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江孤雲習慣了克製,大多時候也都冷靜自持,說好了隻咬一下,他就真的極為克製的輕輕咬了一下。

他早已瞄準了目標,兩排整齊的牙齒精準咬住懷中人突起的小巧喉結,他力道真的很輕,樓飛星沒感覺到任何疼痛,隻覺得眨眼間喉結落入一個溫暖的地方,被兩瓣柔軟微涼的唇裹住……頓時驚慌的瞳孔驟縮。

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自己隻是讓他吸,沒讓他咬啊啊啊!

樓飛星崩潰之際時,江孤雲欣喜的不能自已,咬住的一瞬間絕對的甜美在口中炸開,化作甘露流入胃袋,那滋味甜到掉牙,但意外的不膩,反倒頗有點清爽。

味道果然和想象中一樣美好,醇厚的甘露又緩緩注入四肢,流入心口,綿長的快樂油然而生,從身體到靈魂都共同沉溺在這綿延不絕的幸福之中。

饑渴仍在,渴望翻滾不休,江孤雲禁不住想將這種體驗持續下去,但又說好了隻咬一下……

欲.望再次同理智展開拉鋸戰,江孤雲戀戀不舍地含著不放,忽然靈光一閃,咬不行,但他還可以舔啊。

他立時激動起來,湛藍眸子中亮起餓狼般的幽幽綠光,舌尖靈巧而快速的從喉結上滑過,相同的甘甜再次湧入,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濃濃的喜悅脹滿,滿到還有更多更多的喜悅無處安放,源源不斷地溢出到靈魂深處。

可行!江孤雲愈加亢奮,盯著這小巧可憐的喉結反複舔.弄,樓飛星的脖子很快被濡濕,嘖嘖不斷的口水聲中,鮮紅的舌尖將可憐的喉結撥弄的上下滑動。

“唔……”樓飛星聽見自己短促的呼吸聲,他身體無法抑製地輕顫,下意識仰起脖子逃離,好像江孤雲的雙唇是什麼能傷人的刀劍利器,可江孤雲的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牢牢按住了他的後頸,讓他無法逃離。

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傾注而下,衝刷他的四肢百骸與五臟六腑,細小的電流如一條條靈蛇在皮膚下流竄,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奪去樓飛星的全部力氣,他按在江孤雲肩上,想將人推開的手綿軟無力。

他就像被猛獸咬住咽喉要害的弱小獵物,完全沒有掙脫逃離的法子,隻能瑟縮無助的蜷起身子逃避。

可樓飛星連縮起身子都做不到,隻有腳趾難耐地蜷起,他的拖鞋早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十根雪白可愛的腳趾縮在一起,瞧著格外可憐。

他的雙手也不知什麼時候緊緊揪住了江孤雲的衣服,男人熨帖平整的襯衣上立時多出條條道道難看的褶皺。

樓飛星頭一次知道自己的喉結被如此觸碰竟然會是這樣、這樣奇怪的感覺,從腳尖到頭發絲都被難以形容的滅頂快樂掌控,腦內的每根神經都亢奮地突突跳動。

觸感在此時被無限放大,無需用眼睛看,江孤雲含弄他喉結的動作就自然而然浮現在腦中,每一分細節都一清二楚,包括他的唇舌形狀,包括他像久違吃到糖塊的小孩子一樣的動作。

怕糖化了一樣的小心含住,又忍不住嘴饞的仔細舔舐,舌麵一絲不漏地滑過糖塊表麵,卷起濃鬱的奶香送入食道,江孤雲微闔起雙眼,濃密的睫毛輕顫,眉眼間俱是輕鬆愜意。

舔夠了,他牙齒又叼住懷中人的喉結輕輕磨了磨,樓飛星的神情痛苦又歡愉,他嗚咽出聲,微弱的聲音裡同樣痛苦與歡愉並存,矛盾的一如他複雜糾結的心態。

他仿佛正身處高空,身體不受控製的向下墜落,樓飛星耳邊響起失序而急遽的心跳聲,失重讓他的心臟空落落的無處安放,劇烈的心慌根本分辨不出是恐懼還是期待。

這樣超出界限的親密,他應該拒絕的,但是……他怎麼也無法否認自己身體的誠實反應,無法否認此時的這份極致快樂,更無法否認他喜歡這種接觸,內心深處期待著繼續下去。

於是,理智與情感激烈鬥爭起來,樓飛星右手放開攥在手心裡的衣服又抬起,離江孤雲後腦就差一線距離時又掙紮著放下。

二號舉著辛苦翻來的醫藥箱,呆呆站在遠處看著主人和樓飛星奇怪地抱在一起,難解難分,這是在乾嘛?

他邊思考邊上前,一號見狀趕忙聯通這個小傻子內部,“笨,快回來!這會兒打擾他們絕對會被小心眼主人報複的!”

二號:???

