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星雲(1 / 2)

楚聽烏舉手:“我看過的都是動物相關的紀錄片。”

而且都是係統給她看的,當做教學內容。

滿星看的則更雜一點,但顯然,兩人都隻有看的經驗,並沒有自己拍攝的經驗。

楚聽烏:“先試一試好了。”

她們點開一部關於創業的紀錄片,簡單了解過後,發現實際上很多前期的內容都是後期補拍,或者用一些意識流的鏡頭來代替——

誰會在事業還沒有任何起色的時候,就去記錄自己事業開頭時的不容易呢。

往往隻有成功者才會被記錄,因為成功將他們之前的失敗都變成了成功路上的點綴。

滿星和楚聽烏告彆,楚聽烏發出“外行人但我是老板”的發言:“你可以把無人機帶回去,平時也自己拍一些對鏡的鏡頭。”

滿星:“……行。”

滿星抱著一個無人機離開了。

她坐在車上時,還有些愣怔,下意識轉頭看裝著無人機的包裝盒。

等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她又把無人機拿出來。

無人機因為限製太大,其實並不常用於日常拍攝——有限高,人流量大的地方也會限飛,部分地點更是要先行申請,而且飛行時間還有限製……滿星抱著這個球形的無人機,突然想到:

“公司的新版無人機解決了無人機低飛不安全的問題,還有更強大的續航能力,如果能再降一波成本,是不是能去擠占攝像機的賽道?”

飛行時的穩定性肯定要低於地麵攝像,但滿星發現,效果已經能超過手持,畫麵精度也足夠高。

她有種公司可以靠無人機大賺的預感,而用不了幾年,老板自然也很快就能成為俗世意義上的“成功人士”。

……然後以自己的經曆拍一部紀錄片?

滿星:“……”

好像哪裡不對,順序是不是搞反了,怎麼有種為了拍紀錄片而成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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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烏第二天見到滿星時,發現助理臉上掛了對不太明顯的黑眼圈。

滿星花一晚上趕出了慈善基金會的框架出來,給楚聽烏確認。

按楚聽烏的計劃,她們基金會的慈善任務是幫助其他組織完善結構,並達到收支平衡,步入正軌,類似於進行一波隱性的“投資”。

可能是為了讓楚聽烏便於理解,滿星在ppt裡給她找來一個“小型慈善組織”作為實例。

滿星:“這裡之前是金城市南區的友友幼兒園,後來幼兒園倒閉,隻有房子還在,園長和家人們就依舊住在幼兒園裡,然後他們開始收養流浪動物。”

實際上,最開始被丟在幼兒園門口的是一個嬰兒。

可能就是附近的人丟過來的,知道這一家人善心好,但園長報了警,找到孩子的家人後,把孩子送去給大伯家收養了。

再後來,幼兒園門口被丟了一隻半死不活的幼犬。

這次報警找到的是附近的

未成年初中生,隻能給予他們警告。

從收養那隻狗開始,幼兒園撿到的動物就變得越來越多……小狗,小貓,甚至猴子,時間很快過去二十多年,最開始的那些動物都已經去世了,園長夫妻也變得年邁衰老,但動物的總數量還在增加。

現在,友友幼兒園有五十多隻動物,大多是被丟棄的寵物,由園長夫妻和一對兒女照顧,但大部分時候,幼兒園隻有園長夫妻在,兒女都已經結婚生子搬了出去,並不希望園長夫妻繼續照顧動物們。

這個小幼兒園……或者說小動物園,其實上過金城本地的新聞——

園長的兒女通過新聞對外求助,想要找到其他“慈善組織()”來接手這些動物,這樣他們才能把父母接走照顧。

但一方麵,其他組織也沒有餘力,另一方麵,園長夫妻也並不樂意。

這時候,他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也屬於慈善組織()”,但隻完成了第一步,那就是進行慈善行為。

滿星抬手點了點屏幕:“進行慈善行為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隻需要伸出手就行,那些能一直向外伸出手的人值得尊敬……但一個成熟的慈善體係,不僅要向外給予,還需要健康的資金流,以及在主事人離開後,體係依舊能運轉下去的能力。”

一方麵,夫妻倆完全是靠退休金和兒女的資助照顧動物們,另一方麵,如果園長夫妻去世,兒女肯定不會接手小動物園:最大的可能性是把幼兒園的地皮賣出去,把動物能送的送走,送不走的直接丟棄或安樂。

楚聽烏決定創辦的慈善基金會,就是致力於幫助這些人完成後兩者。

聽完滿星的話後,她默默抬手鼓掌。

滿星:“……老板,你還沒給我們的組織取名呢。”

而且現在依舊沒有招募,她們自己的機構也沒有成熟的體係,就不要說去幫助彆人了好吧。

楚聽烏:“==”

取名好難的。

楚聽烏:“星雲怎麼樣?”

星雲慈善基金會,那些不成熟的小型組織就是落在地麵上的小星,靠自己的力量發出微弱的光芒,但基金會會幫助它們,把它們聚合到一起組成一片耀眼的星雲……當然,以上花裡胡哨的寓意是楚聽烏取完才想到的。

楚聽烏隻是想到慈善基金會是滿星主事,然後從對方的名字裡取出了一個字而已。

她對著鏡頭把這段解釋說完,讓係統記錄,以後可以加入到紀錄片裡——

滿星:我人還在旁邊呢!

