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輕浮的奇怪僧人麵帶笑意,舉起自己的手機,將屏幕給對方看,上麵的照片正是先前留著學生頭的阿由,奇怪僧人看向阿由的頭發:“您換了發型啊,氣質一下子就變了。很適合您哦。”
擅長炒熱氣氛的僧人繼續道:“我是朝日奈要,這次…事件的委托人。具體由來我們邊走邊講吧。”
“哦……”
事情源於三年前白石冬花的死亡,當時其男友朝日奈祈織不巧正目睹了白石冬花的死亡現場——被汽車撞倒並碾壓而亡,淒慘的現場給朝日奈祈織留下相當嚴重的心理陰影,甚至一度發展為心理疾病有了自殺傾向。
——“既然如此,就為我獻上你的生命。你活著隻會讓我痛苦。”
朝日奈要想著那天在冬花墓前因為他阻止了祈織自殺,而導致祈織對他痛下殺手的模樣,心口便是一窒。
他勉強藏起心痛和憂慮,繼續解釋。
重點在於最近兩三個月,朝日奈祈織原本恢複大半的精神狀況又開始變差,白日裡出現精神恍惚、對著某處一直發呆的情況。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因為家中要搬進一個新妹妹,可能對祈織造成了一定壓力,隻把擔憂壓下並默契不提,希望祈織能慢慢自我調節過來。
但事情發展愈發向下,去醫院和心理谘詢師交談、吃藥都沒什麼用,為了避免最差的自殺情況出現,朝日奈祈織甚至被強製休學在家。這樣僵持無解了近兩個月,直至祈織終於開口向兄弟們吐露了心聲:“冬花來找我了。我要和她走。不要再阻止我。”
兄弟們大驚失色,可不想讓自家兄弟像精神病人一樣被送去專門醫院被看管禁錮起來、也隻能選擇輪流呆在家陪伴開導並看護祈織。每個人都很憔悴。
事情的轉機在大約一周前的晚上,當夜是由右京哥陪護祈織睡覺。而那夜不知為何睡不著、一直感到心慌胸悶的要突然被一下劇烈的玻璃破碎聲驚醒,他猛地翻身下床、毫不猶豫地奔向祈織的房間,果然,祈織已經舉著杯子的玻璃碎片狠狠地朝自己手腕劃下一刀又一刀。
衝過去奪走碎片,要迅速製止祈織、強製給他包紮止血並撥打呼救電話。好在送醫及時,祈織隻是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
問題的關鍵是,那夜本應打起精神陪伴祈織的右京毫無知覺地昏睡了過去,事後右京非常自責,也搞不清明明自己白天充分睡好了覺、喝好了咖啡,怎麼在某一刻就好像斷電了一般突然昏睡。同樣地,明明在安靜的半夜是很刺耳尖銳的碎裂聲,事後也沒有一個兄弟表示聽到過。
兄弟們麵麵相覷。安置好祈織,要也回憶起當夜詭異的情景——祈織一邊對準自己的手腕劃下,一邊充滿愛意地凝視著虛空,嘴裡喃喃自語著“冬花、冬花”,而奪走碎片後、要自己仿佛也聽到了回應般自虛空中傳來的、憤怒而尖利的叫聲——毫無疑問,雖然不可思議又令人毛骨悚然,但曾經和白石冬花見過數次的要可以肯定,那是死去的冬花的聲音。
緊蹙著眉頭低著頭,要一路走下來麵色已不知不覺沉了下來,從種種感情中抽身,他抬頭微笑:“抱歉抱歉,給您造成不愉快了非常抱歉。總之之後通過一些關係,有人向我推薦了東京都立高專,聽說這邊可以解決類似的事件。”
“拜托您了。”行至一處無人的轉角處,無法再按捺對兄弟擔憂的要深深地朝阿由鞠了一躬。
之所以當夜要能夠醒來,也是因為他長期居住在寺廟,雖然人並不正經,但始終浸潤了一層淡淡的、並非肉眼可見的佛光,這是幫助他不過於被詛咒侵襲的庇佑。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也很難保證其他兄弟不被詛咒襲擊。
雖然看上去容光煥發,但眼底掛著一層遮掩不掉的淡青色,一身深紫色的華麗僧袍細看之下有微微的褶皺,發梢處細細嗅也能聞到淡淡的煙味,臉色總是在笑可眉在蹙著,矛盾的表裡。
阿由嘗試去思考,朝日奈……有些熟悉的姓氏……啊,是朝日奈繪麻……那這些人就是她即將加入的家人們。為什麼會如此擔憂,是因為是是家人嗎。
阿由頓住一下腳步,隨即繼續往前走:“嗯,沒事。”
要不由得鬆一口氣,看上去是個未成年的高中生,這位阿由先生意外地令人感覺可靠。
要緊緊提了一星期的心臟慢慢地落回至胸膛,他終於露出了充滿魅力的真心笑容:“那就拜托您了,阿由先生。”
笑容燦爛充滿荷爾蒙的成熟男性,蒼白冰冷又遺世獨立的未成熟青年,不少路過的女性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捂住發紅發燙的臉龐默默激動,好想和他們其中之一約會啊,好帥、好有魅力!
看出阿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要一路和阿由講了講家中細枝末節,以期能有所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