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魁女主(二)(2 / 2)

一般來說,花樓裡的姑娘沒有老鴇的允許都是不準離開花樓的。所以像是沉魚這間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景色房間在回春樓眾位姑娘裡麵還是頗為搶手的。

原主也是靠著自己回春樓當家花魁的身份,才得以被魏媽媽分配進這間房子裡。

沉魚目光看向窗外。

此時雖然還是早晨時分,但是她眼前這條街道是已經是有著好幾個小攤販支好了攤位叫賣著。

因為這附近多是些縱樂場所,這些小攤子便多是些賣胭脂水粉以及各類首飾的。

除此之外便是幾家賣吃食的攤子,有早起的行人帶領著孩子路過花樓去買吃食。

那被自己母親牽著手的小男孩偶然間抬頭時恰好看到扶著窗欞往外瞧的沉魚。

小男孩年紀雖小卻已經有了分辨美醜的能力,他當即拉了拉母親的手驚喜的道:“娘,你看那個姐姐好漂亮。”

感覺到小男孩目光的沉魚下意識往窗戶內退了一步,所以那順著自己兒子的手指看過來的婦人便隻看到了一扇空洞洞的窗戶。

辨認出自己兒子嘴裡說的是什麼地方之後,婦人臉上當即露出了一點嫌惡的表情。

“走走走,看什麼看,這就是一群狐狸精待的地方,晦氣,你往後要是敢踏進這樣的地方,娘親就打斷你的腿,”

婦人拽著兒子的手加快腳步離開了回春樓外這點地方,但她這番話卻是一點也沒有遺漏的被沉魚聽進了耳朵裡。

【真是讓人感到生氣啊。】

沉魚幽幽對自己腦中的係統道。

作為一個合體期的修士,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就算是在那段時間,她在那幾人麵前麵前暴露了自己腳踏四條船的事實,還被那四人為了爭奪她的歸屬把這件事鬨的滄瀾界修真界人儘皆知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過她。

一個自己本身是合體期,而且身後還站著四個渡劫期的修士,滄瀾界隻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敢得罪沉魚。

而沉魚現在之所以會落到這個地步,歸根結底又都是這寄生在她神魂裡的所謂甜文係統搞的鬼。

少女又重新回到了窗前,她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在自己心裡詢問係統。

【你知道我若是能回到滄瀾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係統沒有回答,沉魚也不惱,仍然自顧自的說道。

【我會先找柳青如煉製一個可以把你關起來逃跑不了的籠子,然後讓裴少淩煉製可以讓你化成實體的丹藥。】

想到自己之前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幾個天才,沉魚便不禁在心中感歎自己當初眼光就是好,他們四個每一個她都等到他們成才了。

沉魚繼續道【準備好這些之後我會讓楚寒霄製作一枚劍符出來放進關著你的籠子裡,讓你的身體時時刻刻都遭受著萬箭穿心的痛苦。當然隻是身體上的痛苦那肯定還不夠,你不是覺得你所謂的這些劇情很甜,男主很爽嗎?恰好我在之前的世界裡也聽說過不少那種名為深情,實則男渣女賤的。】

【寂無心是魔修,他最擅長的也是這種蠱惑人心的術法了,到時候我一定得讓他按我的記憶給你把這些世界幻化出來,讓你去當裡麵那被人挖心挖肺的女主角,我相信你也一定會覺得那種劇情的很甜的對不對。】

在腦中計劃了一番自己將來要怎麼報複甜文係統之後,沉魚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不少。

而就在這時,沉魚所在的這間房間外麵突然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以及幾個女人阻撓的聲音。

“林公子,您不能進去,這不合規矩,而且我們家沉魚姑娘還未起床,您這進去也不合適啊,林公子……您等等啊。”

隻是女人阻攔的聲音顯然並沒有被那人放在眼裡。

下一刻,沉魚所在這間房間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來。

沉魚向房門口看去,便隻見與昨日打扮差不多,隻是衣服換了一個顏色的林昭雲正手扶門板,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林昭雲側頭看了眼身後阻攔自己的幾個婆子,似笑非笑道:“我瞧著沉魚姑娘不是已經梳洗好了嘛?”

