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過客(1 / 2)

又一滴雨水在流淌,沿著鬢角,滑過了臉頰。

趙新月一直目送她們的背影遠去,她站在門前,懷中抱著捧花,絲巾握在手裡,化作了一座雕像。

白拓明穿過客廳,注意到她的時候,是意外的:“你怎麼來了?”

他叫了個人去拿毛巾,走上前來,抬手摸上她的濕發。

趙新月仿佛才從夢中被喚醒,有了輕微的反應,她嘴唇抖動一下:“我剛從溫葵那裡結束,想見見你。”

細如蚊蚋的呢喃,不知白拓明有沒有聽清楚,他的手指溫熱輕柔,按在她的臉上,抹去了水珠。

他目光掃到那束花上,停留了半秒,趙新月肩上一沉,被攬著走進了門中。

“所以,就淋雨走過來?”白拓明說,那語氣不是讚揚她。

她的花被拿過去,隨手放在了古董桌上,在那烏黑的漆木麵上洇出一灘水痕,趙新月還以為它的歸宿會是角落,或者垃圾桶。

她一直把它抱著,時間太久了,放下才發現手臂發沉。稍微一動,變得更酸痛。

白拓明接著從她的手裡放下彆的東西,趙新月的手實在是太滿,同時拎著包包、婚禮發的喜餅,還有,那條絲巾……

他看到那條絲巾,眼神絲毫沒波動,直接抽出來,幫她擦起了手指。

“你有司機的電話,下次打給他,”白拓明低頭擦拭,發絲清爽的頭頂在她眼前微微晃動,“也可以打給我。”

雖然知道他沒在看自己的臉,趙新月的嘴角努力往上彎著。

“那位……是誰呀?”她勉強笑著問他,克製後背的冷顫。

話音剛落,白拓明動作一慢,似乎被問住。趙新月心裡砰砰亂跳,等待著從他口中聽到會令自己恐懼的答案。

而下一秒,他抬起了頭,原來是伸手去接傭人遞來的毛巾。

“是我繼母。”白拓明將毛巾蓋在了她的腦袋上,漫不經心地道。

趙新月整個人一傻。

耳畔的世界被毛巾搓動的“沙沙”聲覆蓋,白拓明幫她擦頭發,仔細揉撚過耳廓,她張著嘴,如釋重負般地吐出:“……噢。”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自己竟然還以為……

“你是不是想多了?”白拓明摸了摸她的眼角。

溫熱化開,趙新月抬起睫毛,看向他的手指,恍惚地看著上麵的那一顆眼淚,感到一片茫然,那是從她眼睛裡掉下來的?還是,僅僅隻是雨水。

實在是那位女士太美太年輕了,趙新月是曾聽聞白拓明的父親經曆過多次婚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種可能。

不過為什麼?在鬆了一口氣後,趙新月仍然內心不安,一陣更大的、鈍鈍的失落朝她襲來,那讓她十分混亂。

白拓明打量著她這副模樣,倒暫時沒說話,沉默著,皺眉把毛巾從她的頭上拉扯了下來。

“還是洗個澡吧。”他是擔心趙新月著涼,而剛說完,她就真的應景地打出了個噴嚏:“阿嚏!”

沒有防備,飛沫星子不受控地迸出,儘數濺在了男人潔白的襯衣上。等反應過來,趙新月緊張加羞怯地往後直縮。

她看到白拓明用力閉了閉眼,之後,他歎了口氣。

昂貴的絲巾掉落在了地板上,白拓明的鞋底從上麵踩過,留下淺色的灰印,他好像都沒注意到。

他將懷中的女孩打橫抱著,大步往樓上的浴室裡走去。

窗外的雨下下停停,後來變成零星的小雨點,在路燈映照下的湖麵,劃開了悠長的波瀾。

吹乾了頭發,換了身衣服,趙新月心情平複了許多,倚在窗前放空著腦袋。

白拓明溫柔的時候,可以對她非常的溫柔。他幫她洗頭洗臉,熱水順著手腕下淌,把他的襯衫打濕,趙新月有一度的迷離,手指要去解那些扣子,他卻把她的手拿開了,吻一吻指尖,說:“彆鬨。”

吹頭發的時候,她就依戀地偎在白拓明的膝上,雙手將他的腰環著。他讓人煮了薑湯,一勺一勺喂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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