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也就是誓約,建立在利害關係上的束縛是咒術中的一個重要因素。阿由的條件應該是‘對五條悟成功欺詐’,占用夏油傑軀殼的不知名咒師的條件呢?暫時借用阿由的**、對五條造成一定傷害、禁止對夏油傑造成傷害…五條在腦子裡迅速轉過這些推測。
不過,憑這樣就想拿下他,五條咧出野獸般凶猛的笑、躍躍欲試,再回去修煉一百年吧。
阿由站在原地,下一刻,幾乎閃現地出現在五條背後,踹向他的心口。
很快!五條側身後退。不僅如此,也無法通過六眼預讀他的行動。比擁有天與咒縛的超級運動天賦之人更難以對付。之前對阿由做訓練時,他也尚未展露出這樣的速度。
可是,儘管相像,但毫無殺氣和意誌,離那個咒師殺手伏黑甚而還有很大的差距。五條露出挑釁的笑,氣勢黑獸一般放出,從側麵一把抓住阿由踢來的腿,對上阿由漆黑而渙散的眼睛:“你也太小看你的老師了。鬨脾氣該鬨夠了吧?”
拎著阿由的左腿,五條同時向夏油傑的方位放出咒術,巨大的風刃淩厲地劈了過去。
啊…發生了什麼……從小腿上被五條拎起,阿由半個身子倒吊在空中,腦袋“彭”地撞上地麵,接著又被向後跳躍、閃躲夏油傑襲擊的五條拖著、腦袋在地上擦過長長的弧線。
發生了什麼。血痕順著額頭流下臉頰,在地上被拖拽著的阿由麵無表情。
當時在機場,羅蘭湊近和他低聲說話,他模模糊糊聽到一些詞句,抬起頭和羅蘭對上眼之後就睡著了般意識昏沉,等有意識了已經是剛才正麵對上五條的時候。
即使是剛才,也好像關掉了自己內部的某種開關,陷入一種空蕩的感情之中,什麼都無所謂,腦海裡的清醒他便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有什麼東西奪取了他的身體,衝向五條、被五條捉住……然後,還差一點。
“啊,終於醒了。”五條斜眼留神到阿由變得刻板起來的臉,空閒的另一隻手湊上去使勁掐掐,“給我整了好多麻煩,之後土下座給我道歉。”
醒了…嗎?五條對麵的夏油傑隱藏在飄起的灰塵之後,露出一個微笑。
灰塵散去,到處是被破壞的坑洞和倒塌的建築物。
不對、等一下,這家夥的目標是!
糟了!五條此刻反應過來,額頭滑下汗珠,這家夥真正的目標是,破壞高專內隱藏的基底結界,這樣順帶能將國內大部分的結界都一舉擊潰。好險,要是他毫無顧忌地使出咒力、地下的這個結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崩潰。
不慌不亂躲過五條攻擊、順利地讓攻擊落在結界上,夏油傑站在古樹根部處,不斷微笑:“看出來了?我真正的目標就是這裡,什麼天元大人,什麼星漿體,死了之後也和我們沒有差彆吧?”
“眾生平等,接替了夏油傑身體的我,也會為他完成遺願。”偽物覷向五條,“作為對好友的致歉和謝禮,你這塊擋路石就快點去死吧。”
“拿我當槍使?然後還大言不慚。”五條跨立站著,右手把阿由夾在腰間,左手對著前方的夏油傑準備彈出,沒耐心地說道,“我可不是一個好心人。現在,”
“給老子下地獄吧——”
“噗嗤——”
血花從身上綻開。
對麵的夏油傑露出含蓄的微笑,就像在說:“哎呀,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在戰鬥中走神。”
愣愣地低頭,五條看見的就是握著刀、捅穿自己腹部的阿由。
“你,是想弑師嗎?”不適地皺起眉,麵上流下汗水的五條仍然僵硬著身體摟住阿由,咬著牙笑道,“還是徹底和那邊一夥了?”
“不用在意,”將短刀從五條身上拔出,麵無表情的阿由從五條身上跳開,刀身帶起一片血花,“我已經厭煩了高專的無聊和壓抑。”
阿由低頭,甩甩刀身上的血液,然後彎腰將這把八寸長的短刀插回鞋底。毫無顧忌地對著五條露出破綻,阿由直起腰,看著捂住腹部壓低身體的五條,歪頭說道:“我欺騙到你了吧?自始至終我就沒打算和你們一邊。”
他點點腳尖,若有所思道:“世界上總需要一些人去為彆人收拾爛攤子。隻要沒有咒靈,無謂的事件和犧牲就會少很多。”
“所以,就像夏油傑說的,用恐懼和壓迫促使非咒術師反抗、促使他們進化,就像鳥兒長出翅膀的過程一樣,讓大多數人都能適應咒術、打通自己天生的限製、積攢起咒力,轉化為咒術師。”
“相比一個接一個地去祛除永遠無窮無儘的咒靈,冒著犧牲同伴、自己和家人生命的風險,這樣一勞永逸又有效率。”
“隻要克服道德潔癖,就能用少數人的犧牲換取大多數人的幸福,就能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這筆交易很劃算。”
“憑數字做決定就行。”阿由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