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社會上什麼人渣都有。願老虔婆出門被車撞、兒子變太監、丈夫養小三、公司都破產!”
紫綾拿著車上肖明朗讓人新買的小熊玩偶捏著, 口中念著詛咒的話。
肖明朗看看她陰沉的表情, 這是前世的她從來沒有露出過的表情。
肖明朗說:“想要對方坐牢, 這也不是很難,我有兩個同學是市法院的。”
紫綾看著他, 不禁牽怒,說:“你也不是好人。”
肖明朗歎道:“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是我今生真的沒有做過觸犯法律底線的事。”
紫綾難免有幾分不好意思。因為前世已然過去, 兩人都已付出生命代價,他手底下的受害者人或死或傷也無法彌補。今生能相遇已是萬幸,為圓前生鴛盟, 她隻能既往不咎。
紫綾於是枕進他懷裡, 肖明朗得佳人主動投懷, 果然沒有心思傷感她還是介意他前生的事的問題了。
肖明朗擁著她, 溫言問道:“怎麼了?”
紫綾說:“我現在也沒有辦法, 我隻要想到我和海潮一樣,我心裡好難過。我不明白,我們隻是好好的生活學習,跟那些男生有什麼關係?難道那些男生青春躁動了,我們就有義務要給他們免費嫖?”
像她們這樣出身的人, 想要獲得力量和安全, 讀書是唯一一條合理的基礎之路。
——想當老師,先讀出本科學曆,考上資格證;
——想當醫生,先讀醫科五到七年, 找到好師父實習,積累經驗,考上執業證;
——想要創業,也得先讀書才能認識能夠合夥的團隊;
——就想想要炒房,她要貸款,也得有比較好的收入水平,讓銀行相信她的還款能力,才能貸出足夠的錢。
世上就算是天才,沒有家世學曆經驗基礎也是奈何。
唯隻有性/服務業,那是不用學曆不用證的,擁有特殊的隱秘性,而以她們目前的條件,能在其中混到最高級。可是她們不可能去乾這那個,因為違法又自毀。
淩菲也不禁感歎趙紫綾這個身份角色真的是沒有一分合理合法的力量,也沒有任何合法的憑仗呀。——隻有眼前的肖明朗。
肖明朗說:“我知道,忘記過去吧。”
“你知道?”
“你的事——但凡能稱得上一點事的,我都知道。”肖明朗撫了撫她的頭發,說:“以後我都在你身邊,不會有那些事了。”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遇上暴力的事,除了槍擊之外我都不怕,我更無法解決的是非暴力的事。你想想,那個老虔婆要是遇上我,她是不是死定了?”
肖明朗撫著她的頭發,下巴輕輕觸她的鬢角,淺笑道:“這是自然,你可是武功天下第一,到現代就算隻剩半成,也夠了。”
“現代武術沒有什麼用,我什麼背景都沒有,今年也來不及報上世界武術錦標賽。”要參加世界性的比賽,總得在國內打出名頭來。今年一過,又要過兩年才有。
肖明朗不禁莞爾,說:“你還想過參加那種比賽?”
“怎麼不想?國家特等獎學金和國內外名校碩士生錄取都看重特長的,我的機會不多。我已經報名英語講演比賽了,明年參加武術比賽,我們這樣的人沒有更好的機會。”
肖明朗道:“你英文很好?”
趙紫綾這樣的身份是沒有機會出國的,英語筆試好了,口語不一定好。肖明朗還錯以為她是從宋代穿到他那個時候,再穿到現在。
紫綾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瞞你,我活了幾輩子了,你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也確實差點魂飛魄散,你自己這樣的經曆,也該明白,有些事無法說清楚。你也明白我的醫術在現代也絕對不是普通水平,我在國外呆的時間比你還久。”
她對自己的奮鬥成就還是有一分自豪感的,過後又是落寞,現在她什麼都不是。
肖明朗歎道:“我也不問了,你不追究我做過的那些事,我也不問你的從前如何。畢竟讓我們重活這一世,不是沉浸在過去的榮光和罪惡裡的,如果那樣,我們就失去了今生的未來。”
紫綾目中閃過狡黠之色,笑道:“你當然不想,我的過去隻有金光閃閃的榮光,你的過去隻有罪惡。你倒是很會做生意呀。”
肖明朗道:“那麼我們是該沉浸過去,還是不該沉浸過去?”
紫綾道:“你這壞東西,我可是好人,功德深厚,我乾嘛要跟你平等?”
肖明朗握住她的手,無奈道:“好,我明白,你當初的名言就是‘男女不能平等’,女士優先,你說了算。”
紫綾這才撲哧一笑,忽聽肖明朗問道:“你想搓合我大哥和王海潮?”
紫綾說:“有這麼明顯嗎?”
肖明朗淡淡一笑,說:“我知你甚深,所以看得出來,旁人未必能知。”
紫綾鬆了一口氣,肖明朗又問道:“為什麼?”
紫綾歎道:“因為我覺得你大哥很帥呀,人又很紳士;海潮聰明漂亮,人也很好。”
肖明朗歎道:“你對這些姐妹比我還好。蘇蓉蓉是這樣,這王海潮也是這樣。”
紫綾笑道:“倘若你和她們一起掉進水裡,我一定先救你。”
肖明朗輕笑一聲,說:“我也不指望你能待我比她們好,你真對我好,便應我一件事,那你有何心願,我總教你達成,嗯……賣了大哥也無妨。”
紫綾奇道:“什麼事?”
“我們成親吧。”
……
張醫生仔細給海潮驗了傷,王叔在一旁緊張又心疼,而剛剛帶張醫生過來的肖明朗坐在一旁並不插話。張醫生好歹是名醫,給他們肖家人當家庭醫生也不妨事,但是肖明誠為示尊重也陪著他來,左右也不需要太久。
張醫生看過之後,歎道:“傷口處理得不錯,之後幾天按時用藥,忌吃辛辣,還有再癢也不要撓,應該不會留疤。”
海潮忙道:“謝謝張醫生。”
張醫生微笑道:“我也沒有做什麼,你不用謝我。”
王父終於問道:“海潮,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學校和人打架?學校會不會處分你?”
海潮道:“我沒有打架,就是班上有個小畜牲想欺負我,我不給他欺負,小畜牲不甘心又傷心,然後老畜牲出來護犢子了。學校再怎麼樣,也不能說我犯了什麼校規。”
“什麼小畜牲、老畜牲這麼難聽,一個女孩子怎麼這樣不斯文?”
海潮說:“這世道,常常人還不如畜牲,大約我就隻能阿Q地這樣一罵,沒有時間應付他們。爸,你放心吧,我沒事兒。下回見到那些爛透的東西,我遠遠走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