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級符籙不像一級符籙那麼簡單,饒是沈詣修天賦極佳,畫一張也頗費精神力,再加上沈詣修害怕失敗,因此畫的格外小心,進展也異常的緩慢。
僅僅隻是畫三張二級符籙,便耗掉了他約莫六個時辰。
此時天色已晚,窗外已經響起了陣陣稀疏的蟲鳴聲。而藺以澤今天一直沒有再回來,也許他還在忙,也許他晚上另有住處,反正藺以澤不可能真的跟自己同寢共食。
沈詣修心想,既然藺以澤沒有來逼他,那他明日再畫吧,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看了眼硯台中的墨汁,隻剩下一小半了,也不知道夠不夠畫完剩下的符籙。
沈詣修歎了口氣,再次感歎人生艱難。
他放下手中的朱砂筆,扶著桌子準備起身,但是普通人的身體太過羸弱,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後,沈詣修一站起來便感到自己的頭一陣一陣的眩暈感傳來。
沈詣修隻覺得眼前一陣黑暗,下一秒,鼻間兩條溫熱鹹腥的液體緩緩流下……然後他便感到自己的身體像是不受控製般即將倒下。
沈詣修心中一涼。
完了,他是要操勞過度猝死異世界嗎。
沈詣修閉上眼睛,心中無限悲涼。他知道,自己拖了穿越大軍的後腿,即將成為史上最悲催短命的穿越者了。
然而預想中的猝死沒有到來,就連後腦勺著地時的疼痛感都沒有傳來。沈詣修隻感覺自己像是一頭栽進了春天的田野裡,鼻腔頓時填滿了淡香,衝淡了幾分鼻血的鹹腥味。
沈詣修:“好香……”
藺以澤臉一黑,扔掉了懷中人。
好痛!
沈詣修揉著後腦勺,費勁地睜開眼,看見的便是一臉嫌惡望著自己的藺以澤。他穿著一身白衣,此時此刻,他的衣袖上還有兩道很明顯的殷紅血漬。
沈詣修原本混沌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藺師弟,師兄不是故意的!”
藺以澤看了眼桌子,那裡擺放著三張二級符籙中威力巨大較難繪製的上等符籙——驚雷灌頂、水漫金山、瞬息移動,而桌上地上,都還灑落著滴滴豔紅的鮮血。
藺以澤目光重新落在麵前黑發青年的身上,漆黑如墨的瞳孔稍微暈開了幾分。
沈詣修感覺自己的鼻血又開始洶湧,甚至一滴鼻血已經滴在了地板上,但藺以澤久久不說話,他不敢動,便也不敢去擦。
沈詣修心中一片荒蕪的時候,正欲悄悄抬眼觀察一下藺以澤的喜怒時,一方錦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擦擦鼻血。”藺以澤清冽如山泉的嗓音從他的頭頂上方響起。
沈詣修仰頭,看向藺以澤,頓時怔住了。
見他不接,藺以澤忍不住蹙眉,而後直接把帕子扔在了沈詣修的臉上。
沈詣修依舊呆。
“桌上那三張二級符籙你留著吧,我過幾日再來找你。”說完,不待沈詣修回答,藺以澤便自行離開了沈詣修的屋子。
沈詣修呆愣在原地,任由鼻血濡濕錦帕。
過了許久,他才緩過神來,一把將錦帕取下,抓在手裡,目光呆滯地自言自語:“藺師弟,他剛剛給我放假了,還把我畫的符籙送給我了……”
看著手裡的錦帕,沈詣修感動地快哭了。
不枉他殫精竭慮地討好藺以澤這麼久,他終於在和主角受成為閨中密友的道路上勇敢踏出了第一步。
今天他得到的僅僅隻是主角受的一方錦帕,明天他得到的就是主角受那把能救自己命的法器!
而且藺師弟給自己放了假,過兩天的宗門大比他也能去看一看熱鬨了,或許自己也可以嘗試下報名參加,到時候沈陽子回來,看見自己不再是宗門廢物,一定會很開心。
想到這些,沈詣修原本有些惆悵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收拾完臉上的血漬和地上的血漬,洗漱一番後,沈詣修在輕鬆愉快的情緒中給自己蓋上被子,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第二日醒來,沈詣修收拾好自己,揣上三張身家後,便哼著歌去執事堂。
這幾日,執事堂的餘長老很是清閒,弟子們都在準備宗門大比,因此並沒有幾人來接宗門任務,於是他理所當然地開始打瞌睡。
“餘長老,有什麼適合我做的任務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