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由表示可以理解, 大人嘛,心思太多。“那麼合作愉快?”應該說是威脅?五條由笑嗬嗬地將手裡的東西物歸原主。
將刀鞘取回,撿起掉落在地的刀身、將之細心擦拭後插入刀鞘, 再走到狂吼亂叫的巨人六太郎麵前, 拔刀、一刀砍下對方的頭顱。“現在就走。”冷著臉, 衛善挺拔著身軀、氣質冷峻,頂著一張英俊卻尚未消腫的豬頭臉, 毅然出發了。
欺詐成功!嘿嘿,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五條由在衛善的背後吐吐舌頭,騙這個一臉正經的人的哈哈, 還踏遍這座小島,就他一個人連這片迷宮似的樹林都走不出去啊跪。
流下了辛酸的淚水,五條由苦哈哈地緊緊跟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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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啊——這哪裡是什麼仙境, ”五條悟廢柴樣地癱著身體跟在衛善背後,撇撇嘴不屑道,“這一路全是各種怪物,長著人臉、稍微被碰上就會在身上長滿花而亡的蝴蝶, 同樣在腹部長滿了人臉、超多足的蜈蚣,人身魚頭還有三對手臂的怪物”
“還有!”他指指他背後被大卸八塊的各類巨型不明生物,憤憤提高音量, “長著三隻頭的觀音像!穿著道袍露著蛇腿的雕塑!居然還有戴著三星堆麵具和女佛祖do愛的雙人變態造像!”
“我不乾了啊啊!我眼睛都要壞了啊!”捂著自己眼睛, 乾脆躺倒地在地, 五條由毫無羞恥心地在原地打滾,“騙子!還說這裡是仙人住的地方, 這是哪裡來的邪神的大本營才對吧!”
的確不對。衛善稍微握緊自己手中的刀, 他低下頭看著滿地的、食人的奇花異草, 那些將軍、那些大名那些幕府的人,也隻是把他們淺衛門當作可隨意消耗的棋子,明知道這裡有問題仍然堅持派出他們。畢竟是劊子手,再怎麼苦練技藝、磨練心性、守護傳承的劊子手也隻是低賤的、比死刑犯好不到哪去的劊子手。
衛善握著刀的手越來越緊,他們他們山田淺衛門的人就該被白白犧牲嗎。
“喂,大叔。”格外欠揍的聲音將衛善拉回現實。
他身後遠遠傳來某人吊兒郎當的聲音:“你走得太快了。你走得太快了,可會讓有些人掉隊。”
“這條道路上不就是用血腥鋪成的嗎,犧牲者犧牲就是,放棄者放棄便是。”盯住自己的刀,衛善似答非答。
“這隻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被拋下的人可是會哭鬨的。”躺在地上,五條由撇撇嘴,揚起聲音,“就比如我。大叔你再不等我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他大聲嚷嚷:“大叔超小氣!大叔超小心眼!大叔是個隻知道悶頭往前走的大笨蛋!”
“”依你依你都依你。一路被五條由以各種理由吵著要抱抱、要背背、要扛扛,衛善已經心如止水,氣勢散開、他木著臉,“休息吧。”
哈哈,這不是很快就跟上他的節奏了嗎。五條由得意笑笑,不過五條由的耳朵一動,聽著不遠處的刀劍砍伐之聲,臉上咧開微笑,終於要有有趣的事做了。他從原地蹦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看向他和衛善的前方:“快走吧,我們又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了。”
又想乾什麼?抓蝴蝶?玩蜈蚣?逗人身魚麵的怪物?衛善疲憊地歎口氣,太能鬨騰了。
“快走,大叔。”
順著前人踩踏而出的小徑,一路撥開枝葉繁茂如同熱帶雨林一樣的樹木叢林,將最後一片大闊葉撥開,五條由和衛善終於看到前方的一處空曠空間。
隻是,在那裡,一個黑長直的白皙男人正收回了刀、語笑晏晏地同另一個黑發如雜草、臉上帶著可怖傷痕的男人說話。一個將劈開怪物的刀收回、一個岔開腿坐在怪物身上啃著怪物殘肢,看上去古怪卻和諧。
這是,看著他們眼前的兩個男人,這兩人正是一個月前加入淺衛門家、拿到代理資格的桐馬和他監督的死刑犯“賊王”亞左弔兵衛,弔兵衛等人被押上這座島尋找仙草以尋求唯一的特赦書,剛剛出師的桐馬則主動請纓接受監督弔兵衛的任務,不過現在看起來,衛善眯起眼睛,這兩人的關係有什麼不對。
兩方人馬一瞬間都愣愣地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