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待放》20(1 / 1)

寡婦與反派 謝顏羨 2492 字 8個月前

等楠香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昏睡期間,她好像做了一場有關於這一世的夢境。 在夢裡,那姑娘也叫楠香,是姑蘇城外囍事鋪的小女兒。因為容貌上層,被當地的刺史看上,轉而被強娶了回家。 這姑娘也是個貪生怕死的,逃脫不過也就認命的嫁過去了。然!她才剛進門不到半天新郎官就突然喝酒猝死!剛拜完天地就變寡婦,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刺史死後,這姑娘被遷怒,於是被那刺史家人賣進青樓。她家二老也是膽小怕事之人,遂沒敢插手此事。以至於那姑娘後來淪落風塵,受虐致死。 在夢裡,楠香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渺小而又可憐,悲慘的走完一生,有時甚至連一生都沒走完。 在夢裡,她好像還看到了周荊楚。他一身黑色蟒袍,眉峰冷冽的站在最高處。宏圖霸業的腳底下踩著的是一堆堆的白骨。 遍地的屍骨彙聚成了一股怨氣,那道怨氣幻化成了一隻隻邪惡的惡鬼,它們一擁而上將周荊楚圍困在角落裡,儘情的啃噬他,並且撕咬他的魂魄,想要把他拉進無間地獄。 楠香猛的一驚,“不要!” 噩夢驚醒,她顫手顫腳的動了動身子。四肢有些僵硬,可能是一個姿勢躺久了有點麻木。 她稍微抬了抬手,驚動趴在床岩上的秋琴。 “姑娘?你醒啦?”秋琴萬分驚喜的看著她,“太好了,姑娘你可終於行啦,真是擔心死我了。” 秋琴忙給她端茶倒水,又扶著她靠坐起來。 楠香瞅了瞅屋內,沒發現周荊楚,問道,“王爺呢?” 秋琴擠擠眼打趣她,“剛醒來就找王爺啊?奴婢好醋啊。” 楠香跟著一笑,“就你賊精。” 秋琴,“王爺這會兒正在隔壁廂房處理何知府的事呢。您先休息一會,我去給您弄點吃食。” 楠香“嗯”了一聲,等她離開後就悄悄的去了隔壁廂房。 …… 另一廂房內,周荊楚正在處理臟銀一事。 原來在楠香昏睡期間,周荊楚就將那死去的何知府以及那二十個刺客通通都丟到知府府衙裡,讓他們自己去斟酌。 這一翻舉動自然是做給其他官員看的。---所謂殺雞儆猴。 不到兩日,那何知府的老母就抱著安然無恙的小孫子前來投誠。她隻身前來,身上帶了數十萬兩銀票的積蓄。 這老婦人不求其他,隻願攝政王能夠放過她何家剩下的一百餘口人。 “王爺,老婦深知兒子罪孽深重,四十萬兩銀票老婦已如數帶來,隻求王爺法外開恩饒過何家上上下老小,老婦給您磕頭了。” 周荊楚身形剛正的坐在主位上,悠然自得的品著茶香。嘴角上揚,麵露諷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您可聽過?” 他的手段一向是永絕後患、絕不給敵人留後路的。江南這一代的奸官汙吏你不給他們正正門風,他們還當朝廷是吃軟飯的。 那二十幾具殺手的屍體,此時正明晃晃掛在城牆上以示警告。就看哪個不怕死的還敢來? 這老婦聽完他的話後就麵露哀色,誠惶誠恐的給他跪下,“稚子無辜,王爺開恩啊。”老婦心中沒底,本以為他不殺自己和孫子是留有一絲仁慈胸懷,不曾想卻是要拿她們殺雞給猴看呐。 楠香在門外偷聽了半天,生怕他真的再造殺孽,忙的推門進去。 “王爺~”聲音不如往日那般脆甜,帶著些許嬌弱。 周荊楚忙迎上去,扶住她,“你怎麼來了?脖子的傷還沒好,不能亂跑的。” 