那婆子聞言臉色訕訕,“許是奴婢在一樓,沒注意到姑娘起床。”

林昭雲也沒打算在這婆子身上浪費時間,他衝著沉魚拱了拱手後道:“沉魚姑娘,在下又來看你了。”

昨日林昭雲回去之後是越想越生氣,當然他生氣的對象並不是沉魚,而是蕭奕城。

在林昭雲看來,沉魚本來應該是選他才對的,但是那蕭奕城不知是給沉魚灌了什麼**湯,才從他懷中奪走了沉魚。

因此林昭雲心中對於蕭奕城的厭惡也是越發的深了起來。

而他也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沉魚,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長得最漂亮的姑娘,對方的眉毛眼睛嘴唇,無一不是長在他的喜好點上。

這種女人,合該是屬於他的。

所以昨日沉魚選擇了蕭奕城後,林昭雲剛開始雖然離開了回春樓,但是他很快便又派了自己身邊的小廝過來盯住了回春樓。以確保自己可以在蕭奕城離開的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

所以此時蕭奕城走了還沒多長時間,他便已經找上了門來。

沉魚抬起眼淡淡的看了門口的林昭雲一眼,又轉頭看了窗外的天色一眼。

道:“林公子怎得這個時候來了?”

青樓楚館一類的地方基本都是晚上營業的,白天一般都是裡麵的姑娘休息的時間,就像是回春樓此刻,除了係統因為昨夜和蕭奕城蓋著棉被純聊天所以好好休息了一夜,早上起的來床之外。其他的姑娘此時大都還陷在夢鄉裡,一直要等到下午的時候她們才會陸陸續續的起床,梳洗打扮準備迎接新的客人。

林昭雲聞言臉上的笑意愈加深了幾許,她道:“昭雲昨日見過姑娘後便一直念念不忘,待在家裡茶飯難思,因此這一早起來便想先見姑娘一麵。當然,沉魚姑娘若是可以賞臉陪昭雲一起用一餐的話,那昭雲心中自然更是歡喜了。”

林昭雲說話時眼睛一直專注的盯著沉魚,目光裡透露出的也是十足的溫柔與小心翼翼。

就好似他麵前的人並不是什麼青樓的花魁,而是他真正放在自己心底的心上人似的。

若是換做其他單純一點的青樓女子在他麵前,隻怕這會已經被林昭雲這真誠的態度以及眼裡對自己的深情感動的一塌糊塗了。

但是此時麵對著林昭雲的人是沉魚,而林昭雲這點討好女孩子的小把戲放在沉魚眼裡也實在是不值一提。

沉魚神色冷淡回道:“這倒是不巧了,沉魚方才已經用過餐了,林公子的好意沉魚無福消受了。”

林昭雲聞言眼神暗了暗,卻還是不放棄的繼續道:“那中午呢?中午沉魚姑娘總該有時間了吧。”

林昭雲不願意相信這世界上有女子可以拒絕自己。

但是他麵前的沉魚仍然冷靜的道:“林公子,您還是請回吧,這一日的時間還未過去,沉魚今日的時間應當還是屬於蕭公子的。”

又是蕭奕城。

林昭雲聞言捏緊了拳頭,那個胸無半點墨水的莽夫到底是哪裡比得過自己溫柔體貼,懂女孩子心思了。

明明其他的姑娘比起蕭奕城都更喜歡他的,為什麼這沉魚姑娘就不能像那些姑娘一樣呢?

林昭雲本可以在現在直接就轉身離開這裡,但是誰讓他偏偏昨日一眼就喜歡上了麵前這個美貌的女子呢。

因此哪怕沉魚現在對他的態度格外冷淡,林昭雲還是舍不得就這樣放棄,他無奈的看著沉魚笑了笑,隻覺得麵前的女子簡直就是拿捏住了自己的一顆心。

甜文係統在這時道。

【林昭雲多高傲一個人,現在在宿主麵前卻是這樣卑微的姿態,宿主心中難道就沒有一絲動容?】

【你隻需要對他態度好一點,他就會將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你的麵前來。】

“沉魚姑娘說笑了,蕭奕城既然那麼早便已經走了,那便說明他已經放棄了姑娘。”林昭雲神色自若道。

“既如此,姑娘賞臉陪我吃個飯,又有何不可。”林昭雲聲音低落了下來。

不過他此時倒不是故意在沉魚麵前裝可憐,而是因為沉魚前麵的話讓他想起昨日沉魚的初夜竟是歸了蕭奕城那人。

哪怕他現在再次擁有她,那他也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了。林昭雲隻要一想到這個結果,就覺得自己心裡又是酸澀又是發苦。

