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秘書臨時出差,所以白先生派了我來,趙小姐不要介意。”趙新月上車入座,聽到了前排傳來的解釋,伴隨車門關閉聲響,語氣裡夾雜淡淡驕矜。
他是昨天在辦公室門口勸退她的那位秘書。
“言重了。”趙新月避免得罪白拓明身邊的每一個人,客氣地回答,但也不多話。
一路無話,車下盤山公路,轉入隧道,朝滬市的另一個方向駛去。趙新月認路,白拓明在滬市購置了多處不動產,城西那邊複古建築多,有他一個待客用的私人會所。
“趙小姐,我們到了。”車在院門前緩停,秘書率先下車,行至她的門前正欲拉開,一道陰影自車後投來,擋住了窗外的光。
“沈經理。”車外站了一位女士,笑吟吟地看著人,那秘書愣了一下,旋即恭敬地退後點頭:“您早。”
趙新月納罕地透過窗往外看,那是個模樣很年輕的女人。沾著白拓明的光,趙新月見過不少娛樂圈的明星,對富有美貌的人從來見怪不怪,但莫名的,她的目光輕易被車外這位吸引。
美麗的女士也同樣看了過來,眼睛眯成狹長的形狀,卻穿不透玻璃窗上的防窺貼紙。
“裡麵坐著誰呢?”她問道,語調歡欣且親切,“肯定不是拓明,我們剛剛才碰過麵。”她叫著“拓明”這個名字的時候,眸間有溫柔的光。
而沈秘書無謂地輕哂了一聲。
“誰也不是。”
車門在他手下,本來已開了道縫,他隨手一按,又將門關了回去。
門縫裡透出的一小束光和色彩,隨之熄滅了。
趙新月被關在密閉嚴實的空間裡的時刻,有一瞬的無所適從,呆呆看著外邊。那氣質優雅的女士在微笑,紅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張一合。
他們沒有立刻道彆,而是站在車前,多聊了幾句。
聲音低低的,隔著層玻璃,模模糊糊傳來隻言片語,趙新月豎起了耳朵,然後發現是徒勞。那位女士是什麼身份呢?多半對白拓明很重要吧,不然,也不會引起沈秘書的如此重視。
她思索了一會兒,陌生女人上了另一輛車,離開了。
沈秘書這才來幫趙新月開了門,門一關上,他便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她才剛站穩,原地定著,直到他獨自走出一段距離,發現人沒跟上,回頭將她瞧了瞧。
“請跟我來。”沈秘書停下,做出邀請的手勢。
趙新月沒有從正門進去,秘書帶她走的,是保姆通道。
她踏上樓梯,隱約聽到從客廳傳來的種種動靜,看樣子,來了不少客人。隻是她越往前走,那些熱鬨便離得越遠。
沈秘書將她帶到了三樓的一間偏僻客房:“你先進去吧。”
說完,他便匆匆趕去了另一個方向,一刻也沒多停留。
樓下的花園裡搭起了遮陽篷,趙新月站在無人的房間中,掀起窗簾往下看,來來往往一群盛裝的名流,捧著小餐碟,大多吃得漫不經心,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交際上。她退後幾步,去照房間裡的穿衣鏡,隨後一臉凝重地從包裡翻出了平時補妝用的粉餅。
昨晚還是走得太著急了。
趙新月用粉撲小心按壓早上沒遮好的黑眼圈,儘量讓它們看起來不那麼明顯,她聽到背後有響動,心裡空了一下,接著便從鏡子裡看到,一個男人推開房間門走了進來,是白拓明。
白拓明進門時情緒尚且尋常,溫和注視著她,近了些,倒變得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視線掃過她的肩膀以下,皺一皺眉。
“這穿的什麼?”他問。
就說昨晚走得太著急,連衣服都是摸黑從衣帽間裡隨手抓的。“唰——”拉鏈的響聲讓趙新月臉也跟著紅了紅,她被白拓明轉過來轉過去,一層兩層,如同剝筍殼。
“我自己來……”她雙手護住,奈何那手臂纖細,不過是聊勝於無。
白拓明麵無波瀾,把這雙什麼也遮不了的手拿開:“又不是沒見過。”
光聽語氣,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嫌疑,他衣冠楚楚,仿佛就是單純陳述事實,趙新月仍紅了耳朵,像被老師當麵批改不及格的考卷。
她背對鏡子,看不到自己的腰間,還留著昨夜的痕跡。
一朵一朵,都綻放了似的。
白拓明把手放在了上麵,握著的同時也把玩,目光非常直接地追逐她低垂的眼:“趙新月。”
“嗯?”趙新月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其實本來叫她新月,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熱衷連名帶姓地叫她,那讓她總要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他遷就般地低下頭,吻她顫抖的嘴唇。
趙新月痛,他咬得比她昨晚咬他用力,她抓緊他手臂,隻皺眉,不反抗。火苗躥得太高,險些將這一大片荒原給燎著了,好在他是收放自如的男人,一口咬完,便乾脆利落地抽離,把她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