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少年遊18(2 / 2)

且不論這人是何來曆,身為子侄輩,也該明白長幼有序的道理罷?須得有人好好教他規矩,莫插手師長的私事,也莫沒大沒小……

奚指月揉了揉額角,為這樁瑣事感到輕微的困擾。

這些話不該由他來說,畢竟還未過門,他說得再多也名不正言不順。

“當然不行。”仿佛與他有所感應似的,陸九思的聲音過了一陣後終於響起,“你彆亂動,我要同你說好好講個道理,首要的就是尊老愛幼……在我麵前,不許脫衣服。”

奚指月不由笑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放在祭酒身上,也算應景了。”澹台千裡走進竹舍,見獨坐在桌邊的人支頜輕笑,他頓了頓,便朗聲道。

小道童先前跑開時還精神抖擻的,如今就跟霜打了的茄子般跟在他身後,耷拉著腦袋招呼:“大人,他說有要緊事商量,非要進來。”

他攔不住這個和自己一般高的人,又怕對方怕得緊,連術法書也沒心思翻了,隻有小步跑到祭酒身後藏起身子,才找回點安全感。

“咦?”小道童不敢看向妖王,目光就在屋中亂轉,掃到桌麵上的水漬,覺得那圖案分外眼熟。

這不是攝音術的符文嗎?

難道大人趁他不在,竟然偷聽陸九思說話?可惡!

奚指月不動聲色地拂去了符文,揉了揉小道童的頭頂以示安慰,才轉頭看向來人:“澹台兄來此,可是事相商?”

澹台千裡瞥了眼沒有任何異常的桌麵,微微一笑道:“兩個時辰前,本尊接到族人消息,他們在山下遇到了魔修。”

奚指月神情一肅,握住小道童戳著他後脊的小手,正色道:“現下如何?”

“本尊見祭酒有事在身,便自去走了一趟。”澹台千裡意有所指道,“該殺的都殺了,剩下一個帶了回來,聽祭酒發落。”

“人在何處?”奚指月問。

澹台千裡轉身,朝外一指:“祭酒屋外。”

他的神態悠閒,嘴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卻叫小道童使勁縮起了腦袋,隻想把整個人都藏在祭酒身後。奈何祭酒聽了澹台千裡的話,站起身朝屋外走去,將他暴露了出來。

“先前祭酒同你在做什麼?”澹台千裡笑問。

小道童如臨大敵,朝後退了一步,道:“沒、沒什麼。”

澹台千裡不置可否,又看了桌上一眼。

小道童望著祭酒越來越遠的背影,心中著急,陡然間聽得對方問:“水鏡術?”下意識點了點頭。

澹台千裡踱到桌邊,伸手握住了那隻茶盞。

小道童壯著膽子阻止道:“不,不行……這是大人最喜歡的杯子,不給人碰!”又威脅道:“萬一摔了砸了,大人要惱的!”

澹台千裡毫不在意:“那也自有本尊擔著。”

說著踮腳,將茶盞取了下來。

人走茶涼,水麵映出的景象沒了真氣貫注也消散了,但對澹台千裡來說,追源溯流,找回片刻之前這茶盞中呈現的畫麵也並非難事。

“澹台兄?”奚指月已走出竹舍,話音傳至他耳邊仍清晰可聞。

更重要的是,隨著這道平靜的聲音響起,對方在這杯中施展術法的痕跡被抹了個一乾二淨,再難還原出之前的景象。

澹台千裡略有遺憾,不過也不是太多。看不見不意味著猜不出。能讓祭酒變作個凡夫俗子,讓他的道童珍之重之的,還能有誰?

“來了。”他應了一聲,隨手將茶盞一拋。

小道童慌忙接住茶盞,揣入懷中,澹台千裡隨在祭酒身後走出竹舍。

他揚言帶了一個活口上山。

至於為什麼他還悠然自得走進竹舍,有閒心與旁人慢慢說道,絲毫不擔心那魔修逃走作亂,自然是信心十足,對方逃不出他的掌心。

活口就隻是個活口而已。看那四肢俱廢、血肉模糊的慘狀,興許再拖上一會兒,連進的氣都沒了。

空中彌散著淡淡的血腥氣,奚指月不甚認同地偏頭看向身後的妖王。

澹台千裡走上前,彎腰試了試那名倒在地上的魔修的鼻息,神態如常道:“祭酒有什麼想問的問他就是。諒他也不敢有所隱瞞。”

奚指月袖管一蕩,在竹舍前布下一道結界,免得誤闖莫愁林的學院弟子或是見不得血的小道童見到這副慘狀。

他止住對方外傷的流血,對那團將臟器攪成碎末的勁氣卻一時沒有良策,隻能注入一道真氣,勉強讓對方緩解些許痛苦,此後才問:“你也自浮閻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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