都怪那惹人厭的蕭奕城,昨日如果不是他突然冒出來,沉魚姑娘的初夜本來是應該屬於他的才對。

不過……

林昭雲又抬頭看了看沉魚嬌美的容顏,在心中默默的想。就算沉魚姑娘已經不清白了,他也還是不會嫌棄她的。

他仍然會像自己昨夜第一次見到她的容貌時想的那樣,想辦法為她贖身,帶她離開回春樓。

沉魚不知林昭雲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但是她從對方那時而心痛,時而惋惜,時而滿臉“他是不會嫌棄她”的表情上也感覺得到幾分林昭雲的意思。

真是可笑,明明最不乾淨的人就是他了,他現在倒是還有臉當著她的麵擺出這副樣子來。

【這個世界本就對女人的清白很是看重。而且哪怕你現在真的失去了清白,林昭雲還是願意把你帶回林府,為此他甚至願意去求自己的父親,他對你難道還不夠深情嗎?】係統默默為林昭雲辯解了一句。

沉魚忍不住挑了挑眉,【我現在這具身體若是個良家女子,你這話說不定對我還有幾分說服力。但是你當著我一個花魁的麵說這“清白”二字,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沉魚也並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人,若是在當下這種苛刻的環境裡,林昭雲願意把一個被迫失了貞潔的良家女子帶回自己家中好好對待,她勉強還可以說句他的思想確實超出了這個時代。

但是他現在一個嫖客對一個妓子產生“我不會嫌棄你”這樣的想法。

委實是有些多此一舉,且讓人感到厭惡。

而且在根據沉魚以前在那兩個現代世界裡學習過的知識,像是林昭雲這種私生活混亂的人是最容易得性病的。

她是有多想不開,才會答應係統的要求和這樣一個巨大的病毒傳播體待在一起啊。她現在這具身體可比不得她本身那具已經超脫出凡人界限的冰肌玉骨。

若是感染了那種臟病,那簡直能讓人惡心死。

感知到沉魚的想法,係統的機械聲都急到有些變音了。

【這點宿主可以放心,林昭雲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他是不會得這種病的。】

【你說不會就不會嗎?他可是京城裡有名的風流公子,這附近的花街柳巷裡哪一家的花魁他沒有親近過?我記著那會還聽從門外經過的兩人說是春風樓的素蘭姑娘不知被誰傳上了花柳病,這素蘭姑娘上個月不是還和林昭雲你儂我儂過一段時間,你說他不會就因此也染上這臟病呢?】

【他是男主!】係統無話可說,隻能如此重複道。

沉魚歎息,心中感歎這係統對於甜文的標準還有好男人的定義是越來越低了。

林昭雲一個□□男在它眼裡竟然也算的上是優質股,好男人。

“沉魚今日身體不適,實在是無法答應林公子的邀約,還請公子見諒。”

沉魚與係統的對話看似漫長,但是因其是發生在沉魚腦中,因此對於沉魚對麵的林昭雲來說,他對麵的美貌女子在聽了他的邀請後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便再次拒絕了他。

林昭雲的顏色有些沉了下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落下麵子。

“若我執意要請姑娘去呢。”

沉魚聞言,眼神也當即冷了下來,她向來討厭彆人用威脅的語氣對她說話。

沉魚手往下挪了挪,假意扶了扶自己的腰肢,“林公子說笑了。”

然後她便柔柔弱弱的直接轉身往房間內走去,一副不準備再繼續搭理林昭雲的樣子。

林昭雲看著沉魚扶著腰的手,心中的嫉妒在一瞬間升騰而起,再加上沉魚從昨日到今日幾次三番的落他的麵子,這讓他不假思索的便伸手想要拉住沉魚的胳膊。

“啊。”

但是下一刻,一聲慘叫便從林昭雲嘴中發了出來。

沉魚聞聲轉頭,便看到那方才還準備對她來硬的的男人此時正捂著自己的手腕麵色扭曲。

她視線在地麵上掃視了一圈,一個落於林昭雲腳下的小巧酒杯映入她的眼簾。

沉魚挑了挑眉,視線又挪到了距離她這間房子的房門口沒有多遠的樓梯口處,伴隨著她今早還聽到過的熟悉聲音,一個男人的身影從樓梯口顯現了出來。

“姓林的,你倒是能耐了啊。小爺的人也是你可以碰的。”

此時的蕭奕城臉上滿是桀驁之色,看著林昭雲的眼神也滿是不屑和厭惡。

隻看他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人無法把他和麵對沉魚時那個羞澀的少年聯係在一起。

林昭雲大驚失色:“你不是走了嗎?”

