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舍不得繼續打,罵也不知道該這麼罵,水淵憋得不行,氣呼呼地揪著昭昭回島。
一隊的隊員們則在後麵拉著其他小崽子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了望風島。
快到望風島附近時,水淵沒好氣地拍拍女兒,對她和身後的眾人說道:“趕緊把尾巴給收回去,兩個老師說不定還在岸上等著的,彆露了底。”
今天一天島上鬨得人仰馬翻,焦急之下說話行事難免會不太注意,兩個人類老師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說不定就已經心有疑慮了,要是再讓他們看到一點不該看到的東西,族裡的秘密還真不一定能保得住。
這也是為什麼鮫人族鮮少與人類交往過密的原因。
論玩心眼,大多數鮫人都玩不過人類。
想要順利瞞過那兩個人類老師,他們隻能小心再小心。
這也是水淵同意滕老四那邊運作一番調兩個人類老師過來的原因之一,如果連兩個人類都沒法瞞住的話,那他們鮫人族也不適合融入人類社會了。
融入人類社會的目的是為了在人類日新月異的新技術麵前保住族人,而不是在未來的危險還沒到來之前,先置族人於危險當中。
兩個人類老師此時確實和鮫人族的人一起等在海灘上。
還是那句話,在孩子們被找回來之前,他們是不會安心回去睡覺的。
畢竟,說到底,孩子們之所以會離家出走,跟他們這段時間的管教也有著密切的關係。
剛得知孩子們離家出走的原因時,他們夫妻倆好懸沒當場羞死。
雖然他們在學校嚴格管教孩子本意是為了孩子好吧,但現在人家孩子都集體留書離家出走了,他們再占理也成了沒理,孩子沒出事被找回來了還好,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們也沒臉繼續在島上待著了。
夫妻倆坐在海灘邊上的一塊大石頭上,麵麵相覷,焦急之下,他們倒是沒什麼心思琢磨島上的人說的那些聽起來有點奇怪的話。
漸漸到了後半夜,海邊的風吹到身上,涼颼颼的,吳老師起身回去套了一件厚外套,給丈夫也帶了一件。
何老師吸了吸鼻涕,感受了一下厚外套帶來的暖意,整個人才活了過來。
“那個,你們還是回去加件衣服吧,彆凍感冒了。”吳老師猶豫了一下,見島上的原住民都沒有動彈的意思,還是出言提醒道。
聞言,原本正在木木地盯著海麵的千音回過神來,勉強勾起嘴角:“沒事,我們習慣了,不怕冷。”
現在本就還是夏天,夜間再冷也不會太誇張,以鮫人們的身體素質,現在這點涼意確實不算什麼。
“……哦。”
人家都說了不怕冷了,吳老師也不好再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的丈夫何老師卻是忍不住問話了:“那個,你們之前說的族地,是在另一個很遠的島上麼?”
要說不遠的話,不至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啊,這都又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可要說很遠的話,感覺也不太對——水淵他們是直接下海遊過去的,沒有開船,要是很遠的話,哪有那麼好的體力支撐他們遊過去?
千音察覺到了他的疑惑,仔細一想,不管說近還是說遠,確實都有點說不通,頓時心弦一緊。
她奉行著多說多錯、不如不說的原則,對他歉意地笑了笑,道:“這是我們島上的私密,不方便對外人說,還望何老師見諒。”
聞言,吳老師沒好氣地擰了一下丈夫的腰間肉:他們倆現在本來就是“戴罪之身”,人家當父母的沒有遷怒是人家明辨是非、秉性好,他倒好,還打探起人家的私密了,一點兒都不識相!
“老何就是這樣,好奇心重,沒彆的意思,妹子你彆搭理他就行。”她朝千音不好意思地笑笑。
何老師也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問就問到了人家島上不對外人言的私密事情上,聞言有點尷尬,感覺自己腰間被妻子掐著的那一塊肉都要青了,強忍著沒有“嘶”地叫喚出來,附和道:“對,對,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理我,不用理我……”
千音頷首:“沒事,不知者不罪,我們島上的人都是世代聚居,有些習俗不足為外人道,你們以後習慣了就好。”
族人在族地以外的地方待的時間不長,平時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有露餡的地方,雖然兩個人類老師的活動區域大多數時候就在學校和島上給他們分的房子附近一塊,但打打預防針還是很有必要的。
先給族人的不同尋常定下一個民俗傳統的基調,隻要不出格的話,人類自己自然會在腦海裡自動完成邏輯自洽。
她說得有點嚴肅,隱約帶著點告誡的味道,聽得夫妻倆連連點頭。
他們倆也不是那種沒多少見識、在大城市生活慣了的小年輕,年歲大了、經曆得多了、見得多了,對各地有不同的民俗這事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尤其像望風島這樣原本就很封閉的島嶼或山林,當地原住民在沒有收到外界文明的衝擊的情況下,基本都能完整地保留本地文明的大部分風俗習慣,不願意對外人透露是再正常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