星雲慈善基金會……雖然是從零開始,但它的確,開始了。

就像其他那些從零開始的小慈善組織一樣,隻要開始了,就會產生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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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滿星出門後,抱著無人飛行球,又在車裡坐了半天。

“我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啊……”

她感受到了一種沉甸甸的責任。

在收集資料時,她當然看了當時對園長夫婦以及兒

() 女們的采訪。這些東西可以化作ppt裡的視頻節選和文字描述……但實際上,他們是活生生的。

無論是當小職員,還是當助理,她都能把工作做得很好,而且心態一直很穩定——因為她並不認為自己的工作會改變什麼,她隻是在向老板提供服務,成為公司的一枚螺絲。如果在這位老板這裡乾得不好,她也可以一邊提升自己,一邊尋找下家。

但,管理一個慈善基金會不一樣。

她做出的每一點判斷都可能影響到其他人,對她來說隻是幾天的工資,對組織所幫助的人來講,可能足夠維持他們自己的小慈善機構一周的運轉。

一種和工作時完全不一樣的責任感壓在她的心頭。

她愣了一下,打開無人飛行球的攝像模式,對著鏡頭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完美……但我會儘力去做的。”

係統:“……”

“如果她隻是擔心賬務或者資金的話,有我在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它把拍到的內容告訴楚聽烏,“一切都還沒有開始,為什麼能感覺到那麼重的責任感呢?”

楚聽烏:“因為她開始看見了。”

“我們平時其實就有很多的捐款渠道,有一些善良的人會選擇直接通過軟件捐款給各種機構——”

他們其實並不太清楚自己的金錢會流向何處,會成為山區裡哪個孩子的書本亦或者早餐。有些人會去查詢一下機構的具體工作,得知後在自己的心裡想一想錢會用到何處。

但親自上手去做一個慈善組織是完全不一樣的,可以預見,接下來滿星會接觸到越來越多的人,會看到金錢流向的“最末端”。

為一個病重的可憐人捐款,和親眼看到對方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楚聽烏同樣會開始“看見”,但她承受的壓力肯定沒有滿星那麼多,這相當於她把壓力轉嫁給了對方,然後站在了攝像機後麵。

她看係統還是不理解,就說:“假設我失蹤了,你找不到我,但你認為給流浪者救助機構捐款,就有一定幾率讓我也吃到一頓飽飯……你會捐嗎?”

係統:“我肯定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楚聽烏:“你給我假設一下啊!”

係統:“T-T”

第二天,滿星發現,合作者“係統”的動作莫名變得急迫了。

星雲慈善基金會並不缺初始資金,創辦得也較為順利。滿星雇傭了專業的經理人,然後開始招聘,她自己則負責總覽全局。

慈善是慈善,但基金會是一門生意——最簡單的方式其實就是把基金會的資金拿去投資持股,獲得分紅,用分紅進行慈善活動,並維持整個基金會的運轉。

她雇傭的經理人主要負責後期的維持運轉工作,一直在忙忙碌碌地招聘。

投資則由係統來解決,滿星的任務有兩點,構架審核部門,判斷他們要幫助的慈善機構是哪些,通過宣傳讓更多的小型慈善機構主動找

上來,並自己時刻挖掘那些需要幫助的機構,比如那個小動物園。

另一點就是找更多的投資了。

也是因為工作開始忙碌,滿星發現,她好像沒法繼續給老板當助理了。

而老板也沒有找彆的生活助理,因為,她,好像,不是太需要。

老板隻是從無人機公司裡抽了個專業的司機來給她開車。

滿星:“……”

有一種,如果沒有這個慈善機構,隻要老板滿18歲能自己開車,自己就會徹底失業的感覺。

所以滿星工作得更加努力了。

在創辦時,“係統”幫老板整合了一下手裡的三個機構,通過慈善組織申請到了稅收減免,又通過APP上了宣傳,從無人機公司的合作方那裡湊了一局人,似乎可以拉來第二波資金了。

就是滿星有時候和係統聊天,總覺得——

係統:“那個自助喂養流浪貓的機構會喂那種流浪的……有點像人的貓嗎?”

滿星:有點像人的貓是什麼貓?

那叫做流浪者吧!

是的,它總會詢問一些怪怪的問題。

無人飛行球總跟在自己身後,滿星逐漸習慣了不去管它。

老板娛樂圈認識到的那些“朋友”也得知了她在搞慈善組織(雖然她並沒有宣傳),但還是主動找過來,說是要投資或捐款。

滿星晚上要去赴宴,下午則在煙火繞繚的大排檔上,和園長夫婦一家人邊吃邊聊。

機構決定從金城和落鳳城開始,兩點一線,並逐漸向外擴散,前期一直駐紮在整個山南省,先幫助省內的各大機構——

夫婦的兒子有些不太相信:“你們答應提供招募誌願者的渠道,幫我爸媽注冊成正式的慈善機構,還幫忙給動物和人都買保險……那你們圖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