他麵色擔憂的檢查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紗布,見沒出血,才鬆了口氣。 楠香笑著說“沒事”,然後就賴在他腿上坐著看他處理公務。 周荊楚有心不想讓她接觸這些朝廷政事,想騙她回房休息,奈何人家努努嘴裝委屈,“人家想要你陪嘛。”說什麼也不走。他沒轍、也就隨她去了。 那老婦人也看出點門道,急忙給楠香跪下。 “夫人,求您救救老婦人的孫子吧。”說著還把繈褓裡的小兒遞過去,想讓她生出一些慈悲心。 楠香伸手把小兒抱過來,看了那張神似何知府的眉眼,並未生出厭惡。那何知府雖說被惡鬼上身,卻也隻是因為他自身作惡多端才會被惡鬼利用,是以也沒什麼可憐。 隻是稚子無辜,她不想讓周荊楚沾染上這種無辜的亡魂。所以接過小兒讓他抱著。 周荊楚皺著眉頭很是不悅,不想接,卻不敢推開,怕扯到她脖子上的傷口。 那小兒在繈褓裡很是乖覺,這會兒完全不知自己落在狼堆裡,模樣乖巧的吃著手指頭。 楠香拉著周荊楚的手臂,嬌聲細語的在他耳邊分析,“咱們來江南的目的不就為是了銀兩和糧草?既然銀票和糧草都拿到了,那又何必執著於殺戮?” 周荊楚隻當她婦人之仁不懂朝廷政事,想開口反駁,她卻哭唧唧的按著脖子的傷口,“人家脖子疼嘛。” 這下周荊楚想開口讓她彆管朝廷之事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那你先去睡一會好嗎?”是個哄騙她離開的意思。 楠香哪裡肯!貪官汙吏殺了就殺了,但這些老弱病殘都罪不至死。 ---殘害無辜生靈可是重罪,這點她可得把他看牢了。 “你乾嘛非要殺了這些老弱病殘啊,一百多號人呢,這要是殺起來,那血嘩嘩的都能洗地板了,人家害怕嘛。” 周荊楚被她死死的纏著脖子,耳邊嬌濃軟語,有點吹枕邊風的意思,“反正何知府一死,那些個蝦兵蟹將肯定會來投誠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正事要緊呢。” 周荊楚自然知道這些小嘍囉不足為懼,隻是他的手段一向都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的。是以、對她的提議一時有些為難。 楠香知道他思想固執,掛在他脖子上又開始啜泣,“那天晚上遍地的血紅色,人家都不敢睡覺了,你再殺那麼多人,我怕是活不了了,嗚嗚…” 楠香觀他眉宇間雖有鬆動,卻仍不鬆口。 於是憤憤的從他身上跳下來,潑婦罵街,“你要是真的殺了他們,那你也彆來找我,晚上更彆想讓我跟你一塊睡!反正我是不想聞見你身上這一身血腥味的。” 周荊楚搖頭苦笑。----哪裡是他要跟她睡?明明是這貨一到晚上就滾來滾去,他生怕她把傷口裂開才會上床抱著她、以防她二哈屬性起來亂踢亂動的。 楠香見他眼神柔和了些,又過去親他下巴,“好不好嘛,我們拿錢走人,既不用血染南鄉,又能博個好名聲,一舉兩得多好啊。” 小嘴在他下巴出親了又親,再接再厲的勸道,“好不好嘛,答應人家吧。” 秋琴同大山二山兄弟沒眼看,自覺的轉過身去。 周荊楚沉默半天。 望著那張秋水盈盈的桃花眼,居然應了。“好!” 楠香雀躍的跳到他身上,直接上去香香嘴,開心道,“太好了,人家最愛你了。” 周荊楚無奈的搖搖頭,終是沒說什麼。 倒是秋琴跟大山兄弟二人一臉詫異。 一向沒有人情味的攝政王居然也會聽枕頭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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