他不解問為什麼,一號隨便應付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能看兒童不宜畫麵,乖,聽話。”

二號被哄走,無人打擾下樓飛星的感情完勝了理智,他放任自己也沉溺在這獨一無二的快樂中,如一艘無人操控的小船在蕩漾的碧波中沉沉浮浮。

話雖如此,樓飛星仍不可避免地感到羞恥,岩漿仿佛取代了血液在血管裡奔騰,他的體溫快速上升,熱的他很快不得不張開嘴呼吸。

與此同時他露在外麵的肌膚都染上了鮮豔的紅色,耳垂更是紅的滴血,一頭小卷毛被些許汗洇濕,沒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樓飛星不由得想起曾給大貓喂食新鮮貓薄荷的場麵,新鮮的貓薄荷葉片顏色嫩綠,水靈的惹人喜愛。

大貓壓著貓薄荷,帶倒刺的舌頭從下而上舔過,濕噠噠的小貓薄荷害羞地縮起葉片,但很快又在大貓的舔舐下被迫打開,貓薄荷顫顫巍巍地舒展開葉片,枝葉都被蹂.躪的蔫裡蔫噠。

現在的他,狀態和當初那枝貓薄荷極為相似。

飄飄欲仙的滋味連綿不絕,江孤雲一直叫囂著饑餓的胃終於被填飽了些許,心裡那頭饜足了的猛獸帶著少見的真情實意的笑容闔上了眼。

之前那些痛苦折磨淡化到幾近於無,理智也回籠稍許,江孤雲戀戀不舍的放過樓飛星被啃咬的一塌糊塗的脖子,目光仍在那處流連忘返,腦中回憶的卻是先前難得的強烈的歡欣。

他小心翼翼將這份快樂滿足珍藏起來,藏在了心中獨屬他一人的透明玻璃瓶裡。

因為病情的關係,江孤雲真切感受到過的快樂少之又少,一切正麵情感體驗都與他隔著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於是每一次罕見的快樂都變得彌足珍貴,需要小心珍藏起來。

江孤雲的玻璃瓶裡盛裝的東西少的可憐,這次的感受化作一顆圓溜溜的奶白色糖球落入其中,也還是少的可憐,連底層都鋪不滿,晃一晃隻能聽見屈指可數的清脆響聲。

他舌尖上還殘留著些許甜甜的奶香,江孤雲回味起先前那種身心共同泡在甜蜜幸福中的滋味,不自覺發出一聲喟歎。

先是得以自痛苦中解脫,再是截然相反的體驗,這種體驗還超乎尋常的美妙,美妙到不像他能擁有的——未免太過巧合。

江孤雲還有些恍惚,那種靈魂離體,恍如隔世的感覺再度襲來,周圍一切都似真似假,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他暗歎一聲,將麵色酡紅,目光迷離的樓飛星拉進懷裡,他緊緊盯住樓飛星不放,低啞的嗓音問道:“想要些什麼,嗯?”

樓飛星呆呆地看著他,他雙眼濕漉漉的,雙唇微微張開,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他半天沒吭聲,似是遲鈍的思維還沒轉過彎來,理解不了江孤雲的話。

先前身體上龐大的愉悅將他淹沒,現在都還處於失神狀態,江孤雲耐著性子又問了兩遍,順便擦了擦他可憐的脖子。

樓飛星慢慢眨了眨眼,終於有了反應,他慢吞吞開口,聲音綿軟沙啞:“江先生身體還難受嗎?”

江孤雲怔住,他收緊手,“不了,我是問你有什麼想要的?”

想要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但樓飛星還是認真想了一圈,然後搖搖頭道:“現在就想江先生沒事,咳咳……”

他乾咳一聲,眼神亂飄,話音一轉,“不對,我有個想要的,能放我下來嗎?”

剛才沒注意到還不覺得,現下回過神來樓飛星就待不住了,從頭到腳寫滿了尷尬。

江孤雲沉默放開他,樓飛星立馬跳了下去,用手給自己發熱的臉狂扇風。

臂彎空空如也,掌心裡也變得空空蕩蕩,江孤雲垂下眼看著手心若有所思,不光是巧,也太完美了,處處都完美的無可指摘。

隨著樓飛星的離開,醇厚甘甜的奶香也一同飄飄搖搖地遠離,熟悉又陌生的惡臭再一次襲來,江孤雲禁不住蹙眉,之前忍受了許久的腐爛臭味,這會兒竟是片刻都忍不下去。

江孤雲目光一暗,強行忍下再度貼上樓飛星的衝動,不可以再受控於情緒化的自己。

隻是味道難聞刺鼻了一點,惡心了一點而已,沒什麼不能忍的,他沒這麼嬌氣。

江孤雲站起來沉聲道:“剛剛的事對不起,冒犯了。”

樓飛星捂住發燙的耳朵,搖搖頭:“沒關係,事急從權、事急從權。”

這事說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是他自己後來沒把持住,樓飛星有些心虛,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

他沉痛地想,樓飛星啊樓飛星,你的名字叫墮落!實在是太墮落了。

江孤雲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確定沒在他臉上找到任何勉強或是不滿,江孤雲才嗯了一聲,他忽然脫口而出道:“其他人這麼對你,你也會這樣嗎?”

問題來的突兀,江孤雲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要這麼問,更說不清自己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唯一清楚的是那種長年累月的他極為習慣的不痛快感又來了。

樓飛星雙手環胸,歪過頭思考了沒兩秒就斬釘截鐵道:“不會。”