聽門口傳來聲音。她下意識啪地一聲立馬就把紙箋關在了匣子裡。
是她的貼身丫頭碧鈴進來了。
溫惠麵色冷著:“我說過,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裡間。”
碧鈴委屈:“奴婢就想問問,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您近日都不看重奴婢了。”
姑娘的梳妝有絳鈴管,吃食有玄鈴管,就連最不受寵的杏鈴,近日溫惠有什麼事吩咐也常找她,就是不找自己。
溫惠緩聲說:“你這是聽誰挑撥了,我若不重用你,還會把你一起帶到太子府嗎?”
這當然是假的。
碧鈴上輩子被溫慎收買,在溫惠飲食上做過手腳。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把碧鈴帶去不過是因為溫惠心裡敞亮,更好防備,免得溫惠又不知安插個誰在她身邊。
但碧鈴聞言噗嗤就笑開,撒嬌嘟囔:“奴婢就知道姑娘不會厭了奴婢,還不是杏鈴她們在奴婢耳前炫耀,這樣恃寵而嬌……”
溫惠“嗯”一聲,耐著性子:“你從小與我一同長大,情分如同姐妹一般。”
溫惠隨手將自己腕間的手鐲脫了下來,給碧鈴戴上:“不許胡思亂想了。”
碧鈴心中一喜:“謝姑娘。”
“行了,出去吧。”
“是。”
看著碧鈴歡快出去的腳步,溫惠眸色一暗。
總有一天她會把彆人欠她的,一一加倍討回來。
終於等到四周無人,溫惠才得以看了看紙箋,上麵並沒有寫彆的,隻說四日後午時醉鮮樓一見。
也是,要有什麼重要的事,薑笙她們也不會光明正大直接傳紙箋來。
四日後過了大婚最忙的前三天,她應該是能出去的。溫惠正要把紙箋收起來,想了想還是點了火折子直接燒了。
翌日,太子大婚當然隆重異常,八抬彩轎、十六燈籠、二十火炬,女官隨從和參領屬官不計其數,溫惠坐著轎子繞了整個京城一圈,到達張幕結彩的太子府時天色已晚。
蓋著紅蓋頭的溫惠坐在床邊視線一片都是模糊的紅色,百來支燭火點燃在房內,亮如白晝,卻讓她呼吸有些不暢。
不知等了多久,外麵傳來鬨聲,溫惠更是呼吸一緊。
“老四啊,走快點,我們快去看看皇兄的新皇嫂是如何的國色天香。”
“去你的,什麼叫‘新’皇嫂?!”
“不會講話就閉嘴!”
伴隨著半是起哄般的聲音,很快門便被推開。
穿著嫁衣的姑娘安靜地坐在床邊,在禮儀嬤嬤的目光下,蕭懷仁用玉如意輕輕挑起她的蓋頭。新嫁娘的麵容便映入眼簾,紅色嫁衣稱得她麵若桃花。
他喚了一聲:“太子妃。”
公事公辦的言辭,語調卻含有一點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