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巫醫狼狽為奸,好搞出這些害人的把戲!”
洛珝恍然一驚,認出這是那日在府上感染了瘟疫要被拖出去,跑來求著他取血的那名小廝。
隻不過那張臉因為皮肉枯死,變化太大,他才一時沒有認出。
聞言,青暘臉色大變,驟然盯向洛珝,聲如寒冰:“心頭血?”
洛珝害怕地退後,惶惶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的。”
青暘抓住他,手背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誰取了你的心頭血?”
洛珝本就被那恐怖的乾屍臉嚇破了膽,再被他這麼陰沉地一瞪,杏眼裡瞬間聚起水霧,聲音裡都帶了哭腔:“是一個巫醫,說是能治大家的病,需要一碗八字純陽之人的血做藥引子。”
青暘眉心緊擰,麵上爬滿森然之氣。他雙拳緊捏,生生壓下怒火問:“那個巫醫,長什麼模樣?”
洛珝磕磕絆絆道:“不...不知道,他全身都用黑袍裹著,看不見臉,但是眼睛...眼睛是灰色的。”
青暘又眉目如刀地刺向那個小廝,寒聲問:“你說的巫醫,今在何處?”
小廝的聲音裡滿是怨懣和絕望:“早就跑了!五日前他就說有急事要回南疆,連酬勞都不要就走了!”
就在這時,一聲音忽然嚷道:“呀!這不是送給山神的新娘子嗎!怎麼又回來了!”
洛珝一看,正是之前那送親的喜婆。
“是他!一定是他惹怒了山神,山神才會又降下災殃!”
“沒聽見嗎?他和那巫醫是一夥的,這都是他們搞出來的巫術!”
立刻有麵如枯槁的人朝洛珝撲來:“你為什麼不好好和山神待著,為什麼要回來!你害得我們好苦啊!”
人群越來越多,黑暗潮水似的湧過來,嚷聲震天。喊叫中,甚至有破鞋和石塊兒紛亂地朝著二人砸來。
青暘麵色森寒,大袖一揚,帶著洛珝徑直消失在原地。
“咦,怎麼不見了?”
“剛才還在這裡的!”
“妖怪!他們果然是妖怪!”
二人隱去身形,站在一處高樓的屋脊上,俯瞰著下麵鬨嗡嗡亂作一團的人群。
洛珝被青暘握住的手一片冰涼,神色慌張,完全不知所措地問:“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明明想救他們的...”
青暘將他攬入懷中,哄小孩子似的輕輕拍著他的背,心疼又無奈,卻沒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鳳凰血本就是屬火的至陽之物,心頭血所含的火氣更甚,你又是八字純陽,而由旱災引發的疫病亦屬火,四火相撞,非但不能治好他們的病,反而會催生更猛烈的火毒。”
火毒...怪不得那些人都像是被烤焦了。
洛珝呆愣愣地抬起頭:“可我是雞,不是鳳凰啊。”
青暘吻了吻他的鼻尖,柔聲道:“你不僅是鳳凰,還是一隻火鳳凰。”
洛珝回過神來,隻當這人又失心瘋了,借此機會來哄騙他,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他是雞還是鳳凰的時候,忙問:“我的血不行的話,你的血可以救他們嗎?你不是一條水龍嗎?”
青暘搖搖頭:“從未有過施血救人這一說。況且,方才那些人身上都有魔氣,這瘟疫幾番變幻,怕是已經生出了疫魔。”
洛珝靈光乍現:“那是不是把疫魔殺死,他們的病就會好了?”
青暘道:“確是如此。疫魔因瘟疫而生,便也和瘟疫一樣,不能脫離宿主而存在,但棘手的是,疫魔的本體可以附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難以捉尋。”
洛珝道:“也就是說,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疫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