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歸人(2 / 2)

最終由老爺子出麵,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不過從此以後,白父在董事局裡的位置,是肉眼可見被迅速邊緣化了。

而直到今天,即便白老頻頻感歎所剩時日無多,也未曾忍心催促孫子的婚事,哪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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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拓明回到了辦公室。

趙新月以為他終於可以坐下來,聽自己說句話,他卻隻看她一眼,走去衣帽間,脫下了外套。

室內暖氣很足,趙新月從刮大風的室外過來,也悶得有些缺氧,雙頰連帶耳朵都是紅彤彤的。

她起身的時候,聽到沈秘書又在催下一個議程:“您還得去見張院長,雖然他們是接受投資的那一方,但讓人等太久,也不合適。”

白拓明未置可否。

這是他在公司的每天再平常不過的工作狀態,各項事務很多,顧不上彆的。以前他不叫,趙新月不會主動過來,更不會在途中打擾。

然而,這次不一樣。

趙新月向著兩個預備離開的背影走過去,喊住了人:“拓明。”

白拓明停住,稍有意外地麵向追來的趙新月,聽見她對自己說:“我隻要你一分鐘的時間,說完我就走了。”

“去哪兒?”他心道莫名,沒往深處想,隻奇怪眼下的不尋常,“晚上不一起吃飯?”

白拓明習慣趙新月逆來順受的體貼,近段時間不知為何,她偶有反常,做出些出其不意的打擾,倒是沒讓他覺得過於不快,反而挺新鮮。

趙新月剛要說話,額前的發縷被一隻手拾起來,攏到了耳後,男人耐心地哄她:“不要急著走,新月,再等一下,晚點兒我也有事跟你說。”

又是一個“等”字。

趙新月心裡有個壓抑已久的聲音,陡然間冒出來,反抗大喊:“我總是在等你,總是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她真正的表現並沒有這麼激動,隻是在那個聲音從腦海闖過之後,勇氣隨之湧上來,趙新月也就顧不得沈秘書在場,要給白拓明留麵子了。

“我今天來,是為了跟你說分手的。”趙新月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在忽然之間變得如此直接。

趙新月預先排練過,對著鏡子,要好聲好氣好聚好散,真的到了這一刻,她豁出去,完全沒有按照台本來。

她說完又整個人抽離,靈魂仿佛飛到了半空,呆呆地注視著自己這具已然了無生息的皮肉。

真是大起,也大落。

“發生什麼事了?”白拓明聞言後最大的反應是眉頭一皺,接著,他對沈煜道,“你出去。”

白拓明自己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朝著趙新月走來,請她坐下說,他表現很冷靜,要向她問明原因。

“你怎麼了?”他心平氣和地打量她的臉色,令趙新月想起自己在療養院的時候,哄問她闖禍的姐姐:“你怎麼不乖呀?”

膝蓋一暖,她目光落過去,白拓明的手覆在了上麵,分明的腕骨上盤踞著青色筋絡,精巧的石英表一分一秒走動。

“是不是因為出國的事?”他柔聲問道,“你其實不想學那些東西,對嗎?”

上次是為了學英語發生的一點不快,白拓明還記得,而那塊木塞,他當時轉手便丟了。

“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的。”他認為是這個,然而,說完便見趙新月搖頭否認。

“不,不是。”她捋著自己的頭發,一並捋動了思路,想照預先想好的話說,白拓明又想起另外的可能。

“還是,我身邊有什麼人讓你不舒服了?”白拓明接著詢問,“其實湯瑤跟我說過,沈煜他……”

趙新月再度搖頭,他便沒再說出後半句,轉為沉默,沉默了一會兒。

迷茫不會直接在白拓明的臉上顯現。

自始至終,他沒什麼大的情緒起伏,好像在麵對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思索的僅是如何才能讓她消停下來。

“那是因為什麼?”他問她。

“是我不能滿足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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