他派來盯著蕭奕城的人明明告訴他蕭奕城已經回了將軍府啊。

“我去哪裡,與你何乾?”蕭奕城先是這樣說了一句。

然後他便直接撥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林昭雲,走到沉魚麵前後衝著沉魚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後才又重新轉身看向林昭雲。

“林昭雲,我警告你,往後你若是還敢來找沉魚姑娘的麻煩,我一定讓你好看。”

“我沒有想要找沉魚姑娘的麻煩。”林昭雲皺著眉頭辯解道。

他俊秀的臉上即刻便帶上了委屈的神色,目光也在這時投注到沉魚身上。

若是讓他旁的紅顏知己看到這一幕,隻怕此時已經心疼的推開蕭奕城,轉而投入他的懷抱中安慰林昭雲了。

但是沉魚卻隻把自己的視線往林昭雲身側轉去,半點都不理會自己麵前這如孔雀開屏一般正在極力展現自己的男人。

蕭奕城不理會林昭雲口中的辯解,隻是衝著對方又揮了揮自己的拳頭。表示對方再不走自己就要動用武力了。

林昭雲心中儘管不舍,但是他看著蕭奕城那捏起的拳頭,也實在是害怕蕭奕城這個莽夫真的會不顧身份的對他動手,隻能用哀痛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沉魚後,才略有些慌張的從回春樓跑了出去。

老鴇魏媽媽在林昭雲走了之後才姍姍來遲,她來的時候臉上本來帶著一點怒容,但是在進門看到站在沉魚身邊,呈現出一副保護姿態的蕭奕城後,魏媽媽臉上立馬又露出了喜慶的笑容來。

她打趣似的道:“公子怎得一大早就離開了,我還以為是咱們家沉魚哪裡惹得公子不高興,正準備教訓教訓她呢……公子大人有大量,我們家沉魚若是有哪裡做的不對的,還請您多擔待一點。”

蕭奕城聞言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回道:“沉魚姑娘很好,隻是在下早晨有點事情,所以出去了一段時間。”

蕭奕城眼裡透露出幾分心虛來。其實是他當時實在是被醒來時發生的那件事情搞的無地自容,所以下意識的想要往家跑去罷了。

隻不過他還未回到家中,便在街上碰到了剛好從另一家風月場所出來的友人,友人見到他時大吃一驚,連忙問他沉魚姑娘是不是有哪裡不好,怎麼這才第二天他便從回春樓裡出來了。

蕭奕城當時自然是當即開口否認了對方的猜想,然後那位友人便對著他歎氣一口,開始給他解釋起了這裡麵的彎彎道道。

也是聽了友人的話,蕭奕城才知道原來自己提早離開竟是會給沉魚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所以他走到半路上便又立即折返往回春樓走,然後他便正巧看到了林昭雲想要強迫沉魚的那一幕。

老鴇得了蕭奕城準確的回複,歡天喜地的走了。

等到老鴇的身影行遠了,沉魚身旁的紅梅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鬆了一口死道:“還好公子來了,不然我還真怕姑娘你拒絕了林公子,媽媽她來了又要衝你發脾氣呢。”

“發脾氣?怎麼回事?”蕭奕城眉頭皺了皺問道。

紅梅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想起老鴇雖然走了可是蕭奕城還在這裡呢。她臉色白了白,但在注意到蕭奕城臉上並無不悅的神色後,便放下心來給蕭奕城複述了一遍早上發生的事情。

蕭奕城聽到自己的離開竟然真的給沉魚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當即愧疚的轉身對著沉魚道:“抱歉,。”

沉魚垂了垂眼:“公子何出此言?”

“我……我拍下了你,卻又沒有遵守規矩,還害的你蒙受那樣的委屈。”

儘管蕭奕城以前並沒有和女子有過太多接觸,但身處這個社會,他到底還是清楚對於女子來說,清白的名聲